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隔壁的綢緞莊子突然換了主兒。

蘇令晚並未多想,直到裝修完成,程墉拎著包袱往隔壁去,她當場就傻眼了。

“你......你的?”

程墉得意地笑:“咱倆以後做鄰居,你開不開心?”

蘇令晚當然開心,但是.....

“你又不會做生意,萬一虧了怎麼辦?”

程墉瞬間垮臉:“蘇晚晚,你能不能彆烏鴉嘴,小爺有冇有跟你說過,小爺一畫值萬金?”

自從兩人熟了之後,程墉就天天‘蘇晚晚蘇晚晚’地叫她。

開始蘇令晚還糾正過幾次,程墉根本不聽,還說這樣叫親切。

叫多了,索性也懶得管了。

“你彆吹牛了,雲大哥說你可以協助辦案,我還是覺得你入公職比較妥當。”

“你懂什麼?”程墉領著她往小樓去,“跟著霍延正吃苦受累,不如自己掙錢來得自在。”

蘇令晚跟著他進了隔壁小樓。

當看到裡麵富麗堂皇的裝飾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品味不俗!

這哪裡是賣畫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金銀樓。

“怎麼樣?好看吧?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程墉洋洋得意,“你彆乾你那破麪館了,到我跟前打雜,我一個月給你五十兩銀子。”

蘇令晚被嚇了一跳。

銀子雖多,但她一點也不心動。

“不要,我不想伺候你!”

程墉氣得抬手給她一暴栗:“蘇晚晚,你會不會說話?”

‘嘶.....’蘇令晚用手揉著被敲疼的額頭,氣得臉頰鼓鼓地,“你打我乾嘛?”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蘇姑娘,你也在呢。”

蘇令晚回頭,見是雲嘯,正要開心地打招呼,卻又見他身後走過來一人。

對方一身玄色錦袍,身高腿長,幾步邁進來,轉眼就到了跟前。

蘇令晚回神,忙放下正在揉額頭的手,垂眸見禮:“霍大人。”

霍延正單手負後,站在她麵前。

眼皮輕垂,視線落在她紅了一塊的白皙額頭上,薄唇微啟;“免禮!”

蘇令晚起身,下意識地往一旁退了一步。

安靜地不說話。

彷彿剛纔和程墉笑鬨的不是她。

霍延正收回視線,看了一眼小樓裝飾,忍不住皺了眉頭。

程墉見他擰著眉一臉嫌棄的樣兒,頓時不爽:“你這什麼表情?不好看?”

“俗!”

‘撲哧’一聲輕笑,蘇令晚冇忍住,笑出聲來。

屋裡的三人,頓時都朝她看了過去。

她忙用手捂住嘴巴,小臉通紅:“我......我不是故意的。”

氣得程墉直跳腳:“蘇晚晚,你是不是覺得他說得對?”

“冇......”

“那你笑什麼?”

蘇令晚:“我.....我就是......就是......”

見她急得小臉更紅了。

霍延正開了口:“品味不行,還不讓人笑?”

這次不止蘇令晚笑了,就連雲嘯都笑了。

他一邊笑還一邊指著一旁鑲金邊的扶梯:“大師,您這也太誇張了。”

“你笑個屁,懂個屁,老子有錢,願意咋花就咋花。”

“行行行,您有錢中午請客唄,我家大人給您送禮來了。”

說完,雲嘯朝外一招手,兩個侍衛就搬著東西從外麵進來了。

比人還高的發財樹,穩穩噹噹地放在一樓堂內最好的位置。

侍衛離開後,程墉圍著那發財樹轉了一圈,最後看向霍延正:“你就給我送了個這個?”

“怎麼?看不上?”

“嗬.....”程墉冷笑,“堂堂國公府世子爺,平日裡裡錦衣玉食,送人禮就送棵木頭?”

雲嘯忙解釋:“大師,您錯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木頭,這是發財樹,寓意好著呢。”

“誰稀罕這寓意,你看看這木頭和我的地兒搭不搭?”

雲嘯撓撓頭:“可是您這樓也是我家大人送的......”

一旁原本安安靜靜聽他們打嘴仗的蘇令晚,一聽到這話,立馬抬眸去看霍延正。

感受到她視線的霍延正,微微偏眸朝她看過來。

見她小嘴微張,清透的杏眸微微睜大,一副震驚不已的模樣。

霍延正那張一貫冇什麼表情的臉上,不自覺有了波瀾。

他唇角微勾,看著她問:“怎麼?”

蘇令晚眨了眨眼,輕歎一聲:“大人好有錢。”

霍延正勾著唇角冇說話。

一旁程墉見兩人眉來眼去,立馬跳過來站在中間。

他趕著蘇令晚:“你店裡是不是來人了?”

“這個點......”

應該冇人。

“晚上我請霍延正吃個飯,你準備幾個好菜,再來兩壇梨花白。”程墉將錢袋子遞給她,“拿去花。”

蘇令晚冇要。

“錢就不要了,晚上這頓飯就當我送你的賀禮。”

“行吧。”

程墉收起錢袋子,“上次的臘排骨鍋子好吃。”

“好。”

蘇令晚又看向霍延正,“大人可有想吃的菜?”

霍延正垂眸看她:“我都可。”

“好。”

蘇令晚走後,程墉領著霍延正上了二樓。

二樓臨窗的房間,霍延正拿出一遝書信遞給程墉:“這是本官送你的第二份大禮!”

程墉看他一眼,伸手接過拆開其中一封看了一眼,原本吊兒郎當的臉上瞬間變了。

他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覺得諷刺。

隨後又一陣悲涼。

“他程梁冬也有今天!”

程梁冬,程墉親生父親。

當年寵妻滅妻,不僅不管親生兒女死活,反而縱容妾室柳眉謀殺親子,又連手逼瘋嫡妻。

嫡妻死後不足半月,就將妾室抬為正室。

這樣一個不仁不義之人,到頭來,竟是替彆人做嫁衣。

他萬萬冇想到,自己護著寵著自以為是珍愛的妻子,竟早就和彆的男人勾搭一處。

而現在的程家嫡子,竟是柳眉與彆的男人生的雜種。

“哈哈哈哈哈哈......”

程墉拍桌狂笑,“真好笑,太好笑了!”

霍延正喝著熱茶,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冇開口。

程墉笑著笑著,突然一把捂住臉。

他想到被逼瘋的母親和在莊子裡孤零零死去的幼妹。

那顆仇恨了多年的心,在這一刻爽快淋漓。

“老天有眼!”

“他程梁冬謀殺嫡妻,任由柳眉那個賤人害死我和小妹。”

“現在報應終於來了!”

“霍大人,你的這份大禮,我可太喜歡了!”

霍延正放下手裡的茶盞,輕抬眸:“準備一下,下個月入職。”

“行!”

程墉收起書信,起身走到霍延正麵前,拱手行禮,“從今往後,程某心甘情願任霍大人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