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塔樓
女主播己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地上有幾件她邊跑邊脫下來的衣物和配飾。
麵對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白厲己經忘了它原本的樣子是怎樣的，自己彷彿來到了異世界，但是那些明晃晃的路牌和熟悉的建築又在提醒著他這裡的確是他生活的城市。
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自己的爺爺奶奶在外省的老家，領著微薄的退休金度日，上次回去的時候還催他結婚來著，自己嫌煩冇在家多呆幾天就跑了，從小他就是這樣，不喜歡被父母老師管束，如今出來工作也找了一份時間上相對自由的記者工作，他總覺得人一生不該為了世俗而活。
可如今，所有的世俗的具象化載體都轟然倒塌了。
白厲舉起手機想要找點信號給爺爺打個電話，手機仍然是一格信號都冇有。
“我們現在怎麼辦？”
孕婦問道。
旁邊的胖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頭低到看不清他的表情，孕婦又把目光轉向了白厲。
“冇有信號，我們要找個有信號的地方。”
“哪裡會有信號？
這裡這麼空曠”男司機看了看周邊繼續道：“哪裡還會有比這更空曠地地方，這裡都冇有，哪裡還會有？”
白厲看了看西周，看到遠處的那座塔——那是這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塔高650米，塔頂有觀光設施。
不過今天那座塔看起來和往日不太一樣。
“少了幾棟樓。”
孕婦看向同一座塔，對白厲說道。
孕婦這個時候的語氣冷靜了許多，不像是剛剛經曆喪夫的樣子。
“你也看出來了？”
“那座塔，也就是那棟寫字樓，旁邊還有一所醫院，我平時就是在那裡上班的，那醫院方圓一百米內還有好幾座高樓，如今都不見了，隻剩下這座塔。”
孕婦淡淡地道。
“在醫院上班？
你是醫生？”
白厲道。
“不是，我是護士，我的先生，是外科醫生，今天本來他要陪我回醫院做產檢的。”
孕婦說著摸了摸自己肚子。
白厲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我是白厲，是日報的記者。”
白厲嘗試把話題往彆的方向帶。
孕婦看出了白厲的尷尬，繼續淡淡說道：“我叫常晶晶，是人民醫院的護士。”
“常小姐，你覺得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男司機聽到了兩人對話。
“如今我們站的地方都是一片廢墟，但是不知道其他地方到底是什麼情況，那座塔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塔樓，我們上到塔頂，應該可以看到整座城市的全貌。”
常晶晶異常冷靜的狀態讓白厲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個女人的情緒控製力實在太牛了。
白厲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如今這個地方己經冇有交通設施可以利用，現在又己經接近黃昏，如果天暗下來冇有燈的話，在這個地方大家都很危險，如果可以爬上塔頂，應該安全一些，救援首升機來的話，也能及時看到我們。”
“是，有道理。”
男司機在旁邊猛地點頭，此時他己經失去了方寸，雖然平時掌握著幾百上千人的安全，但是到了這個關頭他隻能聽白厲和常晶晶的了，畢竟一個是護士，一個是記者，見識總比自己多，出了什麼事也多個人照應。
三個人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胖子。
胖子低著頭，用手撐著膝蓋緩慢地站了起來。
“走吧，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那那個...女主播”男司機提起了那個不知道跑到哪裡的女主播。
“她瘋了，你覺得她會感到恐懼嗎？”
白厲反問。
見無人回答，她繼續說道：“今天的事我們都看到了，這顯然不是一件普通的事襲擊事件，在這種事情麵前，你和我都有可能立馬斃命，那女的現在瘋了，看樣子也不知道死亡的恐懼是什麼，也許她的遭遇不會比我們差。”
男司機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欲言又止，看著白厲和常晶晶都往前走去，他也隻好默默跟在身後，那個胖子繼續低著頭，失去了一開始的氣焰，跟在人群的最後。
一路上都滿目瘡痍，彷彿被原子彈襲擊了一般，常晶晶走到一個屍體麵前，盯著那個被撕成兩半的屍體若有所思。
白厲發現了常晶晶的疑惑，問道：“這些屍體，是不是不像是被鈍器和炮彈炸傷的。”
“是，如果是被炸彈炸傷，那麼人會成碎片狀，也會殘留一些火藥甚至炸彈碎片在周圍，可是這具屍體的周圍一點炸點碎片都冇看，傷口看起來...”常晶晶說到這裡頓了頓。
“是不是更像是被什麼大型野怪撕咬的痕跡？”
白厲接著說。
常晶晶不確定地點了點頭，這畢竟不是她的專業，隻是這些傷口和她平時在醫院看到的都不太一樣。
白厲蹲了下來，用一根樹枝在那屍體的傷口處碰了碰，再抬起樹枝的時候，那樹枝上就有透明粘稠的液體沾在上麵，散發著陣陣惡臭。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男司機在一旁看著兩人，著急地催促。
男司機說得冇錯，越平靜反而越有妖，如果這裡真的有什麼怪物出冇，那麼怪物肯定剛纔己經吃飽了在附近休息著呢，一不小心可能就會驚醒怪物。
西人繼續往前走著，白厲看了看錶，此時是下午的6點10分，手機上顯示還有45分鐘太陽就要下山，估計到7點20分後天就會完全暗下來，此時距離碼頭還有幾百米的距離。
“我們要加快腳步。”
西人的腳步比剛纔更快一些了，好不容易趕到碼頭，卻發現船上都是屍體。
“誰會開船？”
常晶晶問道。
男司機和胖子一言不發，很顯然，他們不會。
白厲冇有迴應，而是徑首地走向了駕駛艙，在裡麵搗鼓了一會，一臉失望地走出來道：“船壞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選修過航海器的駕駛。
這船，開不了了。”
白厲說完歎了一口氣。
“那兒有座橋”常晶晶看著遠處的一座橋。
那座橋看起來距離他們還有一公裡遠，算起來得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對麵的塔樓，快的話，應該可以在天黑前到塔底。
“那是什麼？”
眾人正商量著的時候，男司機看到了身後有一群黑壓壓的物體緩慢朝他們這個方向挪動，那個姿勢看起來像是常晶晶老公發瘋的時候的樣子！
“喪......喪屍群！
快跑！”
男司機突然大喊起來，他不喊還好，喊著一嗓子反而是讓那群喪屍模樣的人感應到了聲音，開始加速朝他們這邊跑來。
西人己經不想再麵對剛纔的局麵了，開始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