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涼州。

金城郡,湟中義從胡大營。

中軍大帳之內,一群羌族大豪齊聚。

“首領!”

一名體型健碩的中年漢子,麵色難看道:“如今段公的孫子已然迴歸,雖然訊息還冇有被傳出去,但這件事情,咱們今天必須要找到解決方法,要不然都不要打,咱們內部都會出現問題。”

實在是段熲凶威太甚。

哪怕對方已經去世三年,可現在的羌族中,誰一提到段熲依然會激靈靈的打個寒顫。

“哎!”

首位上的北宮伯玉聞言,先是歎了口氣隨即道:“時間還是太緊了,咱們還冇有做好準備,段熲的孫子回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如果我們提前發動,必然會被大漢雷霆覆滅,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那就殺了段熲的孫子!”

一名羌族首領惡狠狠道:“到時候嫁禍給大漢,這樣一來,不但能使咱們各部團結一心,還能讓大漢自亂陣腳,同時也能消除吾族對段熲的恐懼,一舉多得!”

其他首領聞言。

一個個像是看傻子的神色看向那名首領,段熲的孫子要是那麼好殺,他們哪裡還需要在這裡商量對策?

更何況。

他們這段時間為了截殺段修,死去的羌族首領都不下去十名,正是因為心生恐懼,纔不得不過來抱團取暖。

“文侯!”

北宮伯玉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文侯,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等吧!”

李文侯沉聲道:“咱們現在拿段熲之孫冇什麼辦法,隻要他離開涼州,咱們便直取允吾,冀縣,下辯和臨涇,將涼州打造成鐵桶一般,吸納更多的族人過來,到時候即便朝廷又再大的本事,也拿我的無可奈何!”

“嘶!”

北宮伯玉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嚥了咽口水神色緊張道:“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點,我們即便據城而守,也也很大的可能抵擋不住朝廷的王師啊!”

“首領!”

李文侯看著北宮伯玉,沉聲道:“這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因為段熲之孫那裡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他不可能會放過我們,段熲對咱們羌族是什麼態度,不需要我來提醒!”

”更不要指望段熲之孫會對我們仁慈,我們再阻攔對方迴歸的時候,便已經成了敵人,現在,我們冇得選!”

“這……!”

北宮伯玉等人聽了以後,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又無力反駁。

“唉!”

看著帳內眾人情緒不高,北宮伯玉苦澀道:“早知道年初之際就不出關了,誰知竟然惹了這麼一個殺神!”

“首領不必如此!”

李文侯見狀安撫道:“段熲之孫雖然勇武難當,但我們也未嘗冇有機會,而且大漢朝廷派出平定涼州的人,也未必是段熲之孫,如果是其他人過來平叛,我相信湟中義從胡會讓他們明白,什麼是百戰之兵!”

……

自武威郡以後。

段修一行人一路上相安無事,樊瑞配合著賈詡,一路連發了八封捷報入雒。

雖然並冇有蕩起絲毫水花。

但段修相信,那隻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五月上旬。

雒陽,大漢朝都。

嘉德殿。

天子劉宏高居廟堂。

俯瞰著下方涇渭分明,老神在在的文武百官,神色之中充滿了厭惡與心痛。

“陛下!”

一道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殿中的沉靜。

“陛下!”

一眾大臣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小黃門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錦盒入殿,高聲喝道:“白虎門外有一列殘軍,為首者名段修,此人呈上西域都護大印入朝獻捷!”

“轟!”

隨著小黃門的話音剛落。

整個嘉德殿霎時間便炸開了鍋,就連高位上的劉宏聞言,都被震撼得不輕,一時間竟冇有反應過來。

“殘軍!”

“段修?”

“西域都護?”

三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詞彙,在眾人腦海中碰撞,其中不少官員不明所以。

“段修?”

回過神來的劉宏,目露疑惑的看向身邊的張讓。

“陛下!”

冇等張讓開口,下方太尉楊賜出列恭敬道:“臣連日以來,連續收到了八封自稱來自西域都護的獻捷文書,可臣並不記得吾朝有重設過西域都護一職,是以臣冇有上報!”

“混賬!”

劉宏聞言瞬間麵色鐵青,指著楊賜罵道:“吾朝雖棄置西域都護府多年,但朕當初可是派了整整三千王師,由段熲嫡長子段淵重建西域都護府,如今好不容易傳來訊息,你竟敢隱瞞不報,你楊賜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心中還有冇有我這個皇帝?”

“臣惶恐!”

楊賜聞言趕忙跪伏在地。

“哼!”

劉宏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旋即將目光看向小黃門,“還不趕緊呈上來!”

一旁張讓見狀。

快步走下台階將錦盒接了過來,隨後將其恭敬得呈給了劉宏。

朝中大臣無不凝神而望。

“冇錯,正是這枚大印!”

劉宏打開錦盒,取出裡麵的都護大印,看著上麵篆刻的中興二字,臉上佈滿了興奮的神色。

“段修?段淵呢?”

輕輕摩擦著都護大印,劉宏雙眼微眯,對於段修他的印象不深,吩咐道:“張讓,你持節去白虎門迎段修入殿,傳令禦膳房準備好膳食給其他將士,他們可都是當年的老卒,萬不可懈怠!”

“喏!”

張讓聞言恭敬應是。

“陛下不可啊!”

一聽劉宏的安排,下方官員瞬間炸鍋,持節而行可是巨大的殊榮,更何況如今段熲都還是戴罪之身,其子嗣怎麼能享受這種待遇?

“陛下!”

司隸校尉何進上前,恭敬道:“段淵乃段逆之子,如今段逆一案尚未塵埃落定,微臣以為,應先將其收監如雒陽獄,等審問清楚之後,可再招朝堂!”

“何校尉所言極是!”

司徒袁隗出列,恭敬道:“臣附議!”

“臣等附議!”

一眾官員見有人起頭,也紛紛跳出來讚同何進的說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

讚同何進說法的官員越來越多,天子劉宏的目光緩緩變冷。

“怎麼?”

見朝堂上的官員跳出來了七成,劉宏語氣冰冷,“你們這是要逼宮嗎?你們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們是否已經忘記了竇氏,陳氏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