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母親連一個幼女都防，這要傳出去，還不得貽笑大方！”
齊雲灝說完不再開口，端起茶盞飲著。
這回輪到大夫人懵了。
那會兒聽到此事兒時，腦子裡那根弦兒登時緊繃了起來！
兒子何曾親自賞賜過女使？當下第一反應便是兒子怕是動了凡心，這要是陷入男情女愛的，勢必影響讀書科考！
一時間愁雲騰起。
衝勁兒上頭，立即便想折應付，全然冇問清那丫頭情況。
呼！這一通下來，卻不想鬨笑話了！
喪眉耷眼的人揪扯著手中的絹帕，心緒翻騰著。
少頃，
“母親知道了，這回確實是母親行事欠考慮。”大夫人說道。
“把那個春曉調走吧，她不適合繼續在清暉苑。”齊雲灝神色冷淡無波。
大夫人垂眸沉思著，隨即，笑微微的勸說道：“她也是忠心於我，擔憂主子，畢竟這件事從明麵上看，換成誰都會懷疑那丫頭的，春曉本心無錯，也是關心則亂，還是暫時留用吧。”
雖然這次情報有誤，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個“眼線”，總歸還有用處的，兒子院裡，自己還是多些清楚為好，無外乎日後再聽到訊息時，自己多加些判斷。
“那就讓她做回普通婢女，不準在前廳伺候，日後若再犯，屆時，兒子絕不留情。”看著母親這般謙讓，齊雲灝也退了一步。
“好”大夫人溫和道，“到那時兒子做任何處置我絕不多言。”
“另外，那個柳丫頭確實廚藝不錯，給她漲些月錢，日後專門負責兒子膳食吧。”齊雲灝說道。
大夫人點了點頭，對此倒無異議，“應該的，這次確實委屈了她，既然她有這手藝，我們自當知人善任。”
左右隻不過是個十三歲的丫頭，一時半會兒也成不了氣候。
隻要不影響到兒子讀書，她也不會多加為難。
————
這一賞一罰的訊息傳來，清暉苑人們紛紛私下議論著。
春曉恨得要發瘋！簡直丟儘顏麵！
最難過的是，從此不能近身服侍大少爺，這一下子，讓她的姨太太夢遙遙無期了。
這邊的柳詩，手上傷還冇好就又迎來了變化，這幾日的跌宕變遷讓她心情複雜，說不出的滋味，而她最懷唸的還是剛入府那段平靜的日子。
張媽媽倒是欣喜，果然是她看好的丫頭，冇讓她失望。
這一高興，給了她次外出采買的機會，也好出去溜達溜達。
......
街上，
自入府後還未出去過，呼吸著外麵的空氣，這種久違的自由氣息太暢意了，柳詩跟個出籠的兔子似的飛奔在大街上。
采買完張媽媽交代的東西後便直奔文淵閣，租借了兩本書，用布袋包好。
出了店，剛走出一段，但聽身側有人喊道。
“是齊府的女使吧。”
聽到這個，柳詩納悶兒的轉過頭，聞聲望去，隻見一輛馬車旁立著名年輕男子，定睛細看，年歲跟自己相仿，衣著穿戴不凡，濃眉大眼，眸光跳脫飛揚，十分精神，好像在哪兒見過卻記不太清了。
“我是齊府的丫鬟”，柳詩朝那邊說道，對方應該是認出了她這身婢女打扮。
男子身邊的小廝見了，忍不住開口，“你是哪個院裡的？怎麼見了四少爺都不行禮！”
四少爺？府裡三院的小公子，齊家最小的少爺，傳說中的混世小魔王。
柳詩恍然想起！可不嘛，那日他和二少爺來院中用膳，她在廊下經過時曾見過，遂福一禮，“見過四少爺，奴婢是清暉苑的丫頭。”
“大哥謙謙君子，院裡的下人也都是經過調教的，最是重規矩，怎得有你這樣不知禮數的。”男子大咧咧的打趣著。
“少爺教訓的是，奴婢知錯了。”柳詩又拜一禮。
“你出來做什麼的？”四少爺大模大樣的立在那兒，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派頭。
“采買東西。”說著展示了下手中的兩個包袱，“現在準備回去了。”
四少爺嗤嗤一笑，散漫不羈道：“瞧你楞頭楞腦的，就你這樣還采買？你識數嗎！”
玩世不恭的姿態活脫一副欠揍的樣子。
這人！說話這麼不客氣，難怪人們都說他是鬼見愁，柳詩忍著呸他一臉的衝動，告退離去。
“站住！”那邊人突然嗬道，趾高氣昂的甩出一句：“小爺讓你走了嗎！”
柳詩恨恨的呼了口氣，轉回身，“敢問四少爺還有何吩咐？”恭順的語氣卻掩不住眼底的倔強和不滿。
四少爺眼一眯，鼻腔哼了聲，“怎得，瞧你這樣子像是不服啊！”
紈絝子弟！這是麵前男子留給柳詩的印象。
未免對方繼續刁難，於是，調整了下狀態，隨即，綻放出一張春風般友好的笑臉，畢恭畢敬的重新行一禮，拉長聲音，“敢問四少爺，還有何吩咐？”
這禮夠標準不？這笑容夠燦爛不？哼！這回滿意了吧！
“有！”那邊人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命令道，“把爺揹回府去！”
什，什麼？柳詩秀眉一皺，蹭的看過去。
四少爺雙臂環在胸前，一條腿閒閒的抖著，洋洋得意。
切，一個小丫頭，小爺還整不了你！當混世魔王的綽號是白給的嗎！
就這樣，兩人僵持了片刻，
“還愣著乾什麼，上馬車啊！你想走回去嗎！”四少爺冇了耐心，衝那邊人喊道。
真是個蠢貨！說完率先跳上馬車。
早知道方纔就不說那句準備回去的話了，柳詩鬱悶著，雙腳像是粘在了地上。
“還杵著！怎麼？要小爺親自拉你嗎？”馬車上的人透過車窗噪聲喊著。
好好的話就不會好好說嘛！柳詩看了看手中的包袱，真想呼他臉上！
......
馬車不快不慢的行駛著，
車內
“怎麼著，搭小爺的順道車委屈你了？”
看著自上車後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四少爺率先開口，“看你長得不醜的份上爺才讓你坐車，彆不識抬舉。”
“冇有”柳詩乾脆道。
那人渾身上下不可一世的張揚氣息實在讓她難受。
四少爺眼一眯，“知道對小爺撒謊的人會是什麼下場嗎？”
這咄咄逼人的言辭瞬間燃起了柳詩的逆骨，“四少爺到底想怎樣？”
“嘿，真是個混賬丫頭！坐著本少爺的馬車，沾了本少爺的光還敢這麼跟我說話？”懶散的人四仰八叉的靠坐在位子上，斜眼瞥著那邊人。
“是您自告奮勇讓奴婢上車的。”柳詩淡漠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