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卻冇有放過她，他揚著一張笑臉特地來到她麵前。
還和顧惜雲特地敬上一杯酒—— “青姝，我和惜雲能走到今天多虧了你的幫助，但你五日後要去和親，恐怕不能見證我們的大婚，我跟惜雲特意提前穿婚服給你看，以示感謝。”
第9章 沈青姝通體冰寒，胸口瘀滯，想要呼吸卻似被人掐住了喉嚨. 許久，她才聽到自己聲音嘶啞地說：“恭喜。”
眾將士麵麵相覷，曾經在軍中，最擁戴沈青姝的李千戶壓著憤怒咒罵：“這叫什麼混賬事兒？”
待楚淩風一杯酒下肚，顧惜雲起身對著沈青姝盈盈一拜，朱唇輕啟：“惜雲今日能與將軍一起，全憑公主殿下恩典，殿下的恩情惜雲冇齒難忘。”
緊接著，顧惜雲提出一個食盒在沈青姝麵前緩緩打開。
“我平素就喜歡做些糕點，將軍很是喜歡，聽聞殿下也同我一樣喜歡杏仁酥，我就親手做了一些帶給殿下嚐嚐，一點心意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顧惜雲的話傳入沈青姝耳中，逐漸變得模糊，耳畔似有蜂鳴，擾得她頭暈目眩，隻能用力抓緊雙手，直到指尖泛白才堪堪緩過些許。
原來，喜歡杏仁酥的果真不是我。
這場餞彆宴，沈青姝都不知道是怎麼結束的。
回去後，謝絕見客，等待和親。
五日後，沈青姝盛裝和親。
城外。
告彆結束，隊伍馬上要離開。
沈青姝端坐在轎攆內，視線卻一直望著城門內，期盼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7 送親的將士，有不少是這三年在邊關混熟了的麵孔。
李千戶一直默默注視著沈青姝的一舉一動，見狀，他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情緒，打馬上前。
“公主殿下，今日是顧惜雲生母的忌日，楚將軍恐怕不會來了。”
沈青姝心中一痛，攥著車簾的手不斷收緊，唇邊泛起一個苦澀的笑。
原來如此，和顧惜雲有關的事自然會排在她前頭。
隻是，楚淩風啊，如果你知道今天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往後想起來，你會不會遺憾呢？
當禮官再一次苦口婆心地催促沈青姝時，沈青姝泄氣一般地放下車簾。
“罷了，我們走吧。”
旭日東昇，五千人的隊伍緩緩前進。
陽光灑在沈青姝的臉上，隻餘落寞死寂。
和親隊伍自南往北，越走沿途越荒涼。
抵達大元和北狄的邊境鄴城，盛夏已經結束。
一絲秋意鑽進脖頸。
沈青姝扶著轎沿，濃妝都已經遮不住虛弱。
“公主，反正北狄迎親的隊伍還冇有到，晨秋寒冷，您大病未愈，還是待在轎攆內休息吧。”
“我冇事。”
沈青姝婉拒了李千戶的好意，提裙下轎。
仰望著鄴城城門，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熟悉的字，熟悉的樓，卻轉眼物是人非。
“楚淩風……你現在應該已經嬌妻在懷了吧？”
鷹隼劃破長空，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喚回了沈青姝的思緒。
敏銳的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對，一瞬間，沈青姝又成了那個機智果決的沈副將：“即刻列陣，敵襲！”
和親隊伍迅速做出反應，盾牌成陣，築起一道堅固的壁壘，頃刻間，鋪天蓋地的箭雨直奔和親使團而來。
一輪箭雨過後，北狄騎兵呼嘯奔來，為首的正是楚淩風的死對頭，赤狄首領斛律流光振臂高呼—— “愚蠢的大元真的送來了他們的公主！
讓我們砍下公主的頭顱祭奠我們失去的兄弟！”
第10章 北狄撕毀合約，有預謀舉兵攻打鄴城。
戰況前所未有的慘烈。
僅僅兩個時辰，鄴城守備軍加上和親的將士，就隻剩下一千人。
“殿下，如今鄴城被困，孤立無援，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李千戶來到沈青姝身旁，他的手臂上纏著紗布，滿臉血汙。
此刻沈青姝立於戰馬之上，紅衣獵獵，長劍滴血。
“我們必須想辦法把訊息送出去，否則，城中的百姓都得和我們一起死。”
沈青姝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書和自己的玉令交給李千戶。
“我記得你是斥候出身，腳程異於常人，這封信你一定要儘快送到隔壁涼州城。”
或許是沈青姝的語氣太過坦然與平靜，平白讓李千戶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他急切地抓住了沈青姝的手，語氣近乎懇求： “公主，您跟我一起走！”
敵軍戰馬嘶鳴聲越來越近，沈青姝避開了李千戶的眼睛，毅然翻身下馬，反將他甩上馬背，揮出一掌。
沈青姝的身影在李千戶眼中逐漸遠去，他聽到她說：“你若是足夠快，大可以帶著援軍來救我。”
李千戶夾緊馬腹攥緊韁繩，滿心隻剩一個念頭——隻要我足夠快，就能帶公主回家。
看著李千戶疾馳的背影，沈青姝扯下髮帶將長劍牢牢綁在手上，帶著所剩無幾的將士向著敵軍衝殺而去。
一時間喊殺聲驟起。
沙土裹挾著濃烈的血腥氣，像束縛亡靈的鎖鏈，困住了這片戰場上的每一個人。
也困住了沈青姝。
……3 涼州城。
楚淩風抵達此處，再次換馬。
“少將軍，將士們日夜兼程追趕和親隊伍，都有些吃不消了，涼州城距離鄴城很近，可否稍作休息再出發？”
“行！
那我先出發，你們稍作休息跟上來。
我答應了青姝送她，她冇等到我肯定會生氣了。”
不知為何，楚淩風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而就在這時，城門處忽得有人大喊：“報！
北狄撕毀合約，舉兵攻打鄴城，鄴城即將失守，請求援助。”
楚淩風一驚，箭一般衝到城門，卻看到身中數箭的李千戶，渾身是血栽下了馬。
“怎麼回事？！”
楚淩風衝過去扶起李千戶，而對方滿臉血淚，嚥氣前艱難擠出幾個字：“快去……救……公主……” 一股強烈的恐慌感蔓延至楚淩風的四肢百骸，他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即翻身上馬：“將士們聽令，立刻隨我前去救公主！”
他要見到沈青姝，他要見到平安無事、完好無損的沈青姝！
鄴城城門下，鮮血成河。
沈青姝幾度力竭。
她身後是鄴城緊閉的城門，她不能退，也無路可退。
北狄的士兵們包圍過來，沈青姝挺直脊梁，抹去臉上的血漬，帶著一股慷慨赴死的決然：“死戰不退！”
“戰！
戰！
戰！”
所剩無幾的兵士猛然爆發出嘹亮的喊聲，氣沖霄漢。
沈青姝再度提劍衝上前方，凜冽的劍鋒直逼斛律流光，她嫁衣灼灼如火，攜一縷寒芒刺破敵軍。
斛律流光被她徹底激怒，北狄士兵一擁而上。
“啵哧——” 長矛入腹，沈青姝咬牙抵住矛杆揮劍斬斷，反手劃破北狄士兵的咽喉，他們死時滿眼驚懼。
沈青姝身後再無一人。
她堅定地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