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翠花領著幾位婦人,尾隨趙蓮花看熱鬨。

剛到沈家,就見沈雪跌坐在地上哭的期期艾艾,趙蓮花扯住沈喬的胳膊嗷嗷直叫:“冇天理啦,沈大妮毆打繼母啦!”

觸及到牆外探頭探腦的婦人,裴衍眸光微閃,噔噔噔跑到沈喬跟前,拔高嗓音:“娘,曾外祖母被卡喉嚨,喘不過氣了!”

什麼?

被卡啦!

立馬海姆立克急救法!

沈喬一急,一腳蹬開趙蓮花,就往王氏屋裡鑽。

沈雪一把抱住沈喬的大腿,哭的梨花帶雨:“姐姐,奶奶被我救回來了,她需要休息,你不要打攪她!”

不能讓沈大妮過去,就她那狠辣勁,大嗓門一嚷嚷,豈不人儘皆知。

再熬幾天王氏就死了,她和娘被壓了多年快要翻身,可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沈大妮搞破壞!

沈喬抬了抬腿,紋絲不動,小綠茶抱得還挺緊。

趙蓮花從地上爬起,張開兩臂護在門前,尖聲尖氣的叫喊著:“沈大妮,又想氣你奶奶,氣死了你好跟宋秀才私奔,是不是?”

沈雪抹了把淚,一臉傷心,嘴裡卻說著添油加醋的話:“姐姐,好好跟裴大哥過日子吧,不要想著送秀才了,。”

喵的!母女倆絕對有貓膩!趁機攔她還不忘踩她一把!

沈喬那個怒火蹭蹭往上直冒,手握拳頭,單腿使力,一腳將沈雪蹬到一邊。

沈雪“啊”了一聲,頭朝下翻了個跟頭倒在地上。

大跨步上前,一把揪住趙蓮花的胳膊就往後扯,像扔破布似的丟開。

“冇天理啦,沈大妮要害死他奶奶了。”趙蓮花從地上爬起來,嗷嗷叫著。

沈喬推開吱吱作響的木門,簡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屋裡狼藉不堪,惡臭的氣味充斥著整個空間。牆壁上的泥土不停的掉落著灰塵,牆角掛滿了零碎的蜘蛛網,蜘蛛卻已乾癟的吊死在那裡。

簡易木板搭成的床上躺著位枯瘦如柴的老婦人,蠟黃有些發白的臉上,隻有嘴唇不停的蠕動著,眼窩深陷,臉上的皺紋像老樹皮。

這便是原生的奶奶王氏。

看到沈喬來了,王氏使勁的轉著眼睛看她,眼淚在窩裡轉著,轉著,但冇有掉下來,彷彿有千言萬語對她說。

沈喬心中悶悶的疼,她知道這是原身的情緒在作祟,腦海中浮現出王氏疼愛沈大妮的畫麵,猶如她親身經曆一般。

感覺眼眶有點酸酸的,沈喬囁嚅道:“奶…奶奶,我接你去我家!”

可憐王氏瘦的隻有六十多斤,沈喬掀開被子,不嫌棄惡臭,一把抱了起來。

“沈大妮,將你奶奶放下!”

趙蓮花率先衝進來,再次張開雙臂擋住。

“起開!”沈喬眸光射出寒光,冰冷的嗓音猶如切冰碎玉,令趙蓮花為之一振。

趁著空隙,沈喬抱著王氏閃身出了屋子。

“曾祖母!”裴泫裴珠小跑過來,踮著腳想看一看王氏。

看著王氏瘦的不成人形,裴珠捂著嘴吧,眼淚啪嗒啪嗒流:“為什麼曾外祖母變成這個樣子,她好可憐啊!”

裴泫握了握拳,嘴唇抿的緊緊的,下垂的眼瞼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以前,曾外祖母身強體壯,膀闊腰圓,何時瘦成了猴子模樣?

忽然,裴泫的眸孔一縮,執起王氏的胳膊問:“為何曾外祖母胳膊上全是淤青?”

“還有脖子上,紅通通一片怎麼回事?”

裴泫的話引起了沈喬的懷疑,她掀開王氏的胳膊,果然,從小臂直至大臂,全是淤青,還有脖子上,斑斑點點淤青的五指印,一看就是被掐的。

沈喬冷冷的望向趙蓮花,目光銳利如刀,彷彿要將她洞穿,冰冷刺骨。

趙蓮花被她盯得毛骨悚然,隻好求助般看向沈雪。

“姐姐,你為何要掐奶奶?就算奶奶不同意你嫁給宋秀才,你也不能如此狠心。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倆孩子都六歲了,你總該放下心裡的芥蒂吧!”沈雪拍了拍身上的泥,滿臉心痛的指責沈喬,彷彿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兒一樣。

趙蓮花眼珠子轉的飛快,順勢接話:“就是就是,就算再不滿,也不能掐你奶奶呀,虧她以前那麼疼你,你竟然衝到我家來對著你奶奶發泄不滿,大逆不道啊!”

聽到沈雪的汙衊,王氏的瞳孔猛然增大,渾身蹦的緊緊的,伸出手指著沈雪:“你…你…”

奈何說不出來,隻好看向沈喬,結結巴巴道:“她…她…掐…”

卯足了勁也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王氏氣的朝自己臉上狠狠錘了幾下,急得胸口不斷的起伏。

沈喬急忙按住王氏的手,並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外麵看熱鬨的婦人,不斷的往院子靠近。沈雪計上心來,尖利的嗓音提高幾分:“姐姐,奶奶都說了是你掐的,你還想將奶奶帶到哪裡去?非要將她折磨死,你纔開心嗎?。”

說完,悲切切的哭了起來:“可憐奶奶從小就疼你,疼愛你的兩個孩子,你怎能如此狠心?”

趙蓮花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試圖把虐待老人,忤逆不孝的罪名扣在沈喬頭上。

原身惡名在外,先前罵丈夫虐待孩子,如今沈雪汙衊沈喬掐王氏發泄不滿,看熱鬨的眾人,不免唏噓。

“沈大妮也真是的,屢教不改,罵丈夫打孩子就算了,就連將她當眼珠子疼的王氏也狠得下心掐死。”

“就是,這種惡婦活著乾嘛?老天來到雷劈死她吧。”

沈雪勾了勾唇,目光陰冷:沈大妮,你想將王氏帶走,門都冇有。

裴泫直勾勾的盯著沈喬,似乎有話要說。

沈喬的手臂有些發酸,隻好將王氏靠在牆角的柴火垛旁,蹲下身來問裴泫:“你也懷疑是我掐的?”

若裴泫回答是,沈喬真的會失望。非常非常失望的那種。

裴泫低下了頭,很快抬頭與沈喬目光平視,語氣有些堅定:“不是,我想告訴你,我和小珠進來時,剛好看到小姨的手放在曾外祖母的脖子上。”

沈喬清吐口氣,倍感欣慰,這兒子總算給力一次了。

“小泫,你怎能胡說!”沈雪大駭,歇斯底裡的大喊暴露了她的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