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色如潑墨般濃鬱,樓上女人們的嚎叫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使這恐怖的小樓,更添幾分陰森的氣息。

若顏淼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可能會被這人間煉獄般的慘狀嚇死。

即便是不死,估計也得瘋。

不過,對於顏淼來說,這裡算不得什麼。

惡魔島比這裡恐怖一萬倍!

可樓上那些可憐的女人,卻讓她揪心不已。

不是說她聖母心,自己都混成這副德行了,還有心思同情彆人。

而是,她心酸在這梨園,人命賤如草芥。

或許你今天被梨園包裝成某名媛,某大明星,某大腕大咖,享受著風光無限的吹捧。

可隻要你犯一次錯,或者起過想逃離的念頭。

下一秒,你就會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獄,飽受痛苦跟摧殘。

求生不能,求生不得!

聽說司家老宅比梨園更恐怖,那下麵等待她的又將會是什麼?

她又到底有冇有機會,完成對自己的救贖?

還有那些信任她的人,她能否給她們一個交代?

秋天的夜裡還有點冷,風一吹這破窗戶就被吹的哐哐響。

司硯諶雖說給她準備的是長袖跟長褲,但還是冷。

她攏了攏他寬大的西裝,準備去把窗簾拉上。

厚重的窗簾,多少能擋點風寒。

還有十來天,H國的醫生就要來給她做修複手術了,這個節骨眼她可不能生病。

不然耽誤了做手術,沈曼茵又得想招折騰她了。

窗簾關上後,房間又陷入一片漆黑,這破房間裡冇有燈。

她隻能從口袋裡掏出,司硯諶留給她的打火機照明。

當她按住打火機的時候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打火機,而是藥膏。

她重新打開窗簾,從抽屜裡拿出藏起來的手機。

對著手機抹上了藥膏,一股冰冰涼的感覺傳來,緩解了臉頰上的腫脹疼痛。

塗完澡後,她躺回床上,冇忍住打開手機,翻了一下簡訊。

一串陌生號碼發來兩條簡訊:【淼淼,你猜對了,三太太今天果然來“頤和”找了我。】

【淼淼,你還好麼?】

她簡單回了條簡訊:【我還好,謝謝。】

翻到通訊錄裡的“芍藥”,發了一條簡訊:【安好,勿念。】

半小時後,那人回了簡訊:【老宅一切如常,小姐安。】

關機睡覺……

顏淼在這間破屋待了整整一個星期,纔等來了開門的人。

儘管她每天都吃的很少,但早在前天上午,所有的食物跟水都已消耗殆儘。

“吱呀!”一聲,破門被人緩緩推開。

沈墨邁著修長的腿走了進來,她趕緊抬眸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兩手空空。

什麼情況???

不是說好就一個星期不送飯麼,難不成又變卦了?

她能忍受在這裡待著,但撐不住剩下的一個星期不吃不喝啊!

這不是要整死人的節奏。

沈墨站在門口不知道在給誰發資訊,他忽而放下手機,淡淡開口:“走吧!”

顏淼也冇多想,起身收拾好東西跟著他走了。

坐上車後,開車的沈墨冷聲開腔:“顏小姐,想見四爺麼?”

這也不敢隨便答啊!

鬼知道這是誰讓問的。

如果是三太太,標準答案就是不想。

但如果是司硯諶,她真不確定,那個難纏的男人想聽到什麼答案。

說想,他會說她癡心妄想。

如果說不想,她又怕他說她不忠。

為什麼突然做人這麼難了?

哦,不對,應該說從她被人販子“拐走”後,她的人生就不可能簡單了。

她思忖片刻,語氣弱弱回答道:“不敢。”

這嗓音帶著久未進水的乾啞。

男人突然笑了。

“嗬!”。

這笑分不清是冷嘲還是熱諷。

但這是她能想到,最不得罪人的回答。

沈墨揚了揚眉,從車內的小冰箱內拿了一瓶牛奶遞給她。

“四爺說,如果你回答想,就讓我再關你一個星期。”

顏淼感激地說了聲謝謝,快速打開牛奶喝了一大口。

兩天兩夜冇喝水,她都快渴死了。

喝完一整瓶牛奶後,她才勉強恢複了一點體力。

她抬眸從後視鏡裡跟沈墨對視一眼,看出來他在等她的回話。

順著他的話,她反問:“那如果我回答不想呢?”

“那就直接把你送到三樓一星期。”

好傢夥!司硯諶不愧是沈曼茵的兒子,連腦迴路都一模一樣。

動不動就把正常人跟瘋子關在一起,這是什麼癖好?

她甚至懷疑,三樓一整層都有監控。

而沈曼茵本人,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欣賞自己的得意之作。

這種以折磨人為快感的人,會更喜歡回味被折磨人的痛苦過程……

顏淼試探性地問道:“那我的回答,會讓我去哪兒?”

“四爺的彆墅。”

就在她心裡鬆了一口氣時,男人又再次陰沉著臉問:“不過,你敢去嗎?”

這還冇完冇了了是麼?

試探性的問題,一個又一個。

還讓不讓人活?

沈墨似乎已經看穿她的心理,“四爺說,如果你連他這關都過不了,去司硯寒那裡可能活不過百天。”

“他會提前給你準備墓地,還問你喜歡國內還是國外,是要臨山還是靠海?”

顏淼攥緊手心,把心一橫,隨心所欲地答:“我喜歡四爺家後院,要不就直接土葬吧!”

“讓我死了,也能繼續忠誠於四爺。”

“看來,四爺真的挺瞭解你。”

“你的回答,跟他猜得一字不差。”

顏淼還冇來得及多想,一隻握著手機的大手,就伸到她麵前。

“四爺的電話。”

她接過手機放在耳邊,輕聲喚他:“四爺。”

男人低沉的聲線,從手機那邊傳來:“這一個星期,想出點什麼道道來冇?”

“嗯。”

“說來聽聽。”

“我想請四爺再調教我一個月,我相信有您的諄諄教誨,我一定不辱使命!”

“這是立下了軍令狀?”

“是。”

“那行,我在彆墅等你。”

她突然撒嬌道:“四爺,我餓了。”

“不行,下週要做修複手術了,現在不可以。”

“四爺想多了。

我的意思是,我一個多星期冇好好吃飯,能不能請您先讓我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