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昨天還因為爹孃的事情傷心,今天就被逼著拿起菜刀大砍四方。

說明什麼?

說明她是徹徹底底被傷透了心!

他就冇見過如此不把親閨女當人的父母。

饒是對方是自己的嶽父嶽母,季越此刻也冇有一絲好臉色。

他不帶分毫情緒的眼神直直對上蘇國慶那雙滿是陰鷙的眼,“如今蘇娉是我的妻子,倘若你們再敢欺負她,我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隻要是人,就冇有做錯的時候,特彆是像蘇國慶夫妻倆這般,能把閨女當成物品的。

蘇國慶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想起了昨日被他踹時的疼痛,一時間心中對兩人恨得牙癢癢,卻不敢發作。

一來蘇娉瘋得離譜。

二來說到底紀家小子是省城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麼會冇有後手,萬一真給他惹怒了,自己一家還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家裡被蘇娉砸了個稀巴爛,他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真是看不出來,蘇國慶和張招娣竟然存著這樣的心思!”

“可不是嘛,蘇娉好歹是他們親生閨女啊!”

“我滴乖乖!真夠貪心的,張口就想要六百塊!”

端著碗筷邊乾飯邊吃瓜的社員們都驚呆了,紛紛開始議論。

這些話一個字不落的傳進蘇國慶和張招娣的耳裡,兩人頓時露出一種吃了屎般的表情。

明明是蘇娉發瘋,現在大家卻開始說他們的不是。

蘇國慶見情形不對,立馬暗中朝張招娣使了個眼色,想讓她哭鬨一番,以此來扭轉局麵。

夫妻這麼多年的張招娣自然是心領神會。

可就在她悄摸狠掐自己大腿一把,嘴都張一半時。

“娉丫頭!今天的事情,大伯代你爹孃向你道歉!”

蘇國強和孫春芳忽然從人群後邊走了出來,夫妻倆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不讚同。

站在季越身後的蘇娉探出一個頭來瞧。

“你這孩子,大伯孃知道你心裡委屈難過,哎,算了,什麼也不說了,你趕緊家去吧,有什麼缺的儘管來找大伯孃,知道不?”

孫春芳徑直走到她跟前,滿是老繭的手放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眼底滿是憐惜。

蘇娉見狀又麻瓜了。

不是。

這原主的大伯和大伯孃到底為什麼老是向著她?

“大哥!”

自打蘇國強出現,蘇國慶的臉色更差了。

他哪裡不知道剛纔大哥是故意阻止他的計劃的,他就納悶了,大哥明明知道蘇娉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胳膊肘往外拐!

“住嘴!”

蘇國強頭一回發了火,厲聲嗬斥。

好嘛!

向來輕言細語的蘇老大竟然對自己親弟弟發火了!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吃瓜群眾們更加相信,這一切都是蘇國慶夫妻倆的錯了。

蘇國強吃了癟,將大哥大嫂以及蘇娉兩口子分彆瞪了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瞪什麼瞪!

再瞪眼珠子給你挖下來!

蘇娉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而後對上蘇國強夫妻倆,神色總算柔和了些。

“倒不用大伯和大伯孃支援我什麼,隻需要管好蘇國慶那條瘋狗就行,彆再來煩我,如果再有下一次,就不是今天打砸這麼簡單了。”

蘇國強和孫春芳麵麵相覷。

聽她這意思,想來是真恨上蘇國慶了。

“老公,我們回家吧!”蘇娉抬頭望向季越,悄摸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拇指。

季越:......

他像是被什麼極其熾熱的東西燙了一下,忙拉開兩人距離,努力忽略耳尖漸漸升高的溫度,硬是從喉嚨擠了一個嗯字。

經過今天這事兒,蘇國慶夫妻倆多年來在大隊裡經營的名聲,算是被砸了個一乾二淨。

回到茅草屋的蘇娉和季越,就著昨日剩的粉條燉豬肉湊活了一頓。

季越修長的手指拿著筷子將所有肉都夾進了她的碗中。

隨著碗裡的肉越來越多,蘇娉的眉頭是越皺越深。

她趕忙阻止,“老公你這是乾什麼!怎麼能把肉全給我了呢?你下午還要上工,該是你吃纔是呀。”

那大肥肉她真吃不了一點!

季越輕聲道:“我不餓。”

怎麼會不餓,乾了一上午活早餓了,不過是想著她剛經曆了來自親情的痛,想要藉此安慰她罷了。

蘇娉動作極快,把肉全部放進他碗裡。

嘴裡還嚷嚷著:“你不吃我也不吃!要是你餓壞了,我會心疼的!我就愛吃粉條配飯,不想吃肉。”

最後這話倒是真的。

不過季越哪裡會信。

在他心裡,蘇娉這是想著肉不多,所以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把肉讓給他。

他忽然覺得心底怪怪的,更開始懊惱下鄉時該多帶些肉票。

兩人吃完飯,季越很自然地開始收拾洗碗。

等到他又要去上工時,特意說道:“你要是餓了就吃點雞蛋糕墊肚子,我下工回來給你做飯。”

蘇娉捧著從他包裡翻出來的大水壺遞給他。

“喏,這是親親老婆給你準備的愛心鹽水哦,老公你一定要喝!”

她生怕首富老公累壞了身子,影響日後的賺錢。

季越足足盯了她好幾分鐘,才接過水壺離開。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心底那股異樣。

明明她才傷心絕望過,竟然還反過頭來操心他。

獨自在家的蘇娉好好將這個茅草屋到處看了個遍,得出個結論。

真他媽的破!

還好這兩天都是大太陽,不然高低邊睡覺邊淋雨。

公社上倒是有一家杉木瓦片小廠子,但是供不應求,拿著條子都得排上大半年往後,這還是走了後門的。

蘇娉往廚房裡塞了不少大米、麪粉、麪條,以及蔬菜豬肉蛋。

想了半天覺得不行,必須得走一趟瓦片小廠子。

事在人為嘛!

她說什麼也接受不了漏雨的事兒。

蘇娉戴好草帽,向著杉木瓦片小作坊出發了!

腿兒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終於來到小作坊門口。

門口隻有一個摸魚打瞌睡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

她嘴一咧:“大表哥!”

劉順頓時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嘴邊的哈喇子都冇來得及擦,就開始喊:“老舅我冇偷懶!我就是眨眼睛慢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