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怛羅斯前線。

李昊的餘音尚在空中飄蕩,立在高仙芝身後的葛邏祿之王阿布思就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高將軍饒命。封將軍饒命。我對大唐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大唐的。”

高仙芝用貓兒打量老鼠的眼神打量著阿布思,冷笑一聲,

“諸葛神仙說你會背叛大唐,你說自己不會背叛大唐。你覺得我是相信神仙呢,還是相信你呢?”

阿布思很想說,

“相信我,相信我。”

但看到高仙芝陰沉的眼神,立知自己在劫難逃。當即跪在地上,隻是一味求饒。

高仙芝刷地一聲,抽出了腰間的百鍊寶刀。

用手指彈了一下刀刃,發出清脆的響聲。阿布思的身子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我曾用這把刀大破吐蕃,降服石國,殺西域國王六人,如今你就是第七個倒在這把刀下的國王。去死吧!”

一刀橫掃,直接把阿布思的人頭砍落。

隨後沉聲說道,

“派杜環率一千精騎,把葛邏祿人的將領全部抓捕過來,把他們一網打儘。”

杜環領命而去。

葛邏祿乃是西域的一個強國,阿布思也是李隆基親封的上柱國和雲麾將軍。

但高仙芝說殺就殺,就像殺死一隻猴子。

而唐軍中的重要將領,如封常清李嗣業杜環岑參等人,也都毫不意外。

大唐的西域都護府在西域拓地萬裡,從長安西門到西域都護府的西部邊疆,足有一萬二千裡。這麼大的區域可不是靠溫良恭儉讓打下來的。

不管是夫蒙靈察還是高仙芝,哪個不是連滅數國的恐怖存在?

西域那些所謂的國王,在他們麵前,根本不敢乍翅兒。

高仙芝殺了阿布思,縱目打量十幾裡之外的大食軍營,笑著說道,

“剛纔諸葛神仙說我軍敗於葛邏祿人的臨陣倒戈。葛邏祿人乃是有名的牆頭草,順風倒。若是我軍勝利在即,阿布思這個軟蛋絕對不敢背叛我們。

‘血戰五日,未分勝負。’

嘿嘿。

這些黑衣大食的軍隊看來也不是烏合之眾嗎?!”

高仙芝說到這裡,方纔用冷電一般的目光望著一眾將領,高聲問道,

“如今我軍與黑衣大食的軍隊尚未接戰,按照諸葛神仙所言,此戰勝利未卜。

若不欲戰,我軍就退回西域都護府。

若欲戰,我們就要賭一把。

不知諸位將領意欲如何?請暢所欲言!”

一眾將領全都哈哈大笑。

“高將主說笑了。我們可是天下無敵的大唐精兵。不要說區區十幾萬黑衣大食,就是一百萬天王老子,我們也要殺他們一個天昏地暗。”

李嗣業挺身而出,主動請戰。

“高將主,來日與黑衣大食交戰,末將願擔當前鋒。”

名將封常清看著高仙芝不苟言笑的麵孔,低聲說道,

“高將主,不用再試探這些小崽子了。他們都是百戰勇士,豈會被黑衣大食嚇到!”

高仙芝把滴血的寶刀向著黑衣大食的軍營一指,“既然諸將求戰心切。明日辰時開飯,卯時列陣,一舉擊潰這些黑衣蠻子。

此戰,我們必勝。因為諸葛神仙是我們的人。”

對麵的黑衣大食,足有十萬精兵,三萬輔兵,兵力接近唐軍五倍。黑衣大食的指揮官更是阿拔斯王朝的第一名將,奴隸出身的阿布.穆斯林,以及最擅騎戰的齊雅德.伊本。

再加上黑衣大食還要堅城可退,唐軍則是孤軍深入。

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唐軍這邊,縱然如此,不但高仙芝毫無退意,就連唐軍中的普通將士也戰意滿滿。

這就是大唐。這就是大唐軍人。

他們這種視天下蠻夷如草芥的傲氣是滅國數十積累出來的傲氣。

正是因為有這股傲氣,高仙芝纔敢率二萬安西精兵深入黑衣大食境內,麵對十幾萬大食精兵,不退反進,誓要一舉攻破俄羅斯。

哪怕天空的光影投幕展現出了黑衣大食騎兵的精悍敢鬥,依然不能讓他們心生畏懼。

和橫掃天下的唐軍相比,後世逢外夷必跪的大宋完全是狗屎般的存在。

次日一早,二萬唐軍,外加一萬西域聯軍,在平原之上列下了堅實的軍陣,向黑衣大食邀戰。

三萬大軍,

除了李嗣業麾下數千手持陌刀的重裝步兵,剩下的全是騎兵。

作為奴隸出身百戰成名的將軍,阿布.穆斯林當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他也果斷地率大軍出營,擺出了以攻對攻的陣勢。

在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中,七萬大食精兵,在齊雅德.伊本的指揮之下,分成七路人馬,從左右前後衝擊唐軍。

大食精兵皆穿黑甲,披黑袍。

而大唐將士皆身穿亮閃閃的明光鎧,雙方對比極為鮮明。

若是從天下觀看這場戰爭,就可以看出來,大食精兵宛如黑雲壓城,試圖一舉擊潰唐軍。

而唐軍卻如天上紅日,用持續的光線驅散這些漆黑的雲彩。

雙方接戰將近一個時辰,雙方的中軍都冇有發動攻擊。

高仙芝與封常清指揮騎軍,與七萬黑衣大食精兵纏鬥。

李嗣業率領六千陌刀手,排成堅實的刀牆,立於中軍陣前,不動如山。

阿布.穆斯林同樣冇有出擊,他領著三萬精銳騎兵,一邊防備著李嗣業的突進,一邊隨時準備支援齊雅德。

看到唐軍以少打多,依然能夠壓著齊雅德打,阿布.穆斯林也是不禁連聲感歎,

“這些冇有信仰的異教徒,著實能征善戰。

不過沒關係,我們有安拉保佑,最終還是會獲勝。”

但想到天空中出現的光影投幕,阿布.穆斯林的心裡就冇有多少底氣。

這種活生生的神蹟,寫的是唐文,說的是唐語。

製作光影幕的天神好像是唐人那邊的。

雙方酣戰至正午時分。

就在參戰的雙方都有點筋疲力儘,準備休戰時,立於中軍的李嗣業突然振臂高呼,

“大唐的兒郎們,隨我出擊。擊潰黑衣大食,保我西域安康。”

六千陌刀軍齊聲應諾。

李嗣業立於軍陣第一排,手中陌刀向著黑衣大食的中軍大營一指,厲聲高喝,

“出擊!”

六千陌刀軍踏著堅實的步伐,緩慢卻又堅定地向前推進。

阿布.穆斯林冷笑道,

“唐軍這就忍不住了嗎?你有重裝步兵,我可是有重裝騎兵的。

進攻!”

一聲令下,三千黑衣大食的重裝騎兵,從軍營中緩緩駛出,慢慢加速,終於在和陌刀軍相距數十步之時,把速度提到了最高。

雙方前鋒轟然撞在一起。

“死!”

麵對殺向自己的兩名重裝騎兵,李嗣業暴喝一聲,以腰力旋斬陌刀,竟把這兩名騎兵連人帶馬砍翻在地。

其他的陌刀兵同樣組成了無堅不摧的刀牆。雖然有少數陌刀兵被重裝騎兵撞得倒飛出去,但更多數的陌刀兵卻硬生生攔住了重裝騎兵。

寒光閃閃,殺氣震天。

陌刀起落間,黑衣大食的重裝騎兵皆被砍成數段。

雙方接戰不過一刻鐘,重裝騎兵的衝鋒勢頭已被完全扼製住了。

重騎的威力就在於高速度的衝鋒。重騎的速度一旦降下來,根本不是重裝步兵的敵手。

何況他們麵對的陌刀手,還是地球上最凶悍最善戰的重裝步兵。

六千陌刀軍以李嗣業為首,組成了一個無堅不摧的殺人機器。僅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即把黑衣大食的三千重裝騎兵給擊潰了。

阿布.穆斯林想不到陌刀軍的進攻如此犀利,無奈之下,隻能派出其他騎兵,繼續攔截陌刀軍。

最精銳的重裝騎兵都攔不住陌刀軍,普通大食騎兵上來更是白送。

陌刀軍發起進攻二個時辰後,李嗣業已經擊潰了將近兩萬大食騎兵,率軍殺到了黑衣大食的營寨近前。

阿布.穆斯林也殺出了真火。他率領數千精銳親軍與陌刀軍戰到一處。

雙方再度廝殺將近一個時辰。

神通大將李嗣業再度立下大功。

“殺!”

渾身上下俱被敵軍鮮血染紅的李嗣業一聲暴喝,以陌刀連斬七八名大食勇士,隨後衝向黑衣大食的旗手,一刀砍翻旗手,把帥旗搶到手中,直接用火摺子點燃燒燬了。

“我們勝了。大唐勝了。”

數千陌刀手齊聲歡呼。

正率領大軍與大唐騎兵纏鬥的齊雅德回身一看,大營之中的帥旗已經變成了燃燒的破布,嚇了一跳,立即鳴金退兵。

帥旗被毀,阿布穆斯林也是迴天無力,隻能率大軍潰退,把軍營中堆積如山的輜重與糧草送給了唐軍。

在隨後的半個月時間裡,雙方又先後四次合戰。

奈何大食軍隊就是攔不住李嗣業的陌刀軍衝擊,五戰五敗,最終退回大食境內,把怛羅斯城送給了唐軍。

唐軍本就精悍善鬥,再加上又有光影投幕的神仙加成,士氣高漲,大食軍隊根本抵不住他們的強悍攻擊。

高仙芝在攻入怛羅斯之後,進行了血腥的洗城,又把逃入怛羅斯城的石國小王子淩遲於市,方纔率軍返回西域都護府。

怛羅斯之戰,以唐軍全勝而告終。

高仙芝本想再接再厲,直接殺入大食境內,隻是李嗣業用一句話勸住了他。

“高將主,你忘了諸葛神仙所說的安史之亂了?!”

高仙芝方纔陡然驚醒,趕緊率軍日夜兼程返回安西都護府。如果安祿山鋌而走險發動叛亂,他麾下的數萬安西軍就是大唐的最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