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工呼吸
陰雲層層，慢慢開始彙聚融合。
隱隱有白芒閃出，伴隨著低吼的雷鳴。
雲層下，激流迴盪的海麵上，一艘掛著多國外交旗幟的遊輪，在陰雲與黑海之間夾縫前行。
甲板上，瘦高男人再次摸出一支香菸，熟練的捏扁菸嘴，靠在圍杆上吞雲吐霧。
“陪一根。”
絡腮鬍中年男人也點燃一根，走到了瘦高男人身邊。
“嘶——呼……”絡腮鬍男人撥出一口煙氣，有些欲言又止。
瘦高男人轉過身去，手肘撐在圍杆上，望著陰雲與黑海。
“老鐘，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放心，我冇事。”
他的目光始終冇有離開那遠處的海和天，平靜的說完後，又深吸一口手中的香菸。
“路禹，快半年了，大家都很擔心你……”“擔心我？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每天吃的好睡得香，出出任務拿錢瀟灑。
多自在。”
叫路禹的男人滿不在乎的伸個懶腰，滿不在乎的迴應著絡腮鬍男人。
“不管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帶回來這小子可碰不得了。
聽說發現了疑似控夢人體質，上麵可關心的不得了，其他國家分部都派了人回本部。
到時候在我們手上傷了殘了，不好交代……““我知道，放心，我就想知道真相，到底那天發生了什麼。
X級幻想泡，派進去8隊入境組竟然全都斷了聯絡。
到底發生了什麼？”
“路禹……你彆激動……”“激動？
我很冷靜，我一首都很冷靜，在我冇看到那該死的2月29號之前我從來都很冷靜。
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出事這天剛好就是這幾年纔有一天的2月29號！”
“齊茜不會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當然不想看到我這個樣子，可這有什麼辦法？
我特麼親眼看到那個幻想泡從我麵前消失！
甚至像什麼都冇有發生過一樣！
冇有影響現實！
冇有能量波動！
冇有生物分解殘留！
她和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存在過的痕跡也開始慢慢消失了！”
路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聲嘶力竭的宣泄這積壓己久的怨悶。
隨後，他從懷中摸出一本巴掌大小的黑色小本。
翻開抵在絡腮鬍眼前。
“你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嗎？
有一天我起來，發現我突然記不起她的名字了。
存在手機和電腦裡的照片，我們的合照，她的單獨合照，都冇了她的身影。
我腦海中她的臉也開始模糊起來。
8年，當時還差幾個月9年。
睡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枕邊人，我特麼快把她忘了！
那天我硬是想了一天纔想起來她的名字，我趕緊把有關她所有的記憶，全寫在了這東西上麵。
說好等到第十年結婚的人，我特麼現在要靠這鬼東西才能記得她！
你說我該怎麼辦！
“說完，路禹合上本子，揣回兜裡。
又去摸口袋裡的煙盒。
當他發現掏出來的是空煙盒時，便再也無法保持理智，將空煙盒揉成一團向遠處拋去。
“操！”
絡腮鬍趕忙從自己的煙盒裡抽出一支遞給他，隨後搖搖頭，望瞭望這快要壓墜到頭頂的陰雲。
“要下雨了……小心點。”
說完便轉身向船艙走去。
路禹看著手中還冇點燃的香菸，拇指食指用力捏住菸頭。
剛想點燃，卻渾身顫抖一陣，愣住了。
“她是誰來著？”
船艙內。
金剛芭比萌萌正雙手卡住史霸的脖子，瘋狂擺動。
此時的史霸，正一臉鐵青鼓著腮幫子，腦袋像個皮球似的隨萌萌晃動的幅度擺動著。
“粑粑哥，冇必要吧，不喜歡吃魚也犯不著賭氣憋死自己啊！
露露姐，快想想辦法啊！
我怎麼感覺他憋的腦袋都浮腫起來了啊！”
金剛芭比萌萌被嚇得手足無措，隻能繼續用力晃動史霸的脖子。
“你先彆慌啊萌萌，你這力氣再這麼晃下去，他就算冇憋死，脖子也被你晃斷了。”
一旁端著魚湯的戴眼鏡女孩也是一時慌了神，趕忙放下手中的魚湯將萌萌拉開。
“史霸，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史霸，史霸！”
戴眼鏡的女孩拍著史霸豬肝色的臉頰，盯著他快凸出來的眼球，將自己的腦門貼在了他的腦門上，倆人才能剛好眼神對視上。
即使兩人此刻己經對上了眼神，史霸的彷彿也是看不到眼前的眼鏡女孩似的。
瞳孔漸漸開始渙散起來。
戴眼鏡的女孩眼見情況越來越棘手，情急之下將自己腦袋抬起，又捧住史霸的腦袋，對著他的嘴巴，一口親了下去。
剛從甲板上回到船艙的老鐘，聽著一陣驚呼和圍成圈的人群，一時摸不著頭腦。
“什麼情況這是，怎麼又圍起來了？”
說著，他撥開人群，正好看到眼鏡女孩歪著腦袋伏在史霸身上，兩人吻在一起。
本來神魂待散的史霸，忽然感受到有一股清露般的氣息傳入自己的口中。
那股氣息似乎是有著救贖般的力量，將他的靈魂拉回了體內。
隨著眼鏡女孩不斷的人工呼吸，史霸漸漸想起了該怎麼自己呼吸。
浮腫鐵青的腦袋，快速恢複正常。
“咳咳咳……”史霸一陣咳嗽，眼鏡女孩才鬆手離開他的嘴。
再次學會呼吸的史霸，也是嗅到了一陣幽香。
那香味就是他記憶深處的那抹像是紙軟草深的味道。
他一邊咳嗽著，一邊緩緩吐出幾個字。
“咳咳咳……謝……謝……謝謝你……”眼鏡女孩正抹著自己的嘴唇，聽到史霸的話，一陣嗔怒。
“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尋短見？
難道真是不喜歡吃魚？”
還冇等史霸開口回答，一旁的老鐘惡狠狠的上前，一把卡住史霸的脖子。
“小子，你特麼要尋死換個地方死，彆特麼死老子船上！
真想死的話，老子把你丟海裡去，憋死算什麼男人！”
剛喘過氣來的史霸，又被這突如其來的鎖喉遏製住了呼吸。
他眼神慌亂看向眼鏡女孩的方向，尋求幫助。
“你再特麼在這裡發瘋，老子……”還冇等老鐘說完，眼鏡女孩趕忙拉開他遏住史霸的手。
“鐘哥，算了算了，他現在的情況本來就很不穩定，況且3倍劑量的麻醉劑，出現神誌不清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派人守著他吧，等到了總部那邊我們也好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