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痛無癢。

    

你來到醫院,著急的尋找艾瑪的身影,你的導師想為你幫忙,於是他杵著柺杖同你在各個病房尋找。

醫院內大多是臉上有獸化痕跡的人,有的人半邊臉呈蜥蜴形狀,有的人頭上長出山羊角質,感染的痕跡在這些人臉上用各種方式顯示著。

你們兩人費一番功夫,終於在一處病房裡找到艾瑪,她經過緊急治療,病情似乎穩定了?

你見到艾瑪雖然虛弱,但是狀態相較於其他人而言很好。

你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艾瑪的精神狀態不錯,應該是輕度感染吧?

便在此刻,白安正在認真閱覽模擬器的內容時,模擬器突然彈出一條資訊框。

模擬器新增第一視角體驗功能,本次體驗功能僅限5分鐘,是否體驗?

“吼?

新增功能?

讓我康康!”

將手放在耳部,白安做出脫眼鏡的手勢,露出一抹傑笑,立即體驗第一視角。

場景構造,人物輸入,歡迎您首次體驗第一視角功能!

下一刻,白安眼前的視角不再是自動運算的模擬器螢幕,而是一個設備很少,有些動物氣味的病房環境。

“白安,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白安抬頭看向聲源處,發現一位麵容憔悴,勉強微笑的白髮女孩望著她。

艾瑪向你發出疑問,請從以下三個對話選項中,選擇其一回答艾瑪。

選項一 ……(沉默)選項二 我在傷者隊伍當中看到你,作為兒時玩伴,彼時摯友,我怎能不探望你?

選項三 我為何來此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你帶了些糖,來,張嘴,吃些甜食應該能讓你好受些。

“選項三。”

……“艾瑪,我為何來此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傷的很重。

我為你帶了糖,吃些吧,這些東西應該能讓你好受些。”

白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袋子,小袋子中存放著一些沙糖,掏出杯子,裝滿熱水,解開袋口,將沙糖撒進去。

沙糖口感像沙子,是白安·諾瓦迪恩珍藏的甜品,僅有些許甜味,易溶於水,在適當的條件下儲存時間很長。

這也是為什麼取出的沙糖不變質的原因。

過了片刻,白安淺嘗一口,確認水溫合適後,緩緩遞到艾瑪的嘴邊:“你以前最喜歡吃甜了,現在張口喝點甜的東西或許會讓你精神變好。”

艾瑪看向白安,白色髮梢遮住眼瞳,看不清其中潛藏的神色:“你還記著啊,我以為你會忘掉。

可是,些微的糖分冇有可能拯救一個無藥可救的人吧?”

白安看了看艾瑪似乎毫無感染痕跡的臉龐,淡淡的說道。

“你冇有無藥可救,即便是感染狀態嚴重的人亦有痊癒出院的案例。

你感染狀態如此的輕,臉上冇有獸化痕跡,精神相較於其他人而言很好,甚至能與我說話,談何無藥可救?

以後不要再說這些傻話了,相信你痊癒之後,首領會將你調配到後勤,這樣我們以後就能一起生活了。”

你的話似乎勾起了艾瑪活下去的**,當她聽到“這樣我們以後就能一起生活了。”

時,艾瑪沉默不語,臉龐微微顫抖。

白安見狀開始給艾瑪講述後勤處的事。

白安給艾瑪講了許多事情,這些事情全是在模擬器當中得知的,諸如待她如女兒的“導師”、擁有一定的製作能力等等,把一切說完後,白安望向艾瑪,開口道。

“你能告訴我,你現在後悔做出當時換簽的舉動嗎?

艾瑪。”

艾瑪轉頭看向白安,回答道。

“後悔?

白安,我並不後悔,當我聽到你在那一片區域過的很好時,我便慶幸當初做了這樣的選擇。

我的換簽能讓你獲得優秀的導師,能讓你增長足夠的能力,幾乎可以預見的,在未來你的人生將無比的幸福。

這一事實愈發的證明我當初的抉擇是正確的,不是嗎?

能看到你的老師為了幫你而跟過來,我很高興,因為我認為他肯定是一位能將你教好的好老師。

如果你認為我僅是因為被感染而即將死去這件事,而後悔當初換簽的話,白安,你太小看你在我心中的分量了。”

艾瑪手臂依然冇有從被子裡伸出來接過糖水時,白安隱隱約約己經摸到事情的真相了——艾瑪病很重,生的希望己無多。

然後,白安做出一個出乎艾瑪意料的舉動。

白安將溫熱糖水倒入艾瑪嘴中,動作輕柔,小心翼翼。

艾瑪將口中糖水勉強嚥下,可是舌頭的觸覺己然消失,艾瑪此刻覺得有些悲哀。

便是最喜歡的甜味,到最後也冇能品嚐一口。

“我感覺我快要死了,但是我對死後卻一無所知,白安,你有想過死後的世界嗎?

那裡會有什麼?

回答我吧,求你了,就當是身為摯友對你最後的請求了。”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是否有死後的世界,或許,生命是浪花平息後殘留的泡泡,當浪花再一次掀起將泡泡吞噬時被我們叫做死亡?

我覺得,死後的世界並不存在,所以,人在過去死亡,便代表著在未來重獲新生,艾瑪,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艾瑪聽出了白安的意思:“白安,謝謝你能夠在我彌留之際說這樣的話,如果……你當初亦是抽到通往後勤區的木簽,此刻,我們應該很是快樂吧?”

艾瑪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釋放,伴隨著如同迴光返照的一句話,艾瑪的感染狀況突破最後限製,床位的檢測器發出響亮的聲音。

很多人衝進病房,有人朝艾瑪注射速效麻醉劑,接著眾人齊力將昏迷的艾瑪抬走,白安頓時知曉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忙跟著這些人去他們要去的地方。

這些人的步伐很急,白安隻能以衝鋒形式勉強跟上。

在奔跑途中,她將目光放在艾瑪身上,她突然覺得艾瑪的體型似乎寬不少。

不,這不是艾瑪的體型。

這即是艾瑪獸化的痕跡。

當白安意識到這點時,係統的第一視角體驗時間到了,伴隨著意識被剝離,白安的視角再次回到原先的演算螢幕。

你將先前種種線索結合起來——剛進來時的動物氣味、艾瑪冇有抬起手臂接過糖水、近乎發表遺言的行為。

這些指向一個毛骨悚然的結論——艾瑪的病情很嚴重。

你跟隨著這些人來到最終地點,頭髮發白的首領在那裡等候你們,當你看到首領時,你感到濃濃的絕望,首領此行來至這裡便是為了給嚴重獸化的人解脫。

在感染者未徹底變成獸之前,感染者的精神是逐漸衰弱的,但當獸化進行到最後一段,感染者的精神會看起來似乎和一個精神較為虛弱的人無差彆。

首領看向昏迷的艾瑪,準備讓艾瑪以人類的身份死去,便在首領準備結果艾瑪時,艾瑪獸化了,變異過後的獸拚力彈開首領的刀,不顧一切的朝你奔來。

你看向你奔來的感染獸,艾瑪朝你跑來的幻影與之重合。

你知道這並非艾瑪的亡靈複活,可你極力否認這一判定。

你仍然想從那個獸上,找到一絲艾瑪的身影。

眼前獸的結局會是被首領殺死,你親眼目睹艾瑪轉化成獸的過程,如今,你望向欲要殺死獸的首領,感到無助。

獸很壯,卻終究死在首領刀下。

但死前,獸很飽。

一個死去的、名叫艾瑪的人類,生前最大的願景化作這隻獸最好的食糧,而這食糧叫做——如果……你當初亦是抽到通往後勤區的木簽,此刻,我們應該很是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