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基石」計劃——伊始

“……真的要開始了嗎？”

“是啊。”

香菸拉扯在彌散著沙發皮革燃燒氣息的空氣中，空蕩的地下室——不，地下城的中心，”神殿“的中央，炙熱空氣源源不斷湧出的煙霧遮住了兩人的麵龐，依稀隻能猜測是一男一女。

男人深吸一口煙，倚靠在沙發椅背上胡亂地吐著煙霧，一字一句還唸叨著什麼。

女人啃咬著指甲，似乎有些焦急地踱步，高跟鞋發出哢哢的聲響。

“冇理由！

真冇理由！”

女人惡狠狠抱怨著。

“彆總說那句話，會暴露的。”

男人隨意地將菸蒂摁在沙發上，燎焦的皮革發出難聞的味道。

“真該死！

你就不能改一改這個毛病？

等你被捕了睡草垛的時候把自己燒死好了！”

“我會先燒死你的，”男人似乎又點上了一支菸，發出兩聲怪異的笑。

“”滅燈的魔女“。”

女人沉默了許久後罵罵咧咧地踢了幾腳這幾乎稱得上破爛的沙發。

“”絕嶺的祭祀“！

遮上你那副又黃又臭的牙！”

男人並不生氣，隻是心疼地摸了摸沙發上被女人踢爛的地方，用菸頭一點點燎著毛刺著的纖維。

“誒，魔女，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來的西洋貨，你要賠的。”

“這可是你從我那裡搶來的！”

“哼～是嗎？

那也是我的。”

“閉上你的嘴，祭祀！”

神殿長“要來了。”

狂風捲散了煙霧，兩人的臉都被麵具遮蓋著——與其說麵具，不如說是來自”權能“的庇佑——”無法看清的麵孔“。

地下閃耀出光芒，刺透琉璃瓦砌築的祭壇。

男人起身，將打火機擰碎扔在沙發上，菸蒂燃起了沙發的填充物。

“果然是劣質品，要不是填的紙殼片子和棉花哪能燒得這麼快啊。”

“那也是高階……”女人剛想反駁，地底的震動驟然席捲了神殿的中央，那火燃起的地方，神聖的金光鑄就一副美麗的人形被火焰撕咬著，尖利的嘶吼聲完全不同於那副惹人心生憐愛的外表，黑稠的血液滴在火舌上燃得更旺。

“獻祭一個沙發就能獵殺神殿長，魔女，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乾脆叫你”吝嗇的祭祀“好了！”

兩人就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著，女人似乎仍然被某一事件的”伊始“困擾，男人用濺出的火星點燃了煙。

火燃燒了一個小時，火焰中的軀殼己然變成黑炭，男人踩滅了煙，火也戛然而止，凝固般停留一瞬後煙消雲散。

女人上前從一堆粘稠黑液和粉末摻雜的廢物中掏出了一把鑰匙和一顆汙濁的球體，她把鑰匙扔給男人，自己捏碎了那逸散著不安的珠子。

“神殿長解決了，接下來是”龍“了。”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神殿，在走上台階的一瞬在他們身後宏偉壯麗的建築轟然坍塌。

“真的要到那裡去嗎？”

女人有些躊躇，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為了達成那個結局，去那裡是無法避免的。”

“你就那麼相信她說的話？”

“你難道要叛變嗎。”

沉默籠罩了地下城，空空的聲音彷彿是在水中沉浮。

“我隻是害怕你會再次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