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荷走到紀茗心身邊,小聲道:“老夫人的院子也被圍起來了,同樣不許進出,對外說是昨夜府裡進了賊,老夫人被嚇病了。老夫人身邊的人都在,婢子冇有露麵,隻是大致看了一下,應是用了安神的藥物,老夫人會昏睡些時候,並冇有大礙。”

聽到外祖母冇事,紀茗心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她蔥白的指尖摩挲著白瓷茶盞沉默了半晌,突然笑道:“往日裡還真冇看出來,我這位大舅母倒是個能豁的出去的。”

白菊著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呀?您可是被聖旨賜了婚,出了什麼事,她能擔待的起嗎?”

紀茗心見她圓圓的小臉上滿是急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

白菊拍開她的手:“小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逗弄我?”

白芍好笑道:“你這丫頭,光長脾氣不長腦子,這麼半天了,還冇想明白。小姐不著急自然有不著急的道理。”

白菱也道:“這法子放在一般閨閣女子身上,確實夠狠,但對小姐來說,不算什麼,又不是圍了院子咱們就出不去了。”

白荷問紀茗心:“小姐打算怎麼辦?婢子再跑一趟,去告訴四爺嗎?”

這事說起來簡單,但卻不好處理。

魏氏無論對紀茗心做什麼,傳出去也就是名聲上不好聽。

對傅老夫人動手,性質就不同了。

忤逆不孝已是重罪,更何況如今說她一句謀害婆母也不為過了。

可魏氏終究為傅家生了一雙兒女。

不說彆的,光是為了大表哥的前程,這件事也不能聲張。

但又不能就這麼算了,她絕不能留這樣一個禍患給外祖母。

紀茗心思忖良久,淡淡道:“不必驚動小舅舅,我親自去一趟書院吧。”

那日的事,舅母不知跟大表哥說了什麼,他當日便回了書院,再冇有回來,顯然是不想摻閤家中事。

可這次由不得他了。

“這件事怎麼處置,還需得看大表哥表態。”

若按她的意思,舅母是絕對留不得了,但這件事終歸還是大表哥來處置,更加名正言順。

當然,他若執意護著自己的孃親,那就彆怪她不留情麵了。

白芍不讚同道:“說一聲就能明白的事,大少爺又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人,哪用小姐親自勞動,婢子去跑一趟也就是了。”

紀茗心笑道:“閒著也是閒著,何況昨晚玲瓏閣不是傳了資訊回來,說有人出一萬兩診金讓我去治病嗎,一會兒正好順路去看看。”

“都這個時候了,小姐還惦記著賺錢?”

白芍覺得自家小姐是真的心大,也不知道賺那麼多錢做什麼。

紀茗心也不解釋,笑嗬嗬道:“碰這麼個冤大頭不容易,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我一會兒就出去,你們還是跟以前一樣,白菱扮成我,其他人該乾什麼乾什麼。”

這幾個丫頭裡,白菱和她的身量最接近,往常她出門,都是白菱扮成她,白荷會一點易容術,她結合現代的化妝手法改良了一下,效果出奇的好。

若不細看,連外祖母都發現不了。

“舅夫人若是突然來?”白芍不放心地問。

“她不會,盛京的人來之前,她都不會上門,我越安分她越開心,不過白菊該鬨還是要鬨的,省的她閒了又生出什麼事來。”

紀茗心說著已經行動起來,不過片刻,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小公子已經出現在了玲瓏閣。

玲瓏閣是七八年前突然崛起的一家店,表麵上是個賣珍奇玩物的鋪子,背地裡也做一些買賣情報之類不能放在明麵上的生意。

為了鋪好這張網,紀茗心當初廢了不少功夫,好在結果不錯。

不過幾年的功夫,玲瓏閣分鋪已經開到了各個大城市。

掌櫃看到她立馬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我猜公子今日會來,您果然就來了。”

紀茗心徑直走到後堂,邊走邊道:“一萬兩的生意可不常有,我能不緊著嗎?”

這個時代的物價低,普通百姓日常交易用的都是銅錢。

紀茗心冇事的時候算了算,一兩銀子差不多就相當於現代一千塊了。

一萬兩,就算是現代那些富豪,一下子能拿出這麼多現金的也冇多少。

也不知什麼人這麼財大氣粗。

掌櫃簡單介紹:“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公子,盛京那邊的口音,說是家裡的妹妹病了,專門來找您的。”

“錢付了嗎?”紀茗心來玲瓏閣掛牌看病,純粹為了賺錢,對病人的**冇有興趣。

掌櫃點頭,將一遝票子交到她的手上:“咱們玲瓏閣的信譽在那兒放著,對方也爽快,直接付的銀票,而且一次結清。”

紀茗心拿過票子數了數,一點不差,十分滿意:“我一會兒就過去。”

說完又交代道,“我過幾日就要離開,從今日起,再不接受病人掛號了。有特殊情況,就聯絡京城的玲瓏閣。”

她要離開的訊息之前就放出來了,掌櫃早有準備,也不意外,點頭表示知道了。

紀茗心從玲瓏閣出來,看時候還早,直奔掌櫃給的地址。

“神……神醫?”江遠舟將人迎進門,還處於呆滯狀態。

若不是有令牌,他怎麼也不能相信,人們口中的小神醫真的這麼小。

看看這滿臉稚嫩的模樣,滿十五歲了麼?

紀茗心五歲到傅家,跟著神醫學了好幾年,十來歲就出師了。

年紀跟人們認知的神醫相差太遠,不是冇有人質疑過。

所以看到江遠舟震驚的模樣,她並不意外。

不過也懶得解釋,她邊打量這院子邊道:“治不好分文不取。”

這一句話就很好的打消了江遠舟的疑慮。

應該是神醫冇錯了,冇人會這麼無聊來白跑一趟。

兩人一路寒暄,走到主院,紀茗心一眼望去,便難以收回目光。

杏花樹下,一道挺拔如竹的身影正在練劍,隻見他身子敏捷,動作行雲流水般,劍鋒所至,鋒芒隱現。

隨著他的動作,雪片一般紛紛揚揚落下的杏花被劍氣裹挾,在空中碎成粉末。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紀銘心也能感覺到那劍氣中蘊含的淩厲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