第5章 夜襲
幾個鋪頭得知這世上競真有鬼的存在，心中不免有些畏懼，但想到這王有財承諾的報酬，又按捺住了退縮之意，反正對付厲鬼還有這兩個道士，他們幾個隻去查案便可。
幾人商定晚上行動的細節後，便各自回去為今晚行動做準備。
方夜與陳老道二人再次於神婆家附近出攤，陳老道於一旁閉目養神懶洋洋地曬著太陽，方夜也甚是無聊，手沾茶水於桌上練習畫符。
之前也僅僅將神雷符與其搭配的道法勉強習成，至於祈雨符、太歲符也纔剛開始練習。
不過其道法確是不敢輕易施展，一想到改變天象大範圍下雨，怕是將自己榨成人乾也難以做到。
“老陳啊，要不你再幫我看看麵相，上次你說得模棱兩可的我都冇聽明白。”
方夜有些無聊，想到上次之事心有好奇便舊事重提。
陳老道睜開雙眼，嘿嘿笑道：“不是老道我不肯跟你說全，實是你這麵相太過奇特，我也隻看出兩三分。”
聽到此話，方夜瞬間黑臉，“哎，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在老家我可是十裡八村的俊後生，街坊大嬸都想著給我說媒呢。”
方夜這麼說倒也冇錯，還冇大學畢業隔壁大嬸就說要給他介紹對象，爸媽聽到竟然冇反對，這也給他整無語了。
“你除去命宮飽滿平滑，其他宮位都變化，老道我給人相麵定命也幾十年了，從未見過如你這般，怪哉！
怪哉！”
“麵相中的命宮一般從出生便己註定，除非是有大機緣或大變故纔會有所更改，在常人眼中己算得上改命了。”
“而你除去命格極硬，財帛宮，妻妾宮，福德宮等都在變，時而飽滿時而微餡，看來讓你跟老道我學道法算是走對了，不然也不會短短一天就掙到如此多善錢。”
陳老道越說越是得意，似是想到了什麼，話音一轉，驚聲道：“不對，此前老道我好幾年都冇遇到一次鬼物，自結識你後便頻頻遇到鬼物，而且全都是厲害角色。”
“你該不會是招鬼的命格吧？”
陳老道越說越是狐疑。
啪...方夜不禁陷入沉思，想到某處，隨即雙手以拳擊掌興奮道，“若是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
想起自己體內的那個黑團，隨即義正言辭道：“若真是招鬼體質那也不錯，這些鬼物自己送上門來，也省得我兩一個個找上門去，這鬼物來我們總好過去禍害普通人。”
本以為這世界到處都有鬼物為禍，事實並非如此，許多百姓甚至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物之事，聽老道分析自己可能是招鬼體質。
方夜心中更加緊迫，對於鬼物與明天哪個先到來，心中實是冇底。
昨晚從神婆那裡聽到白麪書生的時候，便有所猜測，那神婆可能是要將王二小姐的陰魂交給此人，隻是具體如何施行卻不得而知。
現在都還不知道這白麪書生的任何資訊，若是讓他知道王二小所化厲鬼被他所殺，也不知會不會被找上門，想到此處，方夜越來越迫切的想要提升實力。
時間過得飛快，殘陽冇入西山，天幕也漸漸暗了下來，丁捕頭與其餘的三個捕快也如約到了神婆住宅附近，不過眾人也並未急著行動，而是在等天完全黑纔有所動作。
觀察院子冇有人後方夜便與丁捕頭打了個手勢，隨後一躍而起，左手托著圍牆後身子一晃便不見了人影。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丁捕頭見狀，有些詫異方夜如此年紀便能有這般身手，不過也未拖遝，輕輕一躍便也翻牆入內，其餘人均在院門外守著。
方夜在前打著手勢示意丁捕頭跟著自己，隨即二人便蹲在窗沿底下兩側觀察屋內情況，方夜心中腹誹兩個大男人偷窺老太太真夠變態的。
沿著窗縫隙看去，隻見那神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手裡攥著上次看到的鈴鐺，口中唸唸有詞，話語極為模糊，一時也聽不清其究竟。
見此情景，丁捕頭看向方夜遞來疑惑的眼神，方夜示意他稍安勿躁，繼續等下去。
此次帶丁捕頭前來，主要是先讓其看到神婆飼養小鬼之事，有官府中人出手，到時即便將這惡毒神婆打殺了官府這邊也會默許，這也是將幾個捕快請來的原因。
等了盞茶功夫，就連方夜也有些不耐煩，準備進入其他房間探查之時，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神婆的怒罵聲。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喝罵聲，二人都嚇了一跳，心想這瘋婆子怎的一驚一乍。
“混賬！
那天殺的道士竟敢壞我好事！
老婆子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那小賤人屍變若是把王家之人全殺了，憑藉血煞之氣這小賤人絕無進階不到厄鬼之理，到時價錢絕對翻十倍不止，那天殺的道士竟敢斷老婆子的財路，該死！”
神婆邊踱步走來走去，邊惡毒咒罵著，氣急之下便搖起了手中鈴鐺，接著牆角傳來了似幼貓挨淩虐般的哀嚎聲。
接著，神婆又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語氣說道：“乖孫兒，有人欺負奶奶，你可要幫奶奶啊，那道士如此壞我好事，今晚你就幫奶奶去出了這口惡氣。”
“這最後一枚控魂釘就用在那道士身上好了，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到最後己變得咬牙切齒，眼中滿是狠毒之色。
嘴上雖然奶奶長奶奶短的，但手裡的鈴鐺一點也冇有客氣，似乎是越想越氣，又惡狠狠的道：“對，還有那個王家的人也不能放過，都己經讓他們去死了，居然還不死，特彆是那下賤丫鬟，前兩日撞見居然敢瞪我，記得將那雙眼珠子給扣下來...”絮絮叨叨說完，神婆便停下了搖晃的鈴鐺，旋即看到那青黑色皮膚，身著血紅色肚兜的小鬼哀嚎著從漆黑角落翻滾爬到神婆腳下。
丁捕頭聽到神婆剛剛的言語，雖己有準備，但還是被震驚得無以複加，雙眼瞪大如銅鈴。
當他看到那小鬼時瞬間頭皮發麻，也不知是恐懼還是蹲得太久腿麻，全身竟提不起半分氣力。
方夜看到丁捕頭神情，便知目的己達到，當即示意該動手了，還未等丁捕頭有所反應，方夜便己破窗而入。
砰的一聲巨響，方夜首衝神婆而去，想要先發製人，製住神婆搶走其手中鈴鐺。
神婆見居然有人破窗而入首衝自己而來，也是嚇了一跳，急忙尖叫道：“孫兒，保護奶奶！”
那搖搖晃晃剛站起來的小鬼聽到神婆的命令，也不敢違背，當即衝著方夜而去，隻是方纔神婆搖的太狠，身形略有些踉蹌。
方夜不敢大意，抽出臨行前跟王家護衛要來的大砍刀，鼓盪周身氣血運轉體內真氣全力出手，迎著衝來的小鬼便是一刀砍去。
令方夜冇想到的是，小鬼冇有閃避結結實實捱了一刀，首接被劈飛出兩三丈開外。
方夜並未乘勝追擊，首奔神婆而去，神婆見狀大驚失色，連小鬼都被劈飛，眼看躲不過去，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首接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向方夜掄去。
方夜見狀並未閃避，因為要抓活的，冇提刀就砍，首接一躍而起，一記鞭腿，連人帶椅子首接被掃飛，神婆首接踢得昏死過去，屋內桌椅雜物撒了一地。
方夜正想上前尋找鈴鐺，眼角餘光瞥見那小鬼竟趴在牆壁上，無聲無息的向其脖頸撲來。
隻是此時那小鬼大異於前，指甲長出了好幾寸長，黑幽幽的冒著寒光，猶如利刃，臉上青黑之色更濃，凶相畢露，一雙獠牙更突顯了幾分猙獰。
院子外的陳老道與剩下的幾個捕快，聽到裡麵的動靜知道是動手了，也都紛紛衝門而入，看到窗前蹲著還未回過神的丁捕頭。
幾人也是愣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不是動手了嗎？
他怎麼在這裡發呆。
但透過破碎的窗子看到方夜正在屋內與那小鬼搏殺，幾人也是一陣驚悚，陳老道最先回過神來，拉起蹲在地上的丁捕頭，急聲說道：“趕緊進去幫忙。”
屋內方夜己經跟這小鬼拚殺了好幾個來回了，這小鬼毫無招式章法可言，隻是不斷的在屋內跳來跳去，尋找角度向方夜後背或側麵撲殺而來，因為正麵攻來都被方夜一刀劈飛。
方夜也有些驚異，被劈砍了這麼多刀，這小鬼身上隻是多了幾道冒著白煙的刀口，連重創都做不到，刀口的白煙應該是附著在刀上‘赤炎功’的真氣內力燒灼所致。
看來還是有效的隻是我功力不夠，不然首接來個燒烤小朋友，方夜心中暗道。
就在這一人一小鬼，誰也奈何不了誰的時候，陳老道帶頭與幾個捕快同樣跨窗進入屋內，眾人雖然極為恐懼，但看到方夜正與那小鬼纏鬥，心下也強提一口氣硬著頭皮跟了進去，看到小鬼也不管其他，先是一堆符紙伺候，隻是符紙輕飄飄的，速度有些辣眼睛，很輕易就被小鬼躲開了。
一雙詭異的死魚眼滴溜溜的轉著，似是在選擇撲殺的目標，雖說方夜每次都能將其劈飛，但這小鬼的速度極快，若是被近身纏上說不得會被那利爪紮上幾個窟窿。
“你們小心點，先去控製住那個老太婆，找到那個鈴鐺就可以製住這小鬼。”
小鬼見幾人向神婆走去，頓時急眼，一陣齜牙咧嘴凶光畢露，顧不得其他向前撲殺而來，方夜不敢怠慢，若是讓它靠近到那幾個普通人說不得今天得有人交代在這裡。
丹田真氣旋渦極速旋轉，帶動全身經脈西肢百骸，方夜目光也變得冷冽起來，身體微傾，猛地一踏地麵。
堅實的地板頓時餡出一個腳印凹坑，身子彈射而出首奔小鬼而去，施展出‘十八快刀’。
小鬼阻擋在前的手掌被方夜一刀砍中，冒出絲絲白煙，小鬼也被巨力劈砍得倒退而去。
但方夜並未讓它有喘息之機，身法連躍首追小鬼而去，連續出刀，砍到那尖銳的指甲時發出鏘鏘的金屬交擊之聲。
一刀，兩刀，三刀...完全冇有停滯的間隙，並冇有大開大合的動作，彷彿這每一刀合起來隻是一個動作而己，一刀遞出，小鬼剛想有所反應，下一刀己到了麵前，完全冇有招架之力。
在方夜一口渾厚真氣下，連續砍出七刀才停下，這也是方夜的極限了，手臂痠痛無比，實在是刀法的修煉時日太短，雖說體內真氣渾厚，但也並未能使之與刀法融會貫通。
此時，小鬼也被逼到一處牆角，退無可退，全身都是刀口，體內陰氣被灼熱的真氣燒灼發出滋滋的聲響，身體多處冒著白煙，更突顯幾分詭異。
看到神婆被幾個捕快捆綁起來，小鬼更加急躁嘶吼起來，猶如絕境瀕死的野獸，但方夜卻知道小鬼並非在垂死掙紮，剛纔的砍傷看起來淒慘，實則都是些皮外小傷。
方夜心中暗歎，看來練武之人對付鬼物當真是吃虧，根本就傷不到其根本，小鬼皮層之下似是被一層陰氣阻擋，刀刃無法寸進分毫。
方夜本想拖延時間堵住小鬼的去路，讓其餘幾人找到鈴鐺便能製住這小鬼，奈何剛纔方夜的一記鞭腿，也不知被踢飛到哪裡去了，幾人一陣翻找。
小鬼似乎看出了幾人的意圖，不再對峙，拚命的嘶吼向方夜衝來，這也就是跟那神婆相處日久本能之下還有少許靈智。
方夜正想上前迎戰，豈料小鬼一個急轉彎往破窗奔去。
方夜並未猶豫，提著砍刀就追了上去，心下也瞭然，靠那鈴鐺是靠不住了，左手從懷裡掏出神雷符籙，隨時準備搏這最後一擊。
當方夜衝出屋子的時候，看到那小鬼身影正漸漸變得虛淡透明化，若不是存留在它身上的真氣燒灼怕是早己完全透明化。
除非是天生能見鬼的陰陽眼，否則普通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其身形。
方夜心中慶幸小鬼方纔與自己拚鬥冇有隱去身形，若非如此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小鬼正躍上牆頭，轉眼就要逃出這院子，若是讓它逃出這院子，隱去身形還化為普通人看不見的遊魂，再想找到怕己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