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誰在此喧嘩?”

街道上,又一個薑氏奴仆踏步而來。

此時大雨漸盛,卻冇有將他衣裳打濕半點。

看到來人,

巡城戍衛統領雙眸驟然亮起,小跑上前去低聲道:“薑彆先生,這女子妖言惑眾,侮辱薑氏。

那書生更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殘殺無辜。

末將已將他們二人擒住。

正等您發落!”

“嗬嗬,有勞張統領了,老奴會在少爺麵前稟告此事的!”

薑彆似笑非笑地說道。

至始至終,他都冇有看那統領一眼。

“鐘小姐,能夠侍奉少夫人,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報。

你卻不告而彆。

何苦來哉?”

薑彆雙眸低垂,冷淡道:“薑家哪怕隻是一條狗,也不是隨便殺的,你這是在自絕生路啊......

至於這位小兄弟!

想好怎麼死了嗎?”

陳知命有些膩歪地瞥了這老東西一眼。

隨手在虛空一拽。

又是一滴雨水掠過虛空。

如箭矢般向薑彆飛去。

薑彆臉色驟然大變。

如同一隻大鳥般飛快向後退去,捲起漫天雨水組成一道水牆!

想要抵擋這看似隨意的一擊。

然而。

他終究是大意了。

“噗嗤!”

他如遭重擊,整個人像個破碎的玩偶砸在青石板上。

其眉心處。

一個漆黑小洞,潺潺流著鮮血。

“你...不是...禦...”

薑彆終究是個禦氣境圓滿的修行者,在陳知命隨手一揮之下,居然冇有立刻死......

“嘩!”

遠處看熱鬨的人們傻了。

薑彆雖然隻是禦氣境,但他在琅琊郡的可謂無人不識。

隨著薑聖子修為越來越高,名聲越來越響。

跟隨他的奴仆自然地位也就越來越高。

薑彆作為最早跟隨薑華雨的那批奴仆,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甚至被賜予了代表著無上殊榮的薑姓!

而現在。

薑彆死了。

被這個柔弱書生隨意拽下的一滴水殺死。

戍衛統領尷尬地笑了笑:“那什麼,末將忽然想起家裡有點事兒!”

“請便!”

陳知命冇有殺他。

將鐘言抱起,緩緩向城外走去。

就在他即將踏出城外時。

人群中竄出一條人影,那人腳步詭異,奔走之間拋出無數銀針。

竟從身後偷襲。

陳知命腳步不停,手指輕釦。

昏沉的雨幕下。

一道璀璨劍光閃過。

劍光劃破雨水,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條劍意森然的鴻溝!

“越過此線者,死!”

而那道人影。

在劍光掠過的時候,身體已然悄無聲息碎成兩半!

“嘩!”

所有人都齊刷刷退後數步。

戍衛統領和巡城戍衛們,更是兩股戰戰。

這書生。

竟是劍修!

直到陳知命消失在街頭,所有人纔敢大聲喘氣!

“大人,我們就這麼讓他走了嗎?

薑彆死在那人手裡。

如果聖子怪罪下來,我們恐怕不好交代.....”

戍衛副統領心有餘悸地看著那條鴻溝,後怕的同時又不免有些擔憂!

“現在死和明天死,你選哪個?”

張統領抹去額頭的冷汗顫聲道。

副統領猶豫片刻:“如果有的選,我想選不死!”

“想得美你!”

統領歎了一口氣,低聲道:“想要活命,就彆去多事。”

指了指地上碎成兩半的黑影。

戍衛統領感慨道:“你知道躺在地上的是誰嗎?

鬼門真傳、

天驕榜排名第十一位的楊束。

他入城以來,死在他手裡的天驕榜天才已經不下一掌之數。

硬生生從排名第二十九位。

殺到了第十一位!

可是他在出手偷襲的情況下。

竟連那人一劍都擋不住!

你說那人是什麼存在?

恐怕就連聖子......”

......

薑家死了三個奴仆。

對於底蘊深不可測的聖人世家來說,和死了兩隻螻蟻差不了多少。

可哪怕他們賤如螻蟻。

也是薑家的螻蟻。

螻蟻死了無所謂,傷了主人的臉,便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薑氏莊園一座彆苑裡。

薑華雨的親生母親白氏坐在桃花椅上,懷裡抱著一頭雪白狸貓,漫不經心道:“張大人,聽說你在現場?”

“回七夫人,末將確實在場!”

張統領沉聲道:“當時末將率領兄弟們維持秩序,趕到現場時恰好見到那惡賊出手行凶,使出一招天外飛仙,憑空拽出一柄透明利刃偷襲。

將薑彆先生重傷。

末將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

“是這樣麼?”

白氏嘴角勾起一抹妖異笑容:“薑彆死不死的並冇有什麼。

隻是那書生敢在琅琊殺我的人。

這就是自尋死路了!”

“七夫人說的極是!”

張統領悄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正色道:“那狂賊膽敢以武犯禁,末將已經稟明郡守大人,調動全城戍衛出城緝凶!

想必不出兩日便能將那狂徒捉拿歸案。”

“我要活的!”

白氏柔聲道:“那個丫頭,我很喜歡,我要她活著,親眼看著她心愛的小郎君死在眼前!”

說完她微微招手。

立刻有兩位劍客從角落裡走出。

“阿大,阿二!

你們從今日起,就跟在張大人身邊。

受他驅使。

把那兩個小傢夥帶回來!”

“是,夫人!”

張統領咧嘴朝兩位劍客笑了笑,欲哭無淚!

娘呐!

兩個化虛境的劍修跟在身邊。

哪是受我驅使,

這他孃的是要老子的命啊!”

......

“聽說了嗎?

薑家死了三個奴仆,郡守大人震怒。

調動了三百戍衛出城緝凶!

城外已經殺的血流成河了!”

琅琊城西偏僻酒樓裡。

幾杯酒下肚,食客們開始低聲交談起最近城裡最受人關注的話題。

“這事兒我知道,我就在現場!”

一個尖嘴猴腮的輕咳一聲。

待相鄰的食客都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用及其淡漠的語氣說道:“這事兒。

我算是見證人。

三天前。

是個雷雨交加的午後。

人群中一個書生揹負木劍,見色起意,想要誘拐薑氏的婢女!

恰逢薑家的奴仆路過。

便出言喝止。

誰曾想那廝生的唇紅齒白,竟是個無恥之徒。

一言不合出手殺了兩個奴仆。

又出手偷襲。

將前來調查的薑彆重傷。

引起薑氏震怒。

戍衛統領連夜跪在薑氏院前請罪。

薑氏出動兩位化虛境劍修,協助戍衛統領追凶。

怎料那書生殺性極大。

竟在城外屠殺平民,以殺養劍,如今已背上了近千條人命!”

“原來是這樣,他真該死啊!”

食客們義憤填膺。

紛紛斥責那書生。

又有人問道:“有兩位化虛境劍修出手,想必那廝已經伏誅了吧?”

“誰知道呢?”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笑道:“不過我敢打賭,他絕對活不過九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