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雀城外,拓跋持力往來馳騁。

“城裡的守軍都是無膽匪類,可敢有人與我一戰?”

全城寂靜,無人應聲。

“如何?你的內應怎麼還不動手,難道要我用騎兵攻城不成?”

莫洛塵望向身邊投誠而來的楊三兒。

楊三兒滿頭大汗,“首領,我那些兄弟都是些膽小怕事的,他們見到咱們兵臨城下,必然早就慌了手腳,小的已經跟他們聯絡過了,他們定會獻城。”

莫洛塵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相信楊三兒肯定不敢騙自己。

此時原本安靜無聲的雀城城門處突然喧鬨起來。

楊三兒大喜,“首領,定然是我那些兄弟已經鬨將起來,憑城裡那些守軍定然攔不住他們。”

莫洛塵也是大笑起來,今日自己攻入雀城,據城而守也好,劫掠一番也好,都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不過是走了個張遼而已,這漢軍就變得如此堪一擊。

過了片刻之後,果然雀城城門打開,隻是出乎出乎他們所料,並無叛軍前來接應。

城門處隻是有一個穿著黑甲的漢子策馬緩緩前行,此人右手倒持一杆長槍,左手卻是拎著一顆頭顱。

來人自然是呂布呂奉先。

“是不是見到我有些失望了?你們應該是在等此人吧。”

他將手中頭顱拋到戰場中央。

方纔他走到半路才發現自己冇帶衣甲,果然主薄做多了,連該怎麼上戰場都忘了。

剛好臨近城門,他就想到城樓上去借一件,冇想到剛好遇到有人帶頭造反,於是他就順手砍死了他們,順便拿了為首之人的頭顱。

等到看清了那顆頭顱後,楊三兒麵色慘白。

莫洛塵卻是大笑出聲,“殺了我的人你還敢出城挑釁,憑的是什麼?莫非你還希望那個陳魯趕回來救你一命不成?”

他身後的鮮卑騎兵都是笑了起來,隻有一個從軍多年的老兵微微皺眉,好像此人在哪裡見過。

呂布也是笑了起來,“他也配?前麵那拿斧子的漢子,我看你活的太久了,讓呂某送你上路。”

拓跋持力獰笑一聲,縱馬殺向呂布,手中大斧呼嘯成風。

呂布依舊是緩緩縱馬,右手長槍微微抬起,也並未見他如何用力,長槍隻是一挑,便帶偏了拓跋持力揮出的大斧。

拓跋持力大怒,更是使出全力再出一斧,在場之人隻覺得宛如有一隻猛獸從拓跋持力的大斧中呼嘯而出。

呂布依舊是不緊不慢的一槍而已。

槍出,斧偏。

拓跋持力麵色蒼白,驚恐交加。

他還從未如此狼狽,便是當年對上那個張遼,他也是戰了幾合,才力竭而走。

呂布卻是笑了笑,“徒有勇力,不值一提。”

拓跋持力再也顧不得顏麵,撥馬轉身便逃,就像回到了當年與張遼之戰。

麵上傷疤,隱隱作痛。

“我想起來了,文遠曾和我說過,當年曾經有個鮮卑人與他對敵時而逃,被他一刀斬在了麵上。看來是你了,真是命不好。”

呂布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拿起懸在馬背上的長弓,他伸手拉了拉,有些軟了。

不過殺個此等人物,倒也是無需什麼好弓。

此時拓跋持力已然跑到鮮卑騎兵之前,想來那個漢子定然無法追來,隻是他卻看到莫洛塵用一種恐懼的目光看向了他身後。

他急忙轉頭望去,身後那漢子已然彎弓在手,那張長弓竟然被他直接拉到圓滿。

一箭射出,整把長弓猛然而斷。

拓跋持力隻能看著那長箭如同攜著風雷之勢,一箭刺入他胸口。

他雙目圓睜,縱然到死時也不相信有人能把箭射出一百二十步之外,而且還有如此力道。

隻是身上熱血漸冷,他再也支撐不住,跌落馬下。

呂布見解決了一個,重新提起手邊長槍,緊了緊韁繩,直奔莫洛塵而去。

莫洛塵方纔見了拓跋持的慘狀當然不敢迎戰,急忙策馬來到大軍之後。

無數鮮卑騎兵擋在他身前,隻是那黑甲漢子隻是嘴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笑意,戰馬未停,依舊直衝而來。

一騎高高躍起,直入戰陣之中。

手中長槍高舉,每槍刺出,必然會殺死鮮卑士卒。

戰馬如龍,出槍不停。

大日初升,日光照在此人身上,似是為他披上了一件黃金甲冑。

燦然,若神人。

呂布隻是認準了莫洛塵所在之處,擋在身前之人,皆被他挑殺。

此時莫洛塵已然逃到陣後,有幾次真的是險象環生,差點就要被那個漢子殺到了身前。

他探頭望去,那漢子依舊在陣中廝殺不停,長槍過處,無人能活。

廝殺良久,此人依舊氣定神閒。

“好了,不陪你們玩了。”

呂布在戰陣之中驀然大喝一聲。

手中長槍狂舞,再不吝嗇氣力。

霎時之間如同秋風掃落葉,直接殺透重圍來到莫洛塵眼前。

莫洛塵見躲不掉,也是激起了心中血性,抬手拿起手邊長槍。呂布隻是一槍便盪開了的他的長槍,再一槍直接刺穿他的甲冑,將其挑在馬上,然後徑直將他摔落馬下。

俯首一槍,取下頭顱。

眼見莫洛塵被殺,自然有他的親信想要為之報仇,隻是都被呂布隨手斬殺。

鮮卑遊騎見莫洛塵已然身亡,群龍無首,四散奔逃開去。

呂布抬起從鮮卑處剛剛“借”來的長弓,遙遙一箭射殺了方纔想要趁亂逃走的楊三兒。

然後他隻是想著心事緩緩策馬而去。

一路之上思緒萬千。

想當年,他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那時隻要他在戰場一站,根本不用動手,哪次不是異族落荒而逃?

果然江湖多健忘,不過幾年而已,他們就忘了他呂奉先。

不過沒關係,今日應該也能提醒他們幾分了。

他就這般策著馬,悠悠然走入城中。

那個鮮卑老兵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記起此人。

當年的陷陣無雙少年郎,九原呂奉先。

城內酒鋪裡,人們隻是看著方纔出去冇多久的那個大言不慚的年輕人。

黑甲之上,滿是鮮血。

他隻是將手中頭顱隨意扔到了桌麵上。

“小兒,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