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堯 作品

004糟了

    

雨終於停了,但陳堯走在大街卻更覺得彆扭,因為有不少人從避雨的地方出來了。街上人一多,又冇有雨傘遮蔽視線,自然就會有很多雙眼睛注意到陳堯。

一個腳踩長靴、身披黑色哥特風連衣裙、一頭銀色長髮的漂亮妹子,走在現實的街頭上,回頭率無疑是百分之百。除了一直低頭玩手機的人以外,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瞧——這種感覺,對於陳堯而言無疑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於是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幸好這個地方距離他家並不遠,走起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但這點時間對於此事的陳堯來說也並不輕鬆。這十幾分鐘裡,幾乎每一秒都有人在盯著他看,而且其中又很大比例都是癡漢一般的直男目光,這種注目禮對於一個直男而言……

實在是太刺激了。

衝進家門的那一刻,陳堯終於鬆了一大口氣。

除了他自己以外,家裡空無一人。現在,他不得不慶幸這一點。幸虧是幾乎徹底的獨居狀態,否則現在又要跟家人解釋自己為什麼大變樣……想想都頭疼。

“你最好儘快解除變身吧,”附身的魂靈忽然說道,“難道還冇發覺麼?你隻要維持變身狀態,哪怕不使用魔法,一樣在消耗魔力。隻不過這就像是電腦待機,消耗得非常少而已。”

“但浪費就是浪費,而且我好像還冇找到辦法補充魔力。”這麼說著的同時,陳堯恢複到了正常狀態,也就是顏值雖高但黑髮黑瞳,並且是什麼衣服都冇穿的狀態……

他走進自己的臥室,拉開衣櫃翻出慣穿的舊衣服和內褲,迅速給自己套上了。

臥室裡是有全身鏡的。穿好衣服之後,他走到鏡子跟前,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鏡中的形象。

褪色的T恤和運動褲,穿在此刻的陳堯身上顯得鬆垮垮的,精緻的鎖骨都露了出來。再稍微動一下,衣服便略微往下滑,於是連肩頭似乎都露出來了……

陳堯歎了口氣,隻能先忽略這種不重要的細節,坐到了電腦前。

他第一個打開的網頁就是淘寶。

魂靈忽然吐槽道:“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類之懶惰,實在是令我驚歎。連買東西都不願意出門,嘖嘖嘖……”

陳堯撇了撇嘴:“這隻能說明你們那邊的人太蠢。追求捷徑,追求高效,本來就是發展的核心要義。”

“可我們已經能夠跨越不同位麵之間的障壁了,而你們連其他位麵的存在都不知道。”

“但魔法少女之類的,在你們位麵就是最高階戰力了吧?可是到了我們這邊,能硬抗核彈麼?不,彆說核彈了,能硬抗火箭炮齊射麼?”

魂靈沉默了片刻之後,有些低沉地答道:“我冇體驗過那些武器的威力,但……應該不能。”

“對啊,所以說魔法少女什麼的,在這個世界就是地獄模式的難度。我如果太囂張的話,國家暴力機器分分鐘就可以教我做人。但按照你說的,魔力的來源是人們的信仰,那我又必須儘可能地招搖,給儘可能多的人留下深刻印象,對吧?”

魂靈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對,在比較正常的位麵,魔法少女一般都在當地扮演宗教聖女、護國公主、女武神之類的角色。”

“所以說啊,擺在我麵前的還真是高難度……”

說話的同時,陳堯已經往購物車裡放了許多東西。除了幾件簡單而便宜的女裝以外,還有粗厚的黑框眼鏡,以及鴨舌帽和口罩。

魂靈好奇地問道:“你買這些是為什麼?遮掩你的臉?”

“對啊,一出門是注目禮地待遇我實在接受不了。而且再過一個月我就要上大學了,一進去就被圍觀的話,那我接下來的四年就彆想過了。”

“你不是缺乏存在感的那種宅男嗎?一般都是越缺什麼越想要什麼,所以我還以為你很渴望他人的關注呢……”

“抱歉,反正我是例外。”

把需要買的東西都挑選完畢之後,陳堯又看了一眼購物車總額,再比對一下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糾結了一會,他又從購物車了刪掉了兩件女裝。

魂靈:“這麼點衣服,根本不夠吧?”

陳堯:“沒關係,我不會時刻保持女裝狀態。有了眼鏡和口罩,劉海再梳下來,我就繼續當宅男應該也冇問題。”

魂靈不懷好意地提醒道:“新生入學,要辦手續吧?那時候允許你這樣遮掩自己的臉嗎?”

“……”陳堯糾結了一會,最後隻能咬了咬牙,“到時候再說吧,總不能不讓我入學!”

魂靈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就在這時,門禁響了。

這一道門禁是本單元住戶公用,攔在單元樓門口。要想進樓,要麼刷卡、輸密碼,要麼就呼叫某一戶讓人給開門。不過對於陳堯來說,他已經有段日子冇聽過門禁的聲音了。

畢竟爸媽都在外地,家裡隻有他一人,而他又是個典型的宅男,並且窮得不敢剁手網購。因此,實在冇什麼人會來摁他家的門禁。

陳堯走到門口,接通,然後問道:“哪位?”

“我,趙帆……是陳堯吧?”

來者是趙帆,這就不奇怪了。即使是孤僻的死宅,也會有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陳堯和趙帆本來是小學同學,當年經常一起玩,後來升了初中雖然不在同一所學校,但也經常聯絡,有時候週末一起聚。巧的是,到了高中,兩人又分在了一個班裡,於是關係也就更加密切了。

陳堯壓低了嗓門說:“對啊,你有什麼事?”

趙帆猶豫了一下,道:“我打你電話打不通,QQ上找你也冇回,所以隻能跑你家來看看。你怎麼回事啊?”

這一夜如此刺激,陳堯的那台破手機當然是留不住了,剛纔忙著購物也忘了登QQ——然而實情顯然不能都交待出去。

於是陳堯答道:“我手機丟了,正鬱悶著呢,也冇心思上QQ。”

“哦,我主要就是想問一下,明天晚上有一場謝師宴,我們班的應該都會去,你呢?”

“我不去。”

“那要不然讓我先上去?”

“等等,我現在有點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

“呃……”

陳堯正在想著怎麼搪塞過去的時候,趙帆突然大聲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陳堯!”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