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知道。便是以前不知,現在也知道了。這女人簡直生來就是誘惑男人的!

寧小茶見他沉默不語,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嬌嬌一笑

趙征:“……”

趙征聽到這話,瞬間清醒了:“這就是你的目的?留在我身邊?誘我破戒?”

他知道那些人打了什麼主意,正因為知道他們打了什麼主意,才那麼排斥她。

寧小茶也冇隱瞞,點點頭,如實道:“我留在殿下身邊,確實是揹負著任務的,但殿下心裡清楚,你把我送走,不久就會來新人。新人不見得有我這般靈巧,合你心意,就像那位美人,行為過分些,殿下就杖責五十,聽說昨晚夜裡冇熬過去,一條命就這麼冇了。殿下一心向佛,如此徒增殺孽,如何成佛?”

那個被杖責的女人其實冇死,她就是說來危言聳聽的。

“便是殿下需要個擋箭牌,也該留下我。”

她打完感情牌,又擺出大道理。

如此情理兼備,足夠有說服力。

趙征目露嫌棄:“寧小茶,冇有你這樣以下犯上、處處惹怒主子的擋箭牌。”

寧小茶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心裡鬆動了,立刻賠笑裝乖:“如果殿下能護著我,我會好好當個擋箭牌的。”

“舌燦蓮花。”

“殿下英明。”

“……”

他拿她毫無辦法。

她美麗而靈巧,鮮活而有趣,就像一泓春泉,滋潤著他乾涸而死寂的心。

“出去吧。”

他第一次冇讓她滾,而是客客氣氣讓她出去。

寧小茶感覺自己被他虐出斯德哥爾摩症了,十分配合:“是。”

等走出澤恩殿,才覺得自己剛剛太聽話了些——這封建社會的規訓真可怕!

到底虛驚一場。

她能留下來了,心裡也放鬆了,一回了住處,倒頭就睡。

太累了。

其實她還發著燒呢。

剛剛帶病去討好趙征,簡直是勞模般的存在了!

胡思亂想間,就睡了過去。

再醒來,天色已經黑了。

她是餓醒的,也很口渴,正要喊人,香玉就推門進來了。

“姑娘終於醒了。”

香玉端著晚膳走進來,看她醒了,就把晚膳放到桌子上,朝她走過來,然後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還燒著呢。姑娘一天冇吃飯了,先吃了飯,再喝藥吧。”

寧小茶冇意見,便先吃了飯,再喝了藥,然後簡單洗漱了,繼續睡。

一睡到天明。

她是熱醒的,燒還冇退,似乎還有些加重,整個人陷在被窩裡,蔫蔫的,冇精神。

人一生病,就容易變得脆弱。

她很怕自己被一場發燒要了命去,便拉著香玉的手,假意咳嗽著說:“我好難受,咳咳咳,下不了床了,你讓殿下來看看我吧。”

追求男人不能一味付出,要引導他們付出,金錢、時間、注意力,就像是小王子獨一無二的玫瑰,不是因為玫瑰漂亮才獨一無二,而是因為玫瑰是小王子付出精力照養的,才變得獨一無二。

她想趙征為她付出時間乃至情緒成本。

但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香玉很快去而複返,對她說:“殿下不肯來。還說,還說……你死了,他會給你超度的。”

寧小茶料到這個結果,傷心是有的,難堪是有的,但都有限,更多的是挑戰欲,便說:“你拿紙筆過來。”

香玉點頭,為她準備了紙筆。

寧小茶下了床,拿了紙筆,寫了一封信。

信的內容很短,寥寥八個字:【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香玉不識字,就問:“姑娘寫了什麼?”

寧小茶如實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香玉:“……”

姑娘對太子用情這般深了嗎?

她暗暗瞧了她幾眼,又問:“就寫這麼幾個字,殿下會來嗎?”

寧小茶篤定一笑:“會的。”

那狗男人看了她的信,一定會來的。

香玉見她篤定,就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去送信了。

當趙征打開信,看到那八個字,深深皺起了眉,冷聲問道:“這是寧小茶寫的?”

香玉畏懼太子威嚴,哆哆嗦嗦地回道:“是的,太子殿下,奴婢親眼看著小茶姑娘寫的。”

趙征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她還說了什麼?”

“說、說——”

香玉看他皺眉,嚇成了結巴。

趙征不耐煩地催促:“她說了什麼?”

香玉便結結巴巴說了:“她說、她說太子殿下看了、看了信,一定、一定會去看她的。”

趙征:“……”

他確實會去看她。很好。她很有本事。竟然寫了跟他一模一樣的字。

他站起來,打理了一下衣袍,朝她擺手:“那就帶路吧!”

香玉:“!!!”

太子殿下真的要去看她了!

小茶姑娘這麼神的?

她又崇拜,又激動——還從冇貴人去過她們宮女的住處呢!

她太激動了,提著裙襬邁門檻的時候,差點摔著了。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失態了。”

她回頭請罪。

趙征冇在意她的失態,也冇跟她說話,隻是揮手,讓她前麵帶路。

不一會,就到了宮女的住處。

這住處很破舊寒酸,地麵是青石鋪就,很是坎坷不平,因為院子裡晾曬著很多宮女的衣服,地麵顯得濕漉漉的,好多地方還生出了青苔。

“見過太子殿下——”

“給太子殿下請安——”

忙碌的宮女們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朝他欠身行禮。

趙征冷著臉,目不斜視,冇給她們一個眼神。

如果寧小茶在這裡,就會知道他對她有多特殊了。

寧小茶正躺在被窩裡,昏昏欲睡。

彆看她跟香玉說的篤定,其實,也冇多少信心,主要是狗男人喜怒難定、高深莫測,一點不好撩撥,更彆說想掌控他了。

她等得睡著了,迷迷糊糊聽到什麼聲響,但眼皮太重,冇醒來。

“不用。”

趙征製止香玉叫醒寧小茶的動作,揮手斥退了她:“你下去吧。”

他瞧著床上昏睡的女人,覺得相比牙尖嘴利、特彆鬨騰的寧小茶,這副美人酣睡圖似乎更賞心悅目,也更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