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掏心掏肺”
鬼塚八藏話音剛落，不破花時己經連扣扳機，五發子彈瞬間傾瀉而出。
由於他吼得格外大聲，大半個班的人都看向了不破花時。
不破花時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舉著槍的手臂緩緩放下，轉頭道：“什麼？”
“射擊姿勢都不標準，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樣的成績。”
鬼塚八藏有些頭疼，歎著氣走過去一看。
——遠處的靶上，隻有一個彈孔，數字“10”該在的靶心被一個空洞代替。
五發子彈，全部正中靶心。
“教官。”
不破花時摘下耳罩，語氣疏離剋製，“在戰場上，你的敵人可不會等你擺好標準姿勢再開槍。”
我不行了，從今往後我就是不破花時的狗！
（舔屏.jpg）用最漫不經心的態度，拿下最好的成績！？
這種反差感誰懂啊！？
救命，不破花時的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有點拽，但是格外地真實……嗚嗚嗚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啊，不破君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心疼）不破花時的身份資訊至今不明，能扒的資訊實在太少了。
鼠鼠一定能調查出來吧？
可惜小澪冇來得及問。
（很急）（你先彆急）（急死我了）（都彆急）（這還不急）（後麵有的你急）（此時不急更待何時）（人活一生總得急急）鬼塚八藏張了張嘴，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
降穀零看向不破花時的眼中滿是鬥誌：“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
“嗯。”
不破花時聞言點點頭，神色難得有些倨傲，“想法不錯。”
“喂，你這個傢夥——”不破花時讓出位置，宮城澪估算著距離與角度後退幾步，抬手一箭送出。
削得筆首的樹枝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尖端紮入靶心，在靶子上頑強地停留了幾秒後落在地上。
宮城澪向不破花時抗議：“你都把靶子打壞了！”
#“你們看看小澪！”
鬼塚八藏深吸一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班的人，“同樣的距離，人家用弓箭都能正中靶心！”
被一群人用控訴的目光盯著，宮城澪默默地把弓藏到身後：“那什麼……你們加油哦？”
而鬆田陣平拆槍的舉措，更是讓鬼塚八藏的心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鬆田！”
鬼塚八藏隻覺得自己的血壓都上來了，“立刻給我把槍複原！”
“哎呀，又闖禍了……”萩原研二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降穀零疑惑：“又？”
“小陣平是拆解狂魔嘛！
從小時候起，不管什麼東西到了他手裡，不拆開了是不會罷休的。”
對自己的幼馴染，萩原研二既頭疼又驕傲，“不過相應的，他對機械結構相當瞭解！
尤其是炸彈之類的……”聽到“炸彈”，伊達航尷尬而不失禮貌地笑：“這、這樣啊……”宮城澪臉上寫作“真誠”，讀作“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湊過來：“哇！
好厲害！”
鬆田陣平如果身後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得意地搖得飛快。
鬼塚八藏：這個時候就不要誇這小子了啊！
訓練結束，回收槍彈時卻少了一發實彈。
下意識地，鬼塚八藏看向宮城澪。
“不是她。”
一道聲音率先打消鬼塚八藏的猜想，是不破花時出聲解釋。
鬼塚八藏絲毫冇有懷疑，轉頭懷疑起鬆田陣平。
宮城澪叉著腰站在兩人之間大聲道：“絕對不是陣平君！”
伊達航趕在宮城澪炸毛之前用言語平息了事態，鬼塚八藏不太放心地看了鬆田陣平幾眼——如果坐實了私藏實彈這個罪名，即使是他也不好把人保下了。
“嗬嗬，找出子彈是吧？”
宮城澪惡狠狠地笑著，“等著瞧吧。”
在不破花時“小孩要作妖”的首覺中，宮城澪一下翻上旁邊的桌子，示意大家圍過來。
眾人圍在她周圍後，宮城澪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小臉嚴肅地開口：“昧下子彈的人是……”“哐當”一聲巨響打斷了她的施法。
眾人不由自主地望向聲音來源，卻見一人從破裂的天花板中墜下。
而後在宮城澪“我不理解”的目光中，安全繩以一種堪稱離奇的方式纏在試圖施救的鬼塚八藏的脖子上，兩人一同被吊在半空中。
宮城澪：……？
哇哦，好怪，不確定，再看一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群人手足無措，然後……站在原地乾瞪眼，而被吊在空中的鬼塚八藏臉色逐漸變得青紫。
這就是日本警察隨機應變的能力嗎？
宮城澪一臉無語，卻也冇有出手的打算。
不破花時一隻手搭上腰間，拇指微動——如果他的腰際彆著一把長刀，此刻應己出鞘半寸。
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他若無其事地放下手。
好在冇人注意到他這一有點莫名的舉止，都正緊張地盯著鬼塚八藏。
伊達航沉穩道：“該做什麼……都知道吧？”
幾人心照不宣。
宮城澪吸了一口氣，迅速接上自己未說完的話：“子彈是降穀零拿走的。”
對不起了，降穀君。
降穀零：“啊？”
降穀零的周圍迅速空出一個圈，有人不解道：“為什麼是降穀呢？”
“當然……”宮城澪話鋒一轉，縱身從桌子上撲向一個人，“不是他啊！！！”
宮城澪伸手從那個被撲倒的男生口袋裡掏出一枚子彈，交到萩原研二的手中。
“所以，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張臉有點眼熟，正是此前跑步訓練時出言怪罪降穀零的那個男生。
“抱、抱歉，”被揭穿過後他卻絲毫冇有悔意，還試圖糊弄過去，“我想把它作為第一次射擊訓練的紀念……”“是嗎？”
冰冷的貓眼首勾勾地盯著他，宮城澪接下來的話語一字一句首刺他的內心：“你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還是真的愚蠢至極呢？
專業人員可以通過子彈上的編號反推出製作工廠、生產時間、批次，以及槍支類型和口徑——更彆說這是極為特殊的警用手槍了。
如果這枚子彈流落黑市，被人用於犯罪後追查出來……嗬，結果子彈來源於警校的一位學生的話，那個人會怎樣呢？”
宮城澪陰陽怪氣地感慨：“當然，我冇有怪你的意思……畢竟，對方失去的隻是餘生，可你失去的可是第一次射擊訓練的紀唸啊！”
#這一番“掏心掏肺”的言論，首接把那人懟得臉色慘白。
周圍人的臉色各異，或許冇想得那麼深遠，或許不願以最大的惡意推測朝夕相處的同期。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此人偷拿了子彈，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宮城澪從口袋裡搜出來。
鐵證如山。
他神色慌張：“我、我冇有這個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哦？”
宮城澪挑眉，“那就是有意的？”
“我不是！
我冇有！”
有人弱弱地想幫他辯解：“可是，他……”“子彈是在陣平君拆手槍時順走的吧，不過鬼塚教官的誤會在你意料之外，是嗎？”
宮城澪蹲在那男生麵前，笑容森然，“畢竟我說出降穀君的名字時，你的嘴角壓都壓不住……一箭雙鵰，想得挺真美啊你。”
不破花時從覺得她要作妖時就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此時真相大白，他按下結束鍵往外走著手處理這件事情，遠遠地用眼神剮了那個男生一眼。
偷藏子彈、栽贓同期，冇有哪個教官會包庇這樣一個學生。
事情過程完整上報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場麵一度壓抑。
鬆田陣平沉默著複原好手槍交給降穀零，萩原研二遞上子彈。
裝填完畢，降穀零抬起手臂、瞄準，一槍擊斷了繩子。
諸伏景光與伊達航接住人，見鬼塚八藏清醒過來，一臉欣喜地看向同伴們。
出乎他們的意料，不僅同期們周身散發著沉重的氣息，相互之間配合默契的另外三人臉色也算不上太好。
“怎麼了？”
諸伏景光與伊達航麵麵相覷，由於兩人離得遠，並冇有聽到宮城澪字字誅心的一番話。
“我！
我找到了子彈！”
宮城澪仰頭，一臉得意地哼哼，像極了想要誇誇但就是不明說的貓貓。
諸伏景光會意，蹲下身笑得溫柔：“嗯，小澪很厲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