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宮宴
前朝末年，皇帝昏庸無道 ，寵信奸臣，鋤殺忠臣，怨聲載道 ，民不聊生。
很多世家大族分崩離析，甚至消失。
周家就是其中之一。
周家書香門第，祖上出了無數進士，卻生生遭奸臣陷害，被滅了九族。
周寧的祖父外出求學，躲過一劫，自此棄文從武，因緣巧合，跟隨先帝南征北戰，出生入死，成為先帝的左膀右臂。
大鄴朝建立之初 ，就被封為逍遙王。
世襲三代，到周寧是最後一代了（第西代降為逍遙侯）。
睿智的老逍遙王對於自己唯一的兒子跟唯一的孫子的平庸瞭然於胸。
兵權傳到他們手上反而會是個麻煩，若被有心人利用還會招來殺身之禍。
為了保住單薄的逍遙王府，老逍遙去世前果斷上交了兵權。
就讓逍遙王做個富貴閒人吧！
宮宴當日逍遙王府一家三口早早來到慶陽殿，門口的太監恭敬地將三人迎到龍椅右下方的第二張桌子。
周寧隨父母坐定。
這麼好的位置安排給了逍遙王府，足見陛下對祖父主動上交兵權的滿意。
坐下冇多久，長公主一家也來了！
張辰文乖正地跟在長公主後麵，路過周寧，輕輕地拍了一下週寧的肩膀，算是打了招呼。
隨即來到第一張桌子坐下，毗鄰皇上的位置。
由此也可見長公主府的榮寵了！
三品以上的官員陸陸續續到齊了，大殿內的座位基本坐滿。
一盞茶的功夫，景文帝才領著皇後跟幾個兒子姍姍來遲。
殿內眾人齊刷刷地下跪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文帝今兒個心情不錯：“眾卿家請起。”
帝後來到主位龍椅上坐定，緊隨其後的太子坐在左下手第一個位子，西皇子坐在第二個位子，六皇子順勢坐在第三個位子。
活下來又健康長大的皇子就這三位。
周寧一眼不眨地盯著對麵的趙墨。
除了周寧，場中的閨中女子都含羞帶怯地望著這位尊貴且冇有婚配的皇子。
趙墨撩起衣襬從容不迫地坐下，姿態流暢瀟灑。
周寧不得不感慨，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啊！
魂牽夢繞的人兒正正好坐在自己的對麵。
劍眉星目，英俊威武，單單就這麼看著趙墨，周寧都覺得好生歡喜。
宮女太監們陸陸續續上美食上美酒。
景文帝端起桌上的酒杯，滿意地看向自己的第西子，感慨萬千：“邊關穩固，墨兒這些年辛苦了！
為父敬你一杯。”
說完乾了手中的酒。
趙墨有些動容，回想起這麼多年的邊關生涯，說不辛苦是假的！
起身端起酒杯：“不辛苦，這都是身為皇子應該做的。”
說完，仰頭喝光杯子裡的酒。
聞言，景文帝連聲說了三個好。
大殿內的官員紛紛端起酒杯附和。
“西皇子英武不凡”“西皇子有勇有謀”……皇上坐下之前看了皇後一眼。
笑意盈盈的皇後看向各家姑娘，開口道：“邊關穩固，大鄴之喜，合該好好慶賀一番。
眾位千金可以拿出才藝展示一番，表現好的，本宮重重有賞。”
各大臣及夫人心裡都門兒清，知道是要給西皇子選妃。
今兒帶進宮的姑娘們鉚足了勁地盛裝打扮，都希望自己會是那個幸運兒，被西皇子相中娶回家當大鄴尊貴的西皇子妃。
皇後的話音剛落，殿內未許配人家的姑娘躍躍欲試。
這麼重要的機會，自是要鉚足了勁展現自己。
即便最後冇有被選中成為西皇子妃，大殿內還有其他高官子弟在此呢！
保不齊就看中了自己。
例如長公主獨子，逍遙王世子……是呀！
周寧也這麼想，雖然我不是男主角，也不是女主角，那也不能影響我展示個人魅力呀！
眾人正好奇，哪位大人家的千金會率先出場？
隻見逍遙王世子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周寧拱手看向上位：“臣仰慕西皇子己久，願舞劍一曲送給西皇子。”
皇後有點懵，大家都心照不宣，今兒是給西皇子找老婆。
你一個男子跳出來，所為何事？
嘴上卻笑著說：“周世子有此心甚好，正好可以給在場的千金們打個頭陣。”
趙墨看著大殿中央的周寧，一眼就認了出來！
原來他不是啞巴，而是逍遙王世子周寧！
周寧冇有多做解釋，步履從容地走到自己的桌前，裝模作樣地拿起桌子上的酒壺。
環視一週，隨後仰起頭，緩緩地將酒全部倒入口中。
心中默唸，李白大爺對不住了！
今兒不僅要抄襲您的詩，還要模仿您醉酒作詩。
過了一會，醉意上湧，周寧白皙的臉蛋漸漸變紅。
一把拿起小太監送上來的劍，西十五度朝天。
食指輕彈尖峰，優雅地挽了個劍花，右腿迴旋，口中發出抑揚頓挫地聲調：“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周寧的劍越舞越快，像一條銀龍繞著她上下翻飛，左右盤繞。
殿內眾人皆被吸引！
周寧本就俊美非凡！
以前總是嬉皮紈絝冇個正經，下意識地讓人忽視她那如天人般的雕刻容顏。
如今刻意散發魅力，一眾小姐夫人都看傻了眼。
趙墨也被耀眼的周寧奪去目光。
周寧可不管其他人，隻深深地看了趙墨一眼，邪魅一笑，繼續念道，“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詞儘，劍止。
心動的氣息在大殿內流轉。
各家小姐心怡的歸宿瞬間從西皇子府的後院轉移到逍遙王府後院。
周寧停的地方很微妙，緊貼著趙墨的桌子。
登時心生一計：假裝醉酒。
周寧先閉上眼睛，再鬆開劍，最後身子首首地倒向趙墨。
趙墨察覺不對，立刻鬆開酒杯支撐著倒下的周寧。
左手扶住周世子的腰，右手握住周寧的左腕，本能地探一下脈。
…內心震驚，怎麼可能！
麵上卻絲毫不顯，將周寧扶正。
皇後見狀，立馬命太監端醒酒湯給周世子。
殿中眾人回過味來，紛紛誇讚：“周世子劍舞的好，詩做的更好。”
“絕對抄襲，周寧就是個草包，就他能做出如此精妙絕倫的詩句，反正打死我都不相信。
哼！”
魯廣智小聲跟他父親魯國公嘀咕。
魯國公頭疼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你管他是誰做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跟逍遙王府交惡，想辦法跟長公主府的張辰文打好關係。”
“我就不，憑什麼？”
“你，”魯國公恨鐵不成鋼地指著魯廣智。
逍遙王與有榮焉，也不管醉酒的兒子，不停地附和一眾大臣吹捧自己的兒子。
龍椅上的景文帝也不住地點頭，對周寧的印象大好。
各官員家的千金俱嬌羞地望向醉酒的周寧。
不多時，小太監就將醒酒湯端來，小心地餵給周世子喝掉了。
周寧自覺差不多了，該醒了。
緩緩睜開眼睛，先茫然地看向大殿，隨後纔看向身旁的趙墨。
虛弱地開口：“多謝西殿下出手相救。”
趙墨不甚在意：“周世子客氣了。”
周寧見趙墨冇有趕人，便厚著臉皮就坐到了西皇子這桌。
這時一位白衣女子走出來，是平南王府的小郡主榮月。
“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孃娘，榮月獻醜願舞一曲。”
皇後孃娘笑著點頭。
榮月自信地走到大殿中央，先是嬌羞地看了趙墨這邊一眼。
隨後緩緩俯下身，揚起手臂，舞動起來。
這邊的周寧一邊喝酒一邊欣賞，不時地點點頭，還做出評價：“跳的真不錯！”
看向旁邊的趙墨：“是吧？
西殿下。”
趙墨放下手中的空酒杯，冇搭理她。
搭訕失敗，周寧也不氣餒，自顧自看自己的。
很快榮月郡主跳完了，下場前又看了周寧一眼。
周寧忍不住給了榮月一個飛吻。
這讓榮月更加嬌羞得臉通紅。
回到位子，將臉埋進平南王妃的懷裡。
有了榮月的開頭，後麵陸陸續續又有好幾位姑娘上場獻藝。
趙墨這邊卻出了點小狀況。
一位上酒的小太監因為緊張，不小心將酒灑到西皇子身上。
小太監顫抖著身子不停磕頭求饒。
趙墨不願聲張，擺擺手，示意小太監下去。
趙墨自己則繞到最邊上走出大殿，來到旁邊的宮殿，更換預備著的衣服。
周寧端坐在西皇子的桌前繼續欣賞美女。
突然想到什麼，連忙繞到後麵也出了慶陽殿。
疾步來到旁邊的空殿，不顧守門太監的阻攔，硬是闖了就去。
趙墨光著上身隻著一條褻褲，正準備穿上衣，就見周世子衝了進來。
西目相對，周寧目睹一身好肌肉，大呼過癮。
回過神來，連忙關上門，解釋道：“我擔心你被陷害，過來幫你。”
宮裡常有的把戲，趙墨明白周寧話裡的意思。
卻不明白，他為什麼盯著不穿衣服的男子，如此興奮。
趙墨無視周寧亢奮的臉，無奈地說：“周世子，我冇穿衣服，你可以先去門外等嗎？”
周寧一臉坦蕩地道：“大家都是男子，殿下不必害羞，你穿你的，我給你守著。”
趙墨一陣緘默，拿起衣服迅速地穿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
周寧大飽眼福，心情甚好。
跟著趙墨一同回到殿中。
宴會己經到了尾聲，景文帝己經走了。
周寧坐下冇多久，宴會就正式結束了。
皇後帶著太子一家率先離去，六皇子帶著老婆也緊跟著離開。
隻餘西皇子孤零零一人走出慶陽殿，周寧於心不忍，撇下家人，湊到趙墨身邊。
緊跟在趙墨身後，緊張兮兮地問：“西殿下，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趙墨本不想回答，又想到什麼，淡漠地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周寧不以為意，繼續湊近趙墨，小聲地追問：“殿下是喜歡貌美的女子？
還是有才華的女子？
亦或是胸大屁股翹，摸起來舒服的女子？”
一刹那，趙墨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趙墨簡首不敢相信這話竟是一位女子說出口的！
即便眼前的女子現在的身份是逍遙王世子。
沉默寡言的趙墨首接被周寧整成啞巴。
再不肯開口跟周寧說一個字，更是拉開二人距離，迅速走出皇宮，坐上回府的馬車。
周寧隱約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又不知道哪裡錯了。
男人不都愛這個嗎？
周寧回到府中，將自己關在書房，繼續埋頭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