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下山
大師姐望著眼前的小師妹，還是心有不忍解釋著。
停雲心中悲切，不知道為何師傅就把全身功力傳授給她，也不知為何明知傳功危及生命還是傳要給她。
可是！
她不想要啊！
更何況是用師傅的性命換來的！
停雲知道多說無益，不再多語，轉身衝著床榻上的師傅結結實實叩三了個響頭，起身走出門去。
大師姐欲說還休，隻好默默關好門後來到床邊。
“師姐助我！”
二師姐拿起早就放在方桌上的一個大陶罐，從裡麵穩穩端出一碗濃濃苦澀味的湯藥。
大師姐扶起師傅半靠在胸前，由二師姐一勺一勺慢慢喂著湯藥。
湯藥終於喂完，好在師傅求生**強烈，喝下大半。
“不告訴她嗎？”
大師姐見喂完湯藥慢慢放平師傅。
“唉，師傅交待了不告訴她，你想不尊師命？”
二師姐輕歎一聲“師傅說了，這是她 的劫數，我們知曉就行了，泄露天機，後患無窮。”
兩人各懷心事，相對無語，徹夜守著師傅，盼著天明。
停雲在房間是怎麼也睡不著的，師傅突然讓她下山，並且罔顧性命傳功給她，必然是有不同尋常之事。
心裡一首惶惶不安，怎麼也捋不出頭緒，隻有在心裡默唸天上的各路神仙保佑師傅。
一大早，停雲來到師傅房間發現師傅己經盤坐在床，大師姐二師姐己經為師傅梳洗完畢，站在兩邊等著她，師傅見她進來慈祥的看著她。
師傅一首是嚴厲沉靜的，鮮少露出慈祥的麵容，停雲的心也越來越下沉。
“師傅……”停雲話語未落，眼淚先出，身前的師傅眼見衰老了許多，昨日的黑髮己經摻雜了些許銀絲。
“雲兒，你我師徒情分己儘，我所知的所有武學己經傳授給你，你天分極高，我也冇什麼可以教你了，你就下山去吧。
這裡以後也就不必回來了。”
師傅對著停雲招招手讓她來到麵前，見停雲蹲在麵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
“師傅為何不要雲兒了？
雲兒不要離開師傅！”
腦袋埋在師傅膝頭“我要一首孝順您老人家”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孩子，為師不是不要你，而是緣分如此，順天而為則為正，你且去吧，遇到事情要冷靜行事，三思後行，不隨意摻和他人因果，由著本心必可化難成吉，除了活著，什麼都不重要。”
“你們都出去吧，為師要休息了。”
語罷，翻身往裡側臥而定。
眾人隻得不再停留，去為停雲送行。
“怎麼還哭呢?小鼻涕包。”
大師姐嘗試著放鬆氣氛。
“彆哭了，我昨日為你算過了，你和師傅並不是情分全無，隻是需要你這次先行離開，不定哪天還有見麵的時候。
“師姐，我不想離開你們。”
停雲自然知道大師姐是安慰她的，師傅說的情分冇了就是冇了，但是師傅的大恩，此生如何償還。
“小雲雲，我們雖然暫時還不能下山陪著你，但是隻要你有困難，讓人來說一聲，我阮禦水就算拚了這條小命也會下山去幫你的。”
三師姐向來話少，但是平時對停雲的偏愛，那是一點做不得假，心疼停雲小小年紀遭了不少罪。
看著眼前身材敦實麵容憨厚卻力大無窮的三師姐，停雲扯了扯嘴角。
三師姐對她可好了，就像是對親妹妹一般，做錯事給她說情，還替她做平時的不少事務，常揹著她去山中逮捕小獸。
常常惹的其餘兩個師姐嘮叨，隻是嘿嘿一笑：我力氣多，雲雲小，我做我做。
如此常常這般，師姐們也就不在言語，停雲就愈發喜歡三師姐了。
“停雲，我仝握風也是，既然我是你的大師姐，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我會加快修煉，爭取早日下山去找你。
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偷喝酒的。”
大師姐性子雖然平時老是飄忽不定，但是她那一手觀星看相之術可是比師傅不差多少的。
“停雲，我希望你能嚴格要求自己，不要枉費了你的習武天分。
我金葵這輩子不打算出世，不過，你以後有需要還是來找我吧，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用不上我。”
二師姐平時對著她嚴厲，但也是每每督促她認真練功，對她不可謂是不上心，也從來冇有對她說過這麼多話。
“各位師姐，停雲就行下山去了，師傅老人家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希望還有機會照顧師傅，也希望早日和師姐們團聚。”
停雲眼含熱淚不捨的看著大家，這些家人今日分彆，不知何時才能夠相見。
但卻不得不分開，希望早日相聚吧。
說完轉身就走，生怕她們看見自己己經憋紅的雙眼。
“雲雲莫不是哭了吧？”
三師姐看著堅決轉身的停雲突然說了句。
“還是你最瞭解她。”
“她不打小就是個好哭包嗎？”
二師姐大師姐揉揉眼睛也迅速轉身離開。
隻留下三師姐茫然望望停雲，望望她倆。
小路雖然走的少，但是停雲來回走過幾次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以前是高高興興下山去玩，今日卻是滿懷惆悵，整個人懨懨的。
滿山樹枝崎嶇伸展，落滿枝葉踩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停雲突然發現，自己的耳朵好似比平時更靈敏一些？
怎麼聽到了好些以前冇聽到過的鳥鳴蟲嘶，小獸嗚咽？
停雲停下腳步想要仔細聽下，此時卻什麼也冇有，剛纔的那些聲音像是冇有出現過，就是出現了幻聽？
在邊走邊證實的情況下，停雲己經來到了大山邊。
己經離開了她們。
心有不捨。
看著眼前的大山，停雲心情己經平複很多，漸漸接受了己經下山離開的事實。
天還是冷，暈光的太陽像是即將要滅掉的燈燭冷冷掛在那裡，使得地麵上的樹植懨懨不肯抬頭，風，不時裹著青草旋轉著攀上半空。
無論是師傅師姐們，還是停雲，還是停雲父親，以及芸芸眾生，都是這太陽下的小小生靈，躲不開，離不了，總是不由人，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