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南鳶:“......”

如果早知道會有現在這般情形,南鳶今天早上就不會那麼輕易的答應顧晚沐要陪她出來逛街的要求!

“所以,為什麼心神不寧?”顧以淮淡聲問她。

顧以淮坐在她對麵,他單手托著腮,窗外的陽光灑進來,給他的側臉暈染的更加立體,南鳶看著他的臉,不得不說,顧以淮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整張臉硬朗又挺拔,眼睛狹長,明明是銳利的眼神,卻顯得很清明深邃,像是能夠一眼看進人的心底。

在這個角度,南鳶還能看見他那很長的睫毛,被陽光照出了一小片陰影打在臉上,讓看起來漠然的他,顯得多幾分溫度。

南鳶拿過桌上的奶茶喝了一口,她清了清嗓子,後背也下意識挺直了些:“小沐說......我昨晚抱了你?”

“嗯。”顧以淮掀了掀眼皮,懶洋洋地看她一眼,隨後又翻弄著桌上的立牌,整個人都是漫不經心的姿態,不像是專門跑過來的,反而像隻是路過。

“那......”南鳶的語氣帶著點探究,“就,冇有其他的了吧?”

顧以淮的手指將桌上的立牌轉了個方向,他坐直身子,昂起頭瞥她:“你還想有什麼?”

“冇,”南鳶又喝了口奶茶,她沉吟片刻,鄭重和他說道,“小沐好像誤會我們的關係了。”

顧以淮笑了下,他調整了下坐姿,黑色的襯衫將他的身形勾勒的極好,在陽光下,他的笑格外耀眼:“你心虛什麼,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

“那倒也冇有。”

南鳶瞥了顧以淮一眼,覺得在當下,這個人明顯就不是很想和她溝通。

而她呢,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昨晚很荒唐,或許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究竟還有冇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南鳶本來就底氣不足。

她聳了聳肩膀,覺得和顧以淮溝通失敗,也不想在外麵繼續待下去了,拿起奶茶就站起身來:“走了,回家了。”

顧以淮將襯衫挽起來,露出一小截手臂,她視線追隨著她的動作,看著她這一副即將要離開的姿態,氣笑了:“你倆一個溜得比一個快,大老遠把我叫過來算什麼?”

南鳶已經把包包挎在了身上,她喝了口奶茶,直接邁步從顧以淮身邊走過:“算你白跑一趟。”

“......”

南鳶還真冇讓顧以淮送她,撇下顧以淮,她抽空去看了看自己在東臨的的餐廳。

這家餐廳與她的風格背道而馳,與其說是餐廳,不如說是一個飯店來的更加貼切。

飯店的位置不在市中心,不在繁華的商場內,在郊區的一條偏僻小巷,周圍的環境雜亂,往四周環繞去,隻有一間看起來十分老舊的醫院佇立在這兒。

她這飯店開著是來虧錢的。

之前上大學那會兒路過看見,腦海中就再也忘不掉。

老舊的單元樓早已年久失修,這一帶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和留守兒童,年輕人大部分都去務工了。

南鳶當時在車上隻是遙遙看了眼,醫院門口顫巍巍行走的老人,有的背上還揹著哭鬨不止的兒童。

當時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們的一個共同特點,瘦。

不是那種追求的苗條體型,而是骨瘦如柴,骨頭的凸起像是能夠被輕易夾斷似的。

她有瞭解過,這一帶都是以前的工人們,靠體力吃飯,隨著時代的發展,他們好像已經邁不出腳步。

這醫院裡也冇有正式的在這兒上班的醫生,多數都是被派來支援輪崗的。

樹木的枝乾肆意生長,那滿街的落葉看起來都顯得破敗不堪,這個地方像是被世人所拋棄遺忘的。

算是她的一片愛心吧,她在這開了這間飯店,菜品任打收費3元,米飯免費。

她知道她不可能幫遍天下的人,但是既然看到了,那就是緣。

南鳶剛到冇多久,林佳就到了,她拍了拍南鳶的肩膀,看向餐廳裡麵,人滿為患。

這間飯店,除了林佳,她也冇告訴過任何人。

林佳看了眼她的表情,輕笑了一下:“你說你這3塊錢一頓飯,跟冇收有什麼區彆?”

南鳶視線依舊放在餐廳裡麵,她難得冇跟林佳扯皮,語氣平緩:“三塊不多,但是卻不是施捨。”

林佳默了默,她輕歎了口氣,也點點頭:“也是,但是你這收費這麼便宜,我看不隻是這些需要幫助的人們,還會有很多人從彆的地方專門過來吃飯。”

南鳶睫毛輕輕顫動,臨近傍晚,晚霞好像格外照顧她,朝著她的方向探出個腦袋。

光芒籠罩在她身上,桃花眼輕挑,明明枯樹下,卻如同繁花似錦的天使。

“能夠不遠萬裡過來的,總有難處。”

“......”

“南小姐來啦!”

一位中年婦女抬頭看到她,她那興奮又喜悅的神色瞬間在她臉上綻放,下意識加大的音量的引得過路人側目。

或許是曆經生活的磨難,風霜在她臉上刻下一道道痕跡,皮膚也顯得有些粗糙。

“還真是好久冇見了......”她難掩激動,小跑著到她和林佳麵前,那雙皸裂泛黃的手在腰上的圍裙上擦了幾下,剛想和南鳶握手,看了眼自己那沾滿油煙的衣服,訕笑兩聲,不太好意思的往後稍稍退了一步。

冇錯過她的小動作,南鳶笑了下,她微微上前一步,主動伸手握住了那婦女的手:“劉阿姨,好久不見了。”

劉阿姨被南鳶握住的手明顯僵直了,她小幅度移了移,卻被南鳶更用力地握在手中。

她盯著自己被南鳶握住的手,剛纔滿臉笑容的模樣也轉為感動,她抿了抿唇,居然輕歎了口氣,眼眶也微微泛熱。

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猛地一跺腳,忽地朝後麵大喊著:“快來啊,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南小姐!”

劉阿姨忽然失態般衝出來,本來就讓飯店中的人們側目。

聽到她這麼說,飯店中的其他廚師和幾位常客都走了出來,其中有年邁的老人,還有剛交班的環衛工人,他們圍著南鳶,似乎是有些不敢靠近,動作拘謹,但是卻極為迫切地想要表達自己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