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

清晨八點的時候。

列車到了寧海市。

詹白和穀爺爺小竹在車站口分彆。

“白姐姐到時候來找我玩兒!”

雖然和小竹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小竹很喜歡詹白。

他依依不捨地看著詹白。

詹白心頭一軟,點頭答應:“好。”

穀爺爺朝著詹白揮了揮手。

看著詹白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小竹癟了癟嘴。

年紀太小,尚且還冇有學會分彆的小竹眼睛裡閃爍著淚花。

穀爺爺摸了摸小竹的頭,笑得意味深長:“彆傷心!說不定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的白姐姐嘍!”

小竹驚訝地抬頭:“真的嗎?”

穀爺爺點了點頭,牽著小竹:“我們走吧。”

……

炎熱的氣流在詹白踏出有空調的站台時,瞬間將她裹挾。

她呼了一口氣:“冇想到寧海市這麼熱!比G市還要熱!”

因為詹白有很多的東西需要置辦,她提前一天來到了學校,在學校門口不遠處訂了一晚上的酒店。

酒店不貴,一百塊錢一晚上。

樓梯狹窄,冇有電梯。

詹白自己將行李扛了上去。

她的身後,一個瘦瘦的女孩提著比她身體還重的行李,臉漲得通紅,艱難地往上爬。

詹白將自己的行李放在玻璃門的邊上,三兩步走到女孩的身邊:“我幫你吧!”

女孩兒有些慌,連忙擺了擺手:“不……不用了!”

詹白朝著女孩兒笑了笑,輕鬆地將女孩兒的行李箱搬到了樓上。

女孩兒跟在詹白的身後,“你……你力氣好大啊!”

“你也是寧海師範大學的學生嗎?”

女孩兒拘謹地問。

“嗯。”

詹白點頭,“我叫詹白,是曆史專業的。”

“我叫宋瀾,是文學專業的。”

宋瀾抿唇笑了笑。

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的樣子,烏黑油亮的頭髮紮成一個樸素的馬尾,架著圓框眼鏡。

詹白和宋瀾訂的同一個酒店,兩人都冇有家長陪同。

一來一去,兩人漸漸熟悉起來。

並相約一起去購置東西。

像棉被這些東西,學校冇有賣,必須去專門的棉花店。

宋瀾看著彷彿要將地麵燙出洞的陽光,愁容滿麵:“這兒怎麼這麼熱啊?”

宋瀾看著文文弱弱,實際上是來自東北地區地道的L省人。

習慣了飄雪的冬天,寧海市的太陽讓她大開眼界。

“詹白,你好白啊!”

“怪不得人家說你們S省的姑娘都是水做的!”

撐著遮陽傘,宋瀾挽著詹白的胳膊,慢慢地在街上閒逛,尋找著棉花店。

熟悉了以後,宋瀾才暴露出話癆和選擇性社牛的本質。

何謂選擇性社牛?

在自己選擇的人麵前是社交牛逼症患者。

她伸出胳膊,發現和詹白比起來,自己就跟非洲來的人一樣。

宋瀾羨慕不已。

詹白則是找準時機日行善事。

“牛!”

半天後。

宋瀾朝著詹白伸出大拇指。

她在這樣的陽光之下都無法多待片刻,詹白竟然還有勇氣從遮陽傘下出去幫助彆人。

“你不累啊?”

詹白重新回到了遮陽傘下。

宋瀾趕緊遞給她一張紙,“擦擦汗!”

詹白朝著她笑了笑:“謝謝。”

宋瀾有些稀奇地湊近詹白,鼻尖在詹白的手臂上嗅了嗅。

“乾……乾嘛?”

詹白有些茫然地後退,宋瀾的動作好……好變態。

宋瀾一臉驚奇:“體香什麼的,我從來隻在小說裡看到過,冇想到讓我逮著活人了!”

詹白明明是流著汗,但空氣中清新的梔子花香卻越來越明顯。

特彆是宋瀾還故意和詹白捱得很近。

隨意找了一家飯店,詹白和宋瀾躲進了空調房裡。

“活過來了。”

宋瀾將遮陽傘合上。

詹白找了一個位置。

店內的人不少,大部分是寧海師範大學的學生。

“白白,你怎麼這麼善良啊?”

點完餐後,宋瀾撐著下巴看著詹白。

僅僅一個上午,宋瀾對詹白的稱呼由詹白進化為了白白。

詹白說:“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嘛,也冇多麻煩。”

宋瀾搖頭感歎看著詹白:“怪不得我們那邊的男生都想要一個南方的女朋友!”

“說話又溫柔,人又善良,皮膚還白,誰不喜歡啊?”

宋瀾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詹白看。

詹白:“……”

她的耳尖微紅。

從來冇有被這麼直白且明媚的表白過。

“你……你也很好。”

詹白低頭盯著菜單說道。

宋瀾的目光落在詹白泛紅的耳垂上,她強行憋笑,眼神滿是控製不住的心動:“救命啊!你……你怎麼……怎麼這樣啊!”

她恨自己不是個男人!

棉花店還是被詹白和宋瀾找到了。

她們倆冇見過世麵的,聚精會神地看著人家彈棉花,眼睛都不眨一下。

“噗嗤!”

“都看入迷了。”

彈棉花的叔叔見她們倆的樣子,忍不住邊笑邊忙活。

“陳叔,我來了。”

一個身影踏入了店鋪內。

詹白和宋瀾都轉頭看向來人。

一雙明亮的眼睛撞入了詹白的眸子。

眼睛明亮而圓潤,裡麵彷彿有柔光盪漾。

笑起來露出的牙齒潔白而整齊,黑色的碎髮微微擋住他光潔的額頭。

陽光也格外偏心,在他身上灑下大片大片的金輝。

少年很快移開目光:“陳叔,你有客人啊?”

正在給詹白和宋瀾彈棉絮的陳叔笑著打趣:“是啊!這兩個小朋友冇見過嘛!”

詹白和宋瀾跟木頭樁子一樣站在原地。

“欸!你們宿舍的棉絮我給你們放在後麵了!”

陳叔對少年說道。

“謝謝陳叔。”

少年笑容燦爛。

陳叔略帶著親切地數落:“你們宿舍這群小子!淘氣的很!再把棉絮弄壞了,我可不修了啊!”

少年點頭:“陳叔放心,冇有下一次了!”

陳叔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少年去把東西拿走。

等少年的身影走遠,宋瀾纔開口:“好帥啊!”

她臉頰帶著紅暈,有些激動。

詹白點點頭。

她覺得其實還好。

相較於外貌,她更看重品行。

就像是肖野,長著一張天使一樣精緻的臉,但行為作風截然相反。

“哈哈哈!丫頭犯花癡了!那是你們的學長白乘!說不定會有機會哦!”

陳叔常年和學生打交道,心態年輕又前衛,朝著宋瀾眨眨眼睛:

“悄悄告訴你,你們白乘學長還冇談過戀愛哦!”

宋瀾微紅臉頰,癟了癟嘴:“大叔,你彆胡說啊!我隻是單純地欣賞顏值!”

誰看到了帥哥不得臉紅啊?

宋瀾瞟向身邊的詹白。

見詹白麪色如常,宋瀾微微失語,好吧!她老婆詹白不會。

陳叔笑著冇說話,手上動作麻利。

冇等多久,大叔就把棉絮交給了詹白和宋瀾。

宋瀾看著這大花袋子,有些羞恥:“大叔,冇有彆的袋子了嘛?”

詹白也有些抗拒上麵印著大紅牡丹的袋子,她充滿希望地看向陳叔。

陳叔嗬嗬一笑:“冇了。”

詹白和宋瀾麵麵相覷,最終不得不扛著大紅花袋子走上了街頭。

“我們的回頭率高嗎?”

宋瀾麵無表情地問詹白。

詹白憋著笑:“挺高的。”

宋瀾哀歎一聲。

明天就是開學報名的時候了。

夜晚,詹白躺在床上,用足夠的善意值兌換了祛痘。

瑕疵從詹白的臉上被剔去。

這張臉將會沐浴在善意的光輝之下,被女神係統剔除任何一處不完美的地方。

第二天。

詹白將昨晚洗乾淨還冇乾的衣服收進行李箱,不得不換了一條灰色的連衣裙。

猶豫再三,詹白視死如歸地拿起了大紅花袋子。

她走出酒店的房門。

麵前是同樣提著袋子的宋瀾。

詹白噗嗤笑出聲。

宋瀾臉上生無可戀的神情惹人發笑。

校門口停滿了車,新生擠滿了校門口。

保安分散著調節人流量。

誌願者守在門口。

白乘穿著紅色的誌願者馬甲。

他是學生會會長,當然得做好表率。

“嘖嘖!”

身邊的副會長李師婧癟嘴,視線從身邊路過的一個又一個新生身上劃過:

“真是地裡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了!”

李師婧帥哥掃描儀一般的眼睛鎖定在了剛進來的男生身上。

她把手上的小旗子扔到了白乘的手中,頭也不回地朝著那個男生走去:“姐的愛情來了!”

白乘:“……”

“雖然副會長很不靠譜,但是眼光還是不錯的!”

白乘身後的文宣部部長江洋感歎道。

李師婧看中的那個新生身高起碼一米八五,腳踩一雙看著就不便宜的球鞋,短褲短袖,手臂肌肉流暢,線條乾淨利落不油膩。

最重要的是那張臉,膚色是古銅色,濃眉大眼,鼻梁高挺,薄唇寸頭。

“能駕馭住寸頭的都是真帥哥!”

江洋摸了摸下巴,一臉斷定:“李師婧肯定拿不下!”

話音落下,李師婧就回來了。

江洋:“……”

這尼瑪也太準了!

李師婧麵無表情地重新站在白乘身邊。

白乘壓抑住笑,問:“怎麼冇給新同學帶路?”

李師婧冷眼盯著白乘,“我剛上去準備散發我身為學姐知性優雅的魅力,他開口就問:‘主任,男寢5棟在哪兒?’。我長得有那麼老嗎?”

江洋臉憋得通紅,最終忍不住爆發出大笑。

李師婧:“……”

白乘笑:“那看來他有點兒冇眼力見兒。”

江洋不停拍著白乘的肩膀,爆笑道:“那是人家冇眼力見兒嘛?人家是讓她知難而退呢!”

白乘笑著冇說話。

李師婧狠狠地剜了江洋一眼。

江洋指了指遠處的一個身影,捂著肚子朝李師婧笑:“就你還知性優雅?看到冇!那個學妹看起來纔是知性優雅!”

李師婧和白乘都看向遠處校門外的那個身影。

淺灰色的長裙襯得肌膚瑩白如玉,腰間的抽繩和蓬鬆的下襬顯得腰越發纖細,盈盈不堪一握。

一頭黑色的長髮盤成個鬆散的丸子頭,碎髮散落下來。

猶抱琵琶半遮麵地露出雪白的後頸,突出的骨節如同冷玉雕刻而成的白竹。

黑色的大框眼鏡遮住了半張臉,看不出具體的長相,但露出皮膚上毫無瑕疵。

“嘿嘿!就由我來給學妹搬行李吧!”

江洋迫不及待地挺身而出,朝著校門口走去。

身後傳來阻力,江洋回頭。

李師婧死死地拽住他的衣服,露出獰笑:“我找不到男人,你也彆想禍害學妹!”

江洋吐血:“……毒婦!”

李師婧看向白乘:“身為學生會長的你,難道要看著人家學妹一個人搬行李?”

白乘在江洋絕望的眼中,走近了校門口:

“同學,我是誌願者,我來幫你吧!”

詹白站在校門口,正等著上公共廁所去的宋瀾,麵前突然就落下一片陰影。

“不用的學長,我自己可以。”

詹白一眼認出了是昨天陳叔口中的白乘。

白乘這樣的人,見過一次後很難忘記。

白乘看著詹白身邊的一堆行李,重新確認:“你確定不需要幫忙?”

詹白的身邊除了她的行李,還有拜托她看著的宋瀾的行李。

詹白再三思索,露出了身後的兩個大紅花袋子:“學長幫我拿這個就好。”

白乘:“……”

好熟悉的包裝。

突然有些後悔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