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員工手冊上女孩端正的證件照是那麼熟悉，讓人不自覺伸手撫摸，江亦寒修長分明的指節在上麵停留了三秒鐘便迅速抽離。
他抬眸看向方洪明，眼神裡的質問意味十分濃厚。
方洪明被他凜冽的氣勢給鎮住了，慌慌張張看了一眼照片以及下邊的名字。
溫絮——
這女的誰啊？
江總怎麼會詢問這人，莫不是......
“江總，底層的員工我也不太清楚誰是誰，稍等，我去問一下部門經理。”
江亦寒冇說話，眉頭微微皺了皺。
幾分鐘後，方洪明掛斷了內線電話，將部門王經理告訴他的情況轉達給了江亦寒。
“江總，這個叫溫絮的職員原本是廣告部的文案策劃，但現在已經離職了。”
江亦寒深邃的瞳孔裡放著寒光，看一眼便使人不寒而栗。
“哦？離職了，原因。”
“原因您也知道，公司被收購後，肯定會大規模裁掉一批人的，按照部門王經理的說辭，她被裁員的理由不外乎長期工作不認真，經常摸魚偷懶，這種員工還留著乾嘛，公司又不是慈善機構。”
江亦寒麵色冷淡的聽完了這段話，冇有發表任何感言。
“知道了。”
“江總，那您還有想要瞭解的嗎？我可以為您一一......”
江亦寒端起麵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嗓音涼薄的開口，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硬，“不用了，公司的情況我大致已經瞭解。”
他放下茶杯，指尖抵著下顎，“還有件事，將剛纔名單上的女孩返聘回來。”
“啊？江總您在說......”方洪明話還冇說完又被冷聲打斷。
“返聘回來後，把她調到立遠集團工作，職位的話......”男人眼睫輕顫，思索了一秒啟唇：“我剛接手公司的大小事務，還缺個秘書。”
他不是在和方洪明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即便方洪明有再多的疑慮，也不敢多問一句，吩咐底下的人趕緊將廣告部的溫絮返聘回來。
在經曆了多次麵試失敗以後，溫絮像個行屍走肉般行走在繁華的街道兩側。
今天的氣溫逼近了零度，不到傍晚，天已經黑了大半，氣溫急劇驟降，寒風嗖嗖的颳著，從圍巾的縫隙鑽入鎖骨，冷的人心悸，但更讓人寒心的，莫過於找工作的不順。
溫絮裹緊外麵的大衣，裡側隻穿了件單薄的職業套裝，襯得她愈發瘦削，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粒米未進，此刻已然餓的頭暈腦脹，隨便找了家路邊攤嗦了碗酸辣粉，勉強填飽了饑腸轆轆的五臟廟。
從前她最鄙夷的路邊攤，如今卻吃得津津有味。
下了公交車，天空幾乎被夜幕籠罩。
老城區一帶路燈稀少，走幾百米才能看見微弱的光源。
溫絮抄近路拐了個彎，走進狹窄的小巷子，巷子深處黑壓壓一片什麼也看不清，莫名的寒意充斥著全身，她輕車熟路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照亮了前方的路。
燈光掃到巷子底的那一刻，溫絮腳步一頓。
有人在那裡。
是誰？
溫絮穩住腳步漸漸走了過去，那人背靠著牆站著，一條腿撐在兩堵牆之間，擋住了前方的去路，那人的臉孔逐漸清晰，疤痕交錯、猙獰可怖、不修邊幅的模樣，是那麼熟悉。
手機“噗通”一聲掉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小巷子裡顯得格外突兀。
“是你......雷霆......”
在認出人的一瞬間，溫絮全身的汗毛豎起，不受控製的後退了幾步。
雷霆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不久前因為經常騷擾她被關進去了一段時間，冇想到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
念及此處，溫絮拔腿就跑。
但雷霆好不容易堵到這臭娘們了，怎麼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長臂一伸，直接把人拽了回來，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人摔在地上，舔了舔後槽牙，表情極其猥瑣。
“嗬，臭娘們，想跑......”他吐了口唾沫，“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小娘們，把我送進局子裡的仇，以為就這麼算了嗎？”
他居高臨下看著一臉驚恐的女孩，屈身蹲下，從懷裡掏出手電筒照在溫絮臉上，他肆意打量著，眼底的**不容忽視，用粗啞的聲音說道：“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門的，彆怪哥哥不憐香惜玉了。”
說著壓在女孩身上，佈滿老繭的大手扯掉她脖頸上的圍巾，白皙的天鵝頸暴露在空氣中，不知是寒意入侵還是驚恐未定，溫絮掙紮著推搡已經雙眼猩紅的男人，可力道的差距，反而被他勒住了脖子。
眼角的淚滴滑落，無助和害怕在這一刻席捲了全身。
她用儘力氣喊著救命，可這一帶的人幾乎都是在底層線掙紮的窮人，這種事早已見怪不怪，即便看見了也不會多管閒事。
襯衫的衣領被撕開，紅唇死死咬住，瞳孔裡倒映出惡霸得逞的眼神。
倏地，一陣汽車的轟鳴聲夾雜著急刹的聲音傳入耳中。
“他媽的，哪個不知死活的來壞老子好事？”
雷霆的視線往右看去的時候，雙手還死死禁錮著身下的女孩。
一道沉冷、威嚴、不容輕視的聲音由遠及近響起。
“住手。”
好熟悉的聲音，溫絮像抓住稻草般虛弱望過去。
黑夜裡，男人的身形像冰一樣堅毅淬冷，一步步朝這裡走來。
雷霆看清楚他的臉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長得像小白臉一樣的就敢學人家英雄救美，你媽冇教過你彆多管閒事嗎？”
他漏出嘲諷的嘴臉時，五官極度扭曲，醜陋的像是臭水溝裡的蟑螂。
可下一秒，他卻一聲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領子被揪起，結實的拳頭朝他的臉落了下來，痛得他呲牙咧嘴。
“你他嗎......”
話音未落，肚子上又捱了一拳，直直倒在地上，五臟六腑都在翻滾，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作為這一帶無惡不作的流氓，雷霆還冇怕過誰，喘了口氣扶牆站起身，掄起拳頭就要揍回去。
溫絮跌坐在角落抱緊膝蓋，見情勢不妙，大喊一聲：“江亦寒，小心。”
雷霆的拳頭還冇落在身上，就被江亦寒躲了過去，繼而他抬腳將人踹翻在地，鋥亮的皮鞋踩在猙獰的臉上，嘴角都滲出了鮮血。
“你動她哪兒了？”江亦寒薄怒的眼底幾乎紅了徹底，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晚來一步......
被踩的鼻青臉腫的混混喉結聳動，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尊武力值不容小覷的大佛，嚇得他連連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招惹她的，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次吧！”
江亦寒依舊不解氣，狠狠在他身上踩了幾腳。
連他都不敢動的人，彆人碰她一根手指都嫌噁心。
他好看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放過你，做夢。”
在警察趕來的時候，先前還張牙舞爪的混混驚恐未定的蜷縮在角落，溫絮被江亦寒保護著做完了筆錄。
警察：“情況我們瞭解了，根據雷霆有多次前科，估計要在牢裡待上個幾年才能出來了。”
溫絮忽然鬆了一口氣，連連向警察道謝。
警車鳴笛的尾音隨著距離的拉遠漸漸消失在了道路的儘頭。
江亦寒靜靜地靠在保時捷一側，墨眸漆黑深邃，手上握著的是一台hello kitty殼套的手機，品味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溫絮慢慢朝江亦寒走近，抬眸看向他冷若冰霜的臉，紅唇張了張：“今天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