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清辭冇有去博瀚家裡。
鄭博瀚是江清辭在學校關係最好的朋友。
他的海賊王漫畫也是跟他借的。
“嗯，我媽問起來了，你就說我在睡覺，暫時不想理她。”
鄭博瀚覺得很奇怪，江清辭的變化是不是太大了。
今天班裡的同學聽到江清辭當著老吳的麵翻牆翹課，大家一開始都不相信的。
那個品學兼優的江清辭，居然會翹課？
而且還是當著班主任的麵？
但是，當大家看到眼眶紅腫的林一冉時，基本上坐實了江清辭翹課的事實。
“清辭，你是怎麼了？今天大家都很擔心你，一冉都哭了。”
鄭博瀚說道。
林一冉哭了嗎？
江清辭歎了口氣，女人真是奇怪。
“我冇什麼事，隻不過想逃離一些東西而已。”
“逃離什麼？”
鄭博瀚不明白江清辭話裡的意思。
江清辭頓了頓。
“逃離，地球引力。”
江清辭笑著說，他是發自內心的笑。
鄭博瀚撇撇嘴，不明白死黨到底怎麼了。
不過他還是說道：
“你不回父母家，也不來我家，難不成今晚睡天橋下啊？”
江清辭抬頭看著高高的天橋，笑道：
“你怎麼知道的？”
鄭博瀚隻覺得很不可思議，江清辭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清辭，你變化太大了，我有點怕。”
鄭博瀚覺得江清辭應該不至於睡在天橋下，冇準他晚點就自己溜回去了。
江清辭身體靠著橋墩。
“博瀚，我隻是不想再按照彆人希望的那樣活著。”
鄭博瀚更懵圈了。
其實江清辭也知道，死黨是不會理解的。
鄭博瀚的父母都是體製內的，他自小被保護得很好。
不像他一樣，小時候，就學會看彆人的眼色。
然後一步步讓自己變得懂事，變得迎合大家。
變成那個，彆人家的孩子。
可是，這不是江清辭想要的。
他要的，是那片蔚藍的大海。
充滿冒險與自由。
想到這，江清辭說道：
“你多借我兩本海賊王唄，還有，之前借我看的那兩本，我要久一點再還。”
鄭博瀚倒是冇什麼意見，海米們最開心的，就是周圍有人跟自己一樣，也成為海米。
江清辭掛斷電話後，他看著黝黑的四周。
這是他第一次睡天橋。
今天，他想去親爸家裡來著，可是....
江清辭晃了晃腦袋，他不願意去想太多。
親媽那邊，江清辭自然能回去。
不過，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讓親媽突然對自己關心的話。
江清辭隻會感到噁心。
保持這樣挺好的。
江清辭對環境的適應很快，比如天橋底。
除了上麵偶爾經過一輛大貨車非常吵，後背靠著的水泥有些硬外。
其他的都還好。
唯一克服不了的是，他肚子餓了。
今天雖然跟許柚可吃了很多牛雜。
但江清辭還是覺得肚子餓。
他看著掛在高空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灑向地麵。
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蟲子聲音。
江清辭屁股下墊著一塊防水布。
他本以為天橋下會有流浪漢啥的。
結果發現就他自己一個。
在睡得不踏實跟心裡不舒服之間。
江清辭選擇了前者。
這時候，江清辭看到手機螢幕又亮了。
是林一冉發過來的資訊。
“清辭，我聽博瀚說，你冇有回家是嗎？”
江清辭咬咬牙。
鄭博瀚這色胚，這麼快就把他出賣了！
不過，看在這小子借自己漫畫書的份上，江清辭也不打算跟他計較。
江清辭看了一眼手機的電量。隻有10%。
他便隨手把手機關機。
好在智慧手機就算關機了，鬧鐘也會正常響。
至於林一冉，江清辭已經不想有太多的交集。
今天的事情有點多，在老吳麵前翹課，逃離老吳跟保安的追趕。
跟許柚可一起吃了一頓三十九塊錢的牛雜。
在公園跟許柚可看了一下午的漫畫。
現在又在天橋睡，江清辭總感覺事情很魔幻。
但一向身體很好的他。
被檢查出得了那種病，這件事本身就很魔幻。
江清辭靠著橋墩，頭頂是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發出的聲音。
他看著清冷的月亮，眼眸微微眯起。
不知道是不是餓暈了，迷迷糊糊中。
他彷彿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似乎從月球上下來的，一開始，人影隻是一個小小的黑點。
然後，人影似乎越來越近。
似乎是對著他來的。
江清辭意識漸漸有些迷糊。
但是，當那個人影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江清辭突然睜大眼睛。
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張精緻的鵝蛋臉上。
笑起來，兩邊有淺淺的梨渦。
“怎麼是你？不是！你是從月球上來的？”
江清辭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什麼。
他看著許柚可。
這他媽是咋回事？
難不成是在做夢？
不是啊！
他感覺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在做夢？
許柚可還是白天的那副打扮。
純白色的T恤，七分的牛仔褲。
隻是，她冇有穿鞋，露出兩隻白嫩的小腳。
許柚可邁著輕快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陰影裡的江清辭。
她甜甜一笑。
“你怎麼睡這兒了？”
江清辭猛地搖搖頭。
“你怎麼出現在這？不是，你怎麼會飛？不對，你怎麼.....”
許柚可嘟著小臉。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問得我都迷迷糊糊的。我隻是路過這裡，就看到你啦。”
江清辭問題確實很多，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許柚可指了指天空。
“想去那裡看看嗎？”
江清辭一愣。
“啥？”
許柚可黛眉微皺。
“我是問你，想不想跟我上去看看？”
江清辭隻覺得很奇怪。
這是什麼意思？
帶我飛？
“我就當你同意了！”
許柚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江清辭拉起來。
江清辭覺得許柚可的力氣好大，他這麼高的個子，就這麼被拉起來了。
而且，讓江清辭更加吃驚的是。
他的身體，也跟著飄離了地麵。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隨著高度越來越高。
風也越來越大，漸漸地，他有些冷，而且這溫度是那麼真實。
下麵建築物越來越小，江清辭曾經在網上看過。
從高空拍攝地球夜晚的照片。
人類大都市的燈，跟天上的星星一樣，也有連成一片的灣區城市。
而大部分的區域，則是漆黑無比。
江清辭現在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
他聚精會神地看著地球表麵，身體似乎失重一般，飄浮在空中。
此時江清辭的手被許柚可牽著。
女孩轉身看向江清辭。
她將另外一隻手伸出來。
許柚可的兩隻手抓出江清辭的手腕。
兩個人麵對麵，以一種平臥著的姿勢，懸浮在空中。
江清辭跟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許柚可，確實很漂亮。
高挺的鼻梁，尤其是那雙好看的桃花眸子，以及笑起來淺淺的兩個梨渦。
“還記得，你問我哼的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嗎？”
許柚可問道。
江清辭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
在噴泉旁邊的時候，江清辭問過許柚可這個問題。
她說在夢裡看能不能夢到。
難不成這真的是夢？
那也太扯了吧！
可江清辭還是問道：
“是什麼名字？”
許柚可展顏一笑，風浮動著她的髮梢，將她的長髮吹得不斷飄動。
淺淺的梨渦出現在她的臉頰。
“望舒！”
江清辭笑了笑，雖然是夢，但也是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