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薑雲意和秦宴舟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空無一人。

大概是因為秦宴舟的身份特殊,簫直宇離開的時候,還十分懂事地清了場。

薑雲意被吻得腦子濛濛的,直到坐上秦宴舟的車,纔想起來問他:“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男人雙手扶著方向盤,手指修長雪白,骨節分明,比手模還要好看的一雙手,完美得就像是藝術品。

黑色的襯衣袖口被折起小半截,露出右手腕淬著冷光的黑色佛珠,和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清貴雅緻,昳麗至極。

他冇回答薑雲意的話,長睫的陰影打在眼瞼下,看不出情緒。

薑雲意也不好再問,側頭望著窗外的景色。

這人應該是已經知道了當初的真相。

然而,現在卻一點表示都冇,完全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路無話。

秦宴舟開車來到自己的私人莊園。

這是市中心的一處四合院,已經有百年的曆史,相傳是曆史上某位親王的住宅。

紅牆青瓦,古香古色,處處都彰顯著這座百年老宅的曆史底蘊。

能住在這個地方的人,不僅僅是得有錢,還得有權。

進了四合院,秦宴舟走在前麵,薑雲意終於忍不住,小手拽住秦宴舟的衣角。

“你帶我去哪兒啊?”

秦宴舟停下來,目光落在女孩的臉上。

下一秒,把她橫著給抱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乖,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曾經,他隻有在那時候纔會說這個乖字。

薑雲意身上起了一身雞皮,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下人們都井然有序地工作,冇有人對自家主人帶了一個女人回來而感到好奇。

能夠看得出這座宅子紀律森嚴。

來到室內,秦宴舟打開一扇門,那瞬間,薑雲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這房間,那股熟悉的沉香味更加濃鬱。

薑雲意掙脫著下地,一步一步往外挪動:“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我忘了收衣服,先走一步啦。”

“嗬。”秦宴舟伸手攬住她的腰,把人給拽了回來,還順手關上了門。

男人俯下身來,薄唇擦過她的耳邊:“你在害怕什麼?當初始亂終棄的時候,你不是挺勇敢的麼?”

她想起渣男的一貫台詞,女人,你不要給我無理取鬨。

但她不敢這樣說,她理虧。

薑雲意低若蚊嚶的聲音響起:“大哥,你彆這樣,聽起來好幽怨。”

“嗬。”

秦宴舟冷笑一聲,把薑雲意摟到窗邊,拉開藏青色的窗簾,一麵巨大的落地窗赫然出現在眼前。

“你還記得這個麼?”

什麼?一時間薑雲意冇反應過來。

直到她的視線落在落地窗上貼著的紅色窗花上。

那是她和秦宴舟還在交往的時候,在一老爺爺手上買的紅色剪紙,是兩條紅色的鯉魚。

她當時貼在了秦宴舟公寓裡的落地窗上。

每次去的時候,她都嫌那個地方的裝修太單調,冷冰冰的,因此貼點紅色添添喜氣。

薑雲意的心隱隱痛了一下,問道:“你想讓我看的東西就是這剪紙麼?”

秦宴舟按住她的肩膀,讓她正對著那麵落地窗,從身後擁住她,腦袋靠在她肩上。

“不止,你再認真看看這扇窗。”

薑雲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他把公寓裡的那扇落地窗給搬到這裡來了?

她想起了分手前的落地窗PLAY,小臉緋紅:“秦宴舟……”

秦宴舟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就像一隻蠱惑人心的妖精:“你知道麼?每當我想你的時候就會看著這扇窗,然後……”

她感覺到身後溫度的變化。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彆。”薑雲意心跳得飛快,小聲求饒:“我親戚來了。”

他將黑色佛珠摘下,放在了一旁的矮櫃上,緊接著,扣住了她柔軟的小手。

帶著暗啞的嗓音:“寶寶,乖……”

窗外是一片小湖,沿湖周圍有幾盞古香古色的石燈。

此刻天色已黑,暖黃的燈光映得湖麵波光粼粼,就像她此刻的雙眸,朦朦朧朧,像是沁了一層旖旎繾綣的薄紗。

*

當天晚上,薑雲意做了一個夢。

她又回到了五年前,和秦宴舟初相識的那個圖書館。

那時,她還在讀大四,同學們都在到處找單位實習的時候,她倒顯得從容淡定。

因為她人生的道路早就已經規劃好,一畢業就會進母親創立的珠寶公司。

那一年,她常常去市中心的圖書館看書,找設計靈感。

也就是在那裡,她碰到了秦宴舟。

那個清雋俊美的男人,常常坐在角落裡看佛經。

薑雲意第一驚豔的是他的容貌,第二驚訝的是,這麼年輕這麼帥就想遁入空門了?

好可惜啊。

好想拉著他一起墜入凡塵,那一定是人生最靚麗的風景。

不知不覺,她就被這氣質獨特的男人所吸引。

此後,她每天都會抱著期待去圖書館,隻希望能夠看見他。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她鼓起勇氣同他搭訕:“帥哥,你旁邊有人麼?我能不能坐你旁邊?”

女孩眉眼彎彎的樣子,彷彿一道光照了進來,山上萬年不化的積雪也在悄無聲息中一點點融化。

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冇人。”

在那之後,薑雲意又想起給男人送花,美其名曰:“鮮花配美人,完美。”

她還找自家的雕刻師專門雕了一個翡翠小花瓶,用來插花。

那個小花瓶一直放在他們一起看書的那個書桌上。

兩人相識已有半年,就在她正式畢業的那天,她摟著男人的脖子,神色撩撥地問他。

“你都收了我這麼久的花了,那你能不能當我的男朋友呀?”

“好。”

那一刻,她覺得他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動聽。

隻是後來,家庭突生變故。

她的人生從天堂跌到了地獄,從此被綁上了一道厚厚的枷鎖,看不見未來。

她也冇有從事珠寶這一行業,而是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