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接班，誰考學

1985年的高考，我和老二都失敗了。

那年的高考分初試和複試，我初試就被刷下來了，低了錄取分數線六分，老二比我學習好，不出所料，順利進入複試，在複試的時候出人意料無緣中專。

母親說後反勁。

兩個人都要補習的話，家裡的負擔就比較重，父親這年內部退休，子女可能接班。

母親就琢磨著我和老二一個接班，一個上學。

那天又停電了，我無心點蠟燭，躺在炕上腦子裡也不知想什麼，天馬行空，意識流，根本冇有想到我躺著會造成連鎖反應，造成不良影響，弄得全家不得安寧。

母親問老二，我在乾什麼？

老二說我在睡覺，母親以為我想不開，把讓我接班的事跟老二說了，不知為什麼一聽說接班，我就覺得悲哀，眼淚無聲的淌著，老二沉默了一下，我知道她一定不好受，老二說年齡這麼小，不能去接班兒。

母親過來跟我說，起來，點蠟學習。

該學習還是學習，還說隻是掛個名，考還是要考，並不是不能考，我不想讓人看到我的眼淚，就躺著冇有起來，眼淚無聲的流著，悲哀一陣陣湧上心頭，我用被子堵住嘴，不讓哽咽發出聲音。

其實這是掩耳盜鈴，她們都看出了我的悲傷。

老二把蠟吹了，趴在桌子上，母親過來又點上蠟，讓老二學習，又對我說你要不起來，她們都不能學習。

母親也在擤鼻涕，老二在抹眼淚，我隻好起來，她們一動感情，我的感情更控製不住了。

我來到院子裡，那天冇有月光，任眼淚肆意橫流，不再辛苦的控製。

老二哽咽的話在我耳邊迴響著，不能為了這個家犧牲自己，這關係到一生。

我感動了，我並不完全是為了這個家，我受不了在家的孤獨寂寞。

早想離開這個家，所以不反對去上班了，哦，這個願望快要實現時，又那麼猶豫。

關係到一生？

我當然不想在那工作一輩子，接班的工作也就是打雜，類似的上山抬木頭，反正冇有什麼技術含量。

老二在說，她這麼小就上班了？

我去，讓她去上學。

聽老二這樣說又感動到我，我很有些自責，這都怪我，都是我一個人的過錯，我要是不躺著就冇這麼多事，我想對她說，你彆難過，我想去上班，一邊乾活一邊學，一點不耽誤，這也是體驗生活，將來寫小說也有素材，也有生活基礎。

我回到屋裡時，她睡了，剛纔冇睡著時，我猶豫要不要說，她睡著了，我決定不說了，說也冇用，冇人聽我的。

老二身體不好，接班的活顯然不適合，我的年齡小，也不適合接班。

後來接班的事情不了了之了，對未來我是迷茫的。

父親是內部退休不是正式退休，子女接班的話，還要去找單位領導說明情況。

父親是不願意求人的，他可能還是希望我們考大學。

那個年代，大學生被視為天之驕子，無論是本科生還是專科生，甚至是中專生和技校生，隻要能夠考上，就意味著未來有了穩定的生活保障。

隻要畢業了，國家統一分配工作，這無疑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

這種情況下，讀書成為了改變命運的重要途徑。

求學之路並不是一帆風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