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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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好一處蠻荒的所在！如此的聖潔、鬼怪，像在那殘月之下，有一個女人在哭她幽冥的歡愛。”——西格夫裡·薩鬆

一：

①

“什麼人在一個月之中要經受兩次決鬥的折磨啊！”城堡中的仆人閒談時說到，“利奧納多伯爵，他所經曆的事情是最奇怪不過了：輸了第一場決鬥，失掉了他所愛的；贏了第二場，失掉了愛著他的。”

三天以前，利奧納多伯爵為了贏得心上人跟情敵比劍。姑孃的芳心遊移不定，因此，這件事隻能放到小夥子的劍刃上解決。利奧納多英勇無畏，但劍術並不高明，終於落敗敵手，眼瞧心上人轉投彆人懷抱。

他的情敵並冇有卑劣到在劍上浸過毒藥，所以，儘管伯爵傷得很重，人們都擔心他會命喪黃泉，但最終，他還是挺過來了。多虧了他忠心的仆人，在風雨交加的夜裡，用哀求聲驚醒了看門人，把他送進我們的古堡。

利奧納多伯爵是那樣一個可親的青年人，受過良好的貴族教育，並無貴族派頭。連我們府上那個少爺——老爺的獨生子，也與他親善。不幸的少年人，塞巴斯蒂安，自從他幼年喪母，再也冇有在他的心靈之中領略過一星半點的溫情，何況他父親，冷漠的亞曆山大男爵那兒，等待他的隻有嚴厲的叱責。他把他當作一個各方麵都並不合格的繼承人看待，如此地輕蔑、殘酷。

②

月光下，白色的雪滴花在草地上輕輕顫動。年輕人想起他的母親。這是她生前最愛的一種花，栽滿了整個院落。死亡陰影不祥地籠罩，花的開放也如此悲慟。人生之漫長，並不如花期之短促。

“它的花語是‘死亡’。”年輕人說。

“難道不是‘春日的希望’？”伯爵說。

他們就這個問題攀談了一陣，關於同一種花為何會有離奇相反的花語。這個話題激發了伯爵在植物學方麵的興趣，然而，隻是讓年輕人失心惆悵。

“您在一場決鬥中生還，”年輕人說，“您是一位多勇敢的人！而我——我冇有那樣的幸運，我在這兒，不見天日地待著我的宿命。”他抬頭望瞭望城堡塔樓的燈光，最高的一盞，亮在他父親書房的窗子裡。

伯爵寬慰了那年輕人一陣，他們分開了。

③

憂鬱，憂鬱的情緒，它通常不為人所重視，隻是暗地裡縱火……等到情況急轉直下，人們纔想起援救，但未免為時過晚了。

在夜裡，我冇有睡眠。時間的概唸對我完全無用，我不過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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