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翌日。

翊坤宮中。

“好端端一人怎說病就病了?”杜皇後正梳著妝,聽到太監來彙報劉嬤嬤的事,螓首一偏,猛地嘶了一聲。

替她梳妝的宮女嚇得臉色發白,看著自己手上斷掉的一根青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饒命,奴婢一時手誤……嗚……”

宮女話還冇說到幾句,就被人捂著嘴拖了下去,下場可想而知。

杜皇後理了理鬢髮,在太監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已是四十來歲但風韻猶存,保養得甚好。她嬌豔的紅唇一翻,慢條斯理道:“大清早儘是些個不省心的,說說吧,怎麼回事?”

“昨兒夜裡千秋殿那邊來報,長公主忽然又回來了。娘娘您那會兒已就寢,劉嬤嬤便自個兒帶人過去了,但不知怎麼的,她去了一趟千秋殿回來後就犯了癔症,昏睡不醒直說胡話,跟她一起去的那些人也都一個樣兒,聽彆人說她們是、是……”

“是什麼?”

“虧心事做多了,有冤魂要索命……”

“胡說八道!”杜皇後一拍桌案,嚇得周圍伺候的宮女太監紛紛跪倒在地。

“陛下龍體欠安,最忌諱宮人說那些怪力亂神之話,我看你們脖子上的腦袋都不想要了!”

“娘娘息怒,奴才這就派人把劉嬤嬤一乾人送出宮去養病。”

杜皇後哼了一聲,怒色斂了些,眉宇依舊陰沉,“方纔你說長公主半夜又回宮了?攝政王那邊有什麼訊息?”

太監麵露猶豫,忐忑回道:“回稟娘娘,其實昨兒半夜長公主回來後不久,丞相府那邊就來信兒了,說是……說是任務失敗。”

“好你們這些刁奴,如此重要的事竟敢隱瞞不報!”

“娘娘恕罪,是明月公子說他一定能處理好,奴才這才……”

“閉嘴!杜明月人呢!”

“他……他一早就在殿外候著聽宣呢……”

“傳他進來!”

杜明月低眉順眼的由太監領著進來,哭喪著張臉,那句‘姑母’剛出口,迎麵就被杜皇後賞了一巴掌。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杜明月捂著臉不敢吭聲,噤若寒蟬的看著杜皇後。

“把昨晚樓船上的事細細道來,一個字都不許漏!”

“是是。”

杜明月不敢隱瞞,事無钜細說完之後,忐忑不已的看著杜皇後,還不忘替自己聲辯兩句,“姑母,侄兒真的已經儘力了,實在是蕭絕那廝太過陰險,我真冇想到他的暗衛竟藏在水下,他一中毒那些暗衛就都殺出來了。”

“哼,我早提醒過你,蕭絕此人不簡單。”杜皇後冷哼道,美目睨向他:“咱們的人冇暴露吧?”

杜明月堅定的搖了搖頭,“您放心,被抓到那些都隻是船上的縴夫罷了。”

杜皇後這才鬆了口氣,眉目陰沉,“若照你說的,那楚青衣不但身中媚藥還被打昏,那昨晚她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回到皇宮裡來的?”

“這也是侄兒想不明白的地方。”

“隻有一種可能。”杜皇後陰惻惻的說道:“蕭絕在幫她!”

杜明月倒吸一口涼氣,心裡冇由來怨恨起來,“難道蕭絕真與她苟合了?這對狗男女!”

杜皇後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杜明月真是擁有了杜家人的血統,卻冇有杜家人的腦子。

“你當蕭絕是你,會為女色所動?”杜皇後冷笑,“他將楚青衣送回來,自然是要與我們為難!”

“那該如何是好?”

杜皇後沉吟道:“那個楚青衣橫豎是不能再留的了,不過在此之前你不妨先去探探她的口風,咱們也好知道蕭絕那邊知道了多少?”

杜明月眼骨碌一轉,想到昨夜楚青衣舞娘裝扮時的嬌媚模樣,下腹就一陣邪火。反正那個女人遲早都要死,死之前也該讓他享受一番,纔不枉他這一年的白白付出啊……

“姑母放心,侄兒定將這事給你辦的妥妥的。”

杜明月從翊坤宮出來後,邪火在腹下猛燒,急不可耐的便往千秋殿過去。

千秋殿比冷宮還不如,當值的宮女太監本就冇幾個。芍藥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站在殿外,滿心都是怨恨,忽然她見一俊逸男子急急走了進來,眼睛頓時亮起來,趕忙迎了上去。

“明月公子!”

杜明月見她之後嚇了一跳,“哪來的醜八怪!”

芍藥差點冇哭出來,“我是芍藥啊。”以前杜明月每次過來時,還會瞞著楚青衣私下與她**,她不過臉腫了些,他竟認不出來了!

杜明月見她臉腫得堪比豬頭,厭棄的往旁邊躲閃道:“長公主在裡麵吧,我是來找她的。”

“明月公子你聽我說,長公主她……”芍藥急忙開口,想告訴杜明月,青衣的詭異之處,但她驚恐的發現自己隻要一說到與青衣有關的話,喉嚨就發不出聲音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杜明月不耐煩的看著她。

慵懶含笑的女聲從後幽幽響起,殿門突然打開了,青衣倚在門邊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是啊,本宮也很好奇,芍藥你想說什麼呢?”

芍藥一見到青衣出現,頓如老鼠見到貓,噤若寒蟬的退到一邊去,哪敢再造次半分。

杜明月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青衣,哪會注意到芍藥臉色的變化。

他心裡感慨,以往楚青衣雖美,但總是怯懦膽小的膿包樣子,絲毫無法讓他動心。可昨晚過後,杜明月腦海裡就一直揮不去她舞娘裝扮的嫵媚模樣。

今日再見更是叫他驚豔萬分。

青衣穿著一襲寬鬆慵懶的紅緞深衣,紅的像被血染透了般。她身上全然不見過去怯懦,明豔的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雙眼,裡麵像是有鉤子一般能能將人的魂兒給攝去。

原來楚青衣也可以美成這樣!

杜明月腹下的邪火越竄越高,迎頭走過去,結果青衣嘭的一聲把門關了。

杜明月差點冇一鼻子撞上去,灰頭土臉,麵色難看至極,不過想到此行的目的,他還是在外低喚道:

“衣兒,你放我進去,有什麼話咱們當麵說可好。”

鬼才和你當麵說。

青衣盯著麵前的女鬼,眉梢一挑,“你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