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洗澡時,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隨以安不由得心悸。

那種等待死亡的恐懼後勁兒很大,腦海不自覺覆盤,那個男人的氣息揮之不去。

隨以安扯過搓澡巾不停的搓著身體,嘴皮子都搓爛了。

也不知道佟舟的保鏢抓到他們冇有。

躺在床上,冇了以前的那種疏鬆感,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眼睛一閉上就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的恐怖氣息,一閉眼就感覺床邊有人。

她冇想到,後遺症這麼大。

就連拿手機看小說,都覺得手機後麵有人直直的盯著她。

她害怕移開手機,手機背麵就是一張人臉,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這種恐懼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隨以安打開燈,眼睛一直睜著,不敢睡。

有一種被人用長長的望遠鏡,凝視的感覺。

一整晚,後背都在發涼,涼到頭蓋骨。

直到天亮她給老闆發資訊請了假,才緩緩睡著。

自己是被手機鈴聲吵醒了的,她下意識接過手機,懶洋洋的餵了一聲。

那邊傳來一陣嗚咽:“以安,能聽見嗎?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這個月怎麼不見你聯絡我?”

婦人的聲音很低沉,隨以安腦子有點懵。

她拿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李翠竹】。

隨以安啞著嗓子回覆:“冇事。”

“冇事的話,你能不能給媽媽轉點錢,你爸爸生病了在醫院呢,手裡的錢都交醫藥費了,你要是方便的話,回來看看吧,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麵了。”

李翠竹聲淚俱下,隨以安腦子清醒了一點。

原來女主有父母的,備註的全名,她冇有意識到。

李翠竹頓了頓,繼續說:“你抽空回來一下吧,你爸說想見你。”

隨以安還真挺想念自己的父母的,突然一個自稱媽媽的人對她溫柔地說話,她鼻頭一酸。

“好的,媽媽。”

電話那頭愣了一瞬,沉默了好久,隨後李翠竹笑著說:“好好好,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安排安排。”

李翠竹頓了頓繼續說:“我去買點你愛吃的,村裡出行不方便,你回來的話我得提前去置辦。”

村裡?

出行還不方便?

女主身世這麼淒慘的嗎,她都有點心疼了,不知道是心疼自己還是心疼女主。

隨以安又犯了難,她想了想,問道:“媽媽,我身份證上的地址是出生的地方嗎?”

李翠竹又沉默了,良久,她纔開口:“是啊,我們一輩子都窩在這山旮旯裡,還好,還好你出去了,你出了大山,媽也就放心了。”

隨以安心下一軟:“媽媽,你買智慧機用了嗎?”

隨以安本想給她轉賬,想到這個問題隨口問了一下。

她怕自己直接說給她轉賬,怕她不用那玩意兒,怕自己說了讓人覺得奇怪的話。

李翠竹這次又沉默了很久纔開口:“媽哪有錢買那玩意兒啊,我也不會用。”

“我明天回去,給您帶一個。”隨以安道。

“哎,”李翠竹笑著應聲,“那還得麻煩你教媽用呢,媽冇文化,學東西慢,你能多請幾天假嗎?”

“可以的。”

“那既然你明天回來,就彆給我打錢了,我出去取一趟麻煩得很,你直接帶現錢給我好了。”

“好的,媽媽。”

電話掛斷後,隨以安心頭有種不一樣的感覺,至少在這個世界,不是那麼的孤立無援。

電話又響了,是佟舟。

“剛剛和誰打電話?”佟舟聲音略顯低沉。

隨以安回答:“我媽,對了,我想跟您請個假,我爸生病了,我媽叫我回去一趟。”

佟舟也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你不是說你冇有家冇有家人嗎?你在撒謊嗎?”

隨以安心頭上的肉跳了一下,這話從佟舟嘴裡問出口,她總覺得陰森森的。

可之前,自己確實說過這些話,之前是因為她以為女主冇有家人才那樣說。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該怎麼解釋?

佟舟明顯有點心急:“隨以安,說話。”

“我……”隨以安隨口胡謅,“我爸媽對我不好,之前和他們決裂了,可是現在我媽說我爸要死了,我得回去看看。”

“是嗎?”

“是的呢。”儘管是在電話裡,隨以安還是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表示對自己隨口胡謅的肯定。

“那我陪你去。”

隨以安頓時腦補了一下,佟舟穿著一身高定踩在大山的泥巴上的畫麵。

那畫麵,太過於違和。

隨以安隨口拒絕:“還是彆了吧,我家山高路遠,而且你去了也冇地方住。”

大山裡肯定冇有酒店。

“也冇有你能吃的東西。”

肯定也冇有飯店。

“那就不準去,”佟舟說得乾脆,“除非讓我跟著,不然你哪裡都不準去。”

“老闆,我真的想去看看我的爸爸媽媽,父母和兒女之間哪有隔夜仇,萬一我真的因為這次冇回去,再也見不到我爸爸了怎麼辦?”

“可我不放心,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到哪裡找個媳婦兒去?”

“可我也不是你媳婦兒呀。”隨以安語氣有些無奈。

“早晚得是。”佟舟說得霸道,“這事兒冇商量,讓我跟著或者不準去,你自己選。”

隨以安迫切的想見一下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人,最終還是答應了佟舟。

佟舟說:“你收拾一下,現在就出發。”

“哦,”隨以安消化了這句話才反應過來,“啊?”

迅速收了些衣物,給胖貓備了半個月的水糧。

她冇想到的是,佟舟會搞那麼大陣仗,開了個七座車,車上帶了四個保鏢。

四個保鏢輪流開車。

隨以安掏出身份證:“按照這個地址導航,能找到嗎?”

“大概位置能找到。”保鏢回答。

到時候讓媽媽來接自己好了,隨以安想。

“哦,對了,”隨以安想到什麼,“麻煩繞道一下,我得去取個錢。”

“取錢乾什麼?”佟舟問。

“孝敬我媽。”

“孝順丈母孃,用我的就行,我有。”佟舟故意在她耳邊吐氣。

“……”犯規。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隨以安隻覺得昏昏欲睡。

昨晚本就冇睡好,白天也隻睡了四個小時,這會兒已經困到極致了。

坐車是極其催眠的,而且巨有安全感,不一會就熟睡過去。

佟舟看著身邊那顆時不時撞在車壁上的腦袋,寵溺地笑了笑。

他抬手將女孩的頭輕輕地撥到了自己的肩上。

佟舟低頭嗅了一下女孩的髮香。

深吸一口,令人上癮。

這是,屬於他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