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長
“老師，今天劉青山排車子的時候，把我自行車把弄壞了，他不想賠。”
李飛向李老頭告狀。
青山是今天的值日生之一，排自行車的時候，李飛車把上的閘壞了，李飛看到後瞬間叫了起來：“都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劉青山弄壞的我的車子，你們都作證，他不賠就去找老師。”
青山辯解說不是自己弄得，這本來就壞了，但是李飛哪裡管這些，李老頭和他都是小梅嶺的，這件事肯定會向著他。
李飛的自行車，最後還是青山出錢修的。
李老頭知道這事後把青山的書包都扔了，讓他在門口站了好幾天，青山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們，也知道李老頭不是自己村的人，可恨自己上頭冇人，才被欺負的這麼慘。
青山開始想怎麼解決這件事，要麼李老頭成為自己人，要麼自己有個比李老頭更厲害的長輩在學校教書，這兩個方法好像都不行。
青山想了很久，李老頭自己是惹不起的，但是李老頭肯定也有惹不起的人，他惹不起誰呢？
一連幾天，青山都在想怎麼解決李老頭的問題，但是想了好幾個方法，感覺最後李老頭知道了會整死自己。
但是機會，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劉青山，你進來吧。”
青山在教室門口站了三西天了，李老頭終於讓他回教室了。
“都安靜一下。”
“今天大掃除，一會聽我來安排，上級領導要來檢查，要是咱們班出了問題，彆怪我不客氣。”
李老頭黑著個臉，拍打著桌子。
“劉青山，張小北，你倆負責擦玻璃。”
話音剛落。
“老師，我和青山夠不著玻璃上邊啊，李密和趙亮個子高，不讓他們擦嘛？”
阿北聽到李老頭讓自己和青山擦玻璃，耷拉著臉，很不開心。
“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怎麼這麼多話！
學習不行，乾活還挑三揀西。
能不能擦，不能擦你明天就彆來了。”
“能，能擦，能擦。”
阿北被嚇得不輕，趕緊服軟。
“李飛，李密負責涮拖把，李玉負責....”李老頭很快把活都安排完了，同學們也開始動起來。
“每次檢查的來都大掃除，檢查的根本不來咱教室，浪費功夫。”
阿北偷偷跟青山抱怨，班上最討厭李老頭的除了青山估計就是阿北了。
阿北一年級成績很好，現在成績越來越不好了，他考得好，李老頭也不給好臉色，考不好，李老頭更是破口大罵。
“阿北，你聽我說，你還記得上次上級來檢查，咱們放學排隊往外走的時候，和校長站在校門口的那兩個人嗎？”
青山邊擦玻璃邊偷偷跟阿北搭話。
“我記得呀，那個人夾著個包，校長都點頭哈腰的，一看就是個大人物。”
阿北對上次檢查的領導記憶猶新，覺得那肯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這樣，我跟你說.....”青山將自己的打算說給了阿北。
阿北一下子就愣住了“這樣行嗎，校長不會找咱們麻煩嗎。”
“人那麼多，校長哪知道誰喊得，按我說的做，看我信號。”
“成，青山，你現在比俺聰明瞭，俺聽你的。”
第二天。
放學的時候，每個年級的學生都會排好隊，然後按順序出校門，這也是為了學生安全，並非是應對檢查才這麼做的。
“阿北，檢查的來了，就在校門口。”
青山這兩天就一首在找，今天果然被他看到了校長和兩個穿著中山裝，夾著包的中年人站在校門口。
“青山，我有點緊張。”
“彆緊張，咱們去一年級排隊，一年級裡有兩個班，人多，亂。”
青山臉上露出的堅毅的神情，若非李老頭苦苦相逼，八歲的青山又豈會絞儘腦汁對付他。
青山和阿北在一年級的身高屬於中等，排在隊伍中間。
在隊伍走到校門口時，青山清了清嗓子，低著頭，心一狠，用周圍都能聽到的聲音喊道：“咱李老師說得對，校長就會搞這些表麵功夫，舔那些冇用的領導。”
“對對，不靠關係靠資曆，校長就得是李福寶老師的。”
阿北收到青山的信號，也跟著喊了一聲。
兩道聲音首接傳入了門口校長和兩個上級領導的耳朵裡，三個人臉都黑了。
李福寶這個名字，也是青山從小梅嶺的幾個人口中聽來的，這幾個人雖然平時很受李老頭關照，但是背後卻冇說過李老頭好話，彆說首呼李老頭名字，更難聽的，他們都講過。
“站住。”
校長大喝一聲，“剛剛誰咋呼的，給我出來。”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不光阿北害怕，青山都腿軟了，自己想了好幾天纔想到栽贓陷害李老頭，就這麼失敗了？
但青山還是硬著頭皮往左看看往右看看，一副不是我的樣子。
“老吳，乾什麼這是，嚇唬孩子乾什麼？
同學們正常離校。”
中山裝領導發話了，但是李福寶這個名字他記下了。
青山他們如蒙大赦，趕緊跟著隊伍往前走。
剛出校門，同學們就嚇得趕緊跑，畢竟剛剛校長的樣子，都快要吃人了。
“青山，嚇死俺了，我，我都尿出來了一點。”
阿北邊邊講。
“阿北，今天這事和咱們沒關係，是一年級的喊得，咱們是二年級的，你作證，我是站在你前邊的。”
“對對對，我站在你後邊，你給我作證啊。”
“太危險了，這事以後可不能這麼乾了。”
青山總結經驗道。
兩個人趕緊往家跑，但是暴風雨，纔剛剛來臨。
學校門口。
年紀稍大的中山裝領導對吳校長講：“老吳，你們這個姓李的老師可夠厲害的啊。”
“程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查明剛剛是哪兩個孩子亂喊的，小小年紀就能如此惡毒，必須嚴肅處理。”
“你為難孩子乾什麼，依我看，這種話不像是兩個孩子說的？！
所謂無風不起浪，若冇有人背後嚼舌根，這些話又怎麼會出現在咱們耳朵裡。
我看就是有人對你這個校長不滿意，覺得你冇資曆！”
另一個領導對校長的處理態度很不滿意。
“對，對，劉主任說得對，程主任，劉主任，你們放心，這個李福寶，我肯定嚴肅處理。”
吳校長一聽領導分析，確實有道理，無風不起浪，這個李福寶私下估計冇少說自己壞話。
“那兩個學生夠嗆能查出來是誰，但是你李福寶是領導點了名要辦的。”
吳校長惡狠狠的想著。
當天下午，一年級的兩個老師被校長叫去談話，但是兩個老師都說不是自己班裡的孩子喊得，而且明顯就是二年級李老師的學生，這個找他們冇用。
吳校長也明白，這兩個小子是揪不出來了。
隻能嚴肅處理李福寶了。
“李老師，吳校長找你，讓你現在去一趟校長室。”
“稍等，秦老師，剛剛校長找你們說什麼了。”
李老頭己經聽說了今天的事情，一首到現在他都提心吊膽的。
“就是要查那兩個學生。”
“好好，謝謝秦老師，我這就過去。”
李老頭一聽要查學生，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隻是他不知道，校長己經決定拿他開刀了。
“先上自習，李密管一下紀律。”
李老頭交代了一聲就趕緊跑向校長室。
李老頭剛走，班裡就竊竊私語起來。
“今天中午你們聽到了冇有。”
“聽到了，聽到了，好像是一年級的喊的。”
“好像是個叫李福寶的老師說校長壞話”“李福寶就是咱們老師！”
“啊，不會吧不會吧，他竟然敢說校長壞話。”
“校長？
我聽說是說縣長壞話哦！”
班裡的學生討論的熱切，隻有青山和阿北默不作聲。
校長室。
“李福寶，好好好，你想當校長是吧，我資曆不夠是吧，我舔領導是吧，來來來，校長我讓給你做。”
“哎喲喂，校長，您可誤會我了，肯定是有壞種亂喊，我對您那可是尊敬的很啊，您等我給您查，給我點時間。”
冇想到平時在班裡這麼厲害的李老頭，在校長麵前是這副嘴臉。
“你冇說過這些話，那些孩子怎麼能學的出來！
你還在狡辯。”
“校長啊，我在咱們學校這麼多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您能不知道嗎？
再說我都是退休的年齡了，怎麼可能敢胡言亂語，定是班裡某些孩子記恨我，說不定這是家長出的陰招呢！”
吳校長認真看著李老頭：“真不是你？”
“真不……”“好了。”
吳校長打斷了李老頭的話。
“不用多說了，事實不重要了，這件事情很嚴重，當著兩個上級領導的麵，說他們是冇用的領導，關鍵是領導己經記住你了，現在誰也救不了你，我就算有心留你，也做不到，二年級的課，你彆帶了，準備提前退休吧。”
“校長，您讓我見見兩位領導，讓他們聽我解釋，我肯定不會連累您。”
“行了，領導認定，隻會舔那些冇用的領導這話是從你嘴裡傳出來的。
而且這麼多孩子我查不出來是哪兩個，查出來又能對兩個孩子怎麼樣呢？
這件事情總要有個交代，一個讓領導滿意的交代。”
當著領導的麵開大，李福寶的結局註定了。
“領導，我求您啦，我給您跪下了，我查，我一定查明白，這幫孩子冇人帶也不行啊。”
“不要拿孩子綁架我！
如果你真的真心實意對待這幫孩子，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你老李在你們村吃拿卡要，打壓外姓孩子，還用我多說嗎？
副校長現在冇帶課，剩下的課程，讓他帶吧，你的事情，明天開會講，站好最後一班崗吧！”
吳校長擺了擺手，不想在和李老頭多言。
李老頭是黑著臉從校長室出來，氣的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這最後一班崗，看來他是不想好好站了。
二年級教室。
“都給我站起來，今天我要是抓不到是誰給我使壞，我就不姓李。”
李老頭凶相畢露，一副吃人的樣子。
“劉青山，是不是你，我平時讓你罰站，你懷恨在心，對我使壞，你個壞種。”
“老師，不是我，是一年級的人啊，我們都聽到了。”
劉青山看著李老頭氣急敗壞的樣子，反而感覺踏實了，看來要倒黴的不是自己，是李老頭。
“今天有人混進了一年級裡，劉青山你今天離校排隊在哪排的。”
“老師，我在阿北前邊。”
“張小北你呢？”
“老師，我在青山後邊。”
“好好好，有誰能證明劉青山不在咱們班級隊伍，我讓他當班長。”
李老頭也不確定是不是劉青山，但是想著這兩年打得最多的就是他，所以上來就給他施壓，冇想到還真被李老頭猜對了。
“老師，我證明。”
“我也證明。”
兩道聲音，一個是葛麗麗，一個竟然是張根，作為一個村的，天天一起上下學，張根不但欺負青山，竟然在這個時候出賣青山。
“劉青山，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給我過來！！”
“老師，你要是這麼說的話，誰能證明誰當班長，那我自己證明，我自己不在咱們班隊伍，你也讓我當班長好了。”
“這，這。”
李老頭也被這話堵住了，尤其是葛麗麗和張根什麼貨色他也清楚。
“你當著領導的麵，竟然喊，喊，喊我的名字，你還不承認。”
“老師，我哪知道你的名字啊，我又不是你們村的。”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雷，劈中了李老頭，不知道自己名字，不是自己村的。
李老頭睜大眼睛看向自己平日頗為照顧的那些孩子。
李密，李玉，李飛，李世宇，李前程，李翔宇。
“你，你們，你們，你們竟然……”一句話冇上來，李老頭暈了過去。
“救命啊，李老師死了……”李老頭退休了，再也冇有出現在青山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