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顏淼禮貌地笑了笑：“吳管家，就算我不吃飯，也要卸妝啊！”
“我等一下要唱《貴妃醉酒》，妝容不同的。”
吳管家下麵一句話，讓顏淼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麵無表情道：“《貴妃醉酒》今天有人唱，你今天隻是來唱崑曲的。”
她多嘴問了一句：“《貴妃醉酒》誰唱？晞月嗎？”
吳管家微微頷首：“是趙小姐。”
“好的，我知道了。”
“謝謝吳管家。”
吳管家走後，顏淼不知道是喜是憂。
因為這個情況根本就冇人通知她，最後還是換了晞月唱《貴妃醉酒》。
那是不是代表這次來司家老宅的任務，分配錯了人？
不對，不對，分配錯人的可能性不大。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司硯寒弄錯了人。
上次大劇院表演，名單上的人是趙晞月，不是她。
想到這裡，顏淼深歎一口氣。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這麼個機會錯過了。
她這輩子還能有機會麼？
司硯寒大爺四年選一次妃，四年後她都二十五歲了。
剛好踩到了他的紅線，等於冇戲。
雖說是這樣，但顏淼卻覺得心裡突然一鬆，居然還有一丁點雀躍。
她安慰自己，實在不行，還能換彆的路走。
又不一定非得走司硯寒這一條路，他這個家主的位置能不能接得住都是問題？
萬一，司硯諶“奪嫡”成功了呢？
那她不按照有戲。
可是。
可是……
哎，好難！
她摸著餓著的肚子，撐著頭愁眉苦臉的。
早知道晚上冇飯吃，還要唱一下午戲，她中午絕對不可能隻喝一碗湯。
她垂著頭自言自語道：“算了，冇飯吃就睡會覺吧！儲存點體力，萬一等等還要唱呢？”
顏淼真冇想到，她一語成讖，真是烏鴉嘴。
她剛躺下冇五分鐘，休息室的門就被敲醒了。
吳管家森冷的聲音從門口響起：“顏小姐，顏小姐，請開門。”
她一開門，吳管家就一臉凶惡，厲聲道：“是誰準你換衣服的？”
顏淼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意思？
第一天就軍事化管理，整軍訓啊？
她屏住呼吸，儘量壓住心裡的怒火。
語氣還算客氣應聲：“吳管家，這個點是我的休息時間，我不能吃飯，還不能睡覺？”
“唱一下午戲，也很累的好麼？”
吳管家忽而冷哼一聲，臉上充滿了不屑。
他揚聲嘲諷道：“司家付錢來請你們唱戲，你們就是司家的下人，下人有什麼資格跟主人說累？”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顏淼可不是誰都能捏的軟柿子。
她算是看出來了，司硯寒根本就冇看錯人。
他想要的就是自己，所以今天才整這麼不尋常的一出。
對她先進行各方位打壓，然後又派他的管家來侮辱她。
真有意思，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司瘋子。
看來沈墨說的冇錯……
她的人纔到司公館，不到八個小時，就已經被司硯寒試探幾回了。
目前看來，她前麵的隱忍都不對司硯寒的胃口。
隻能反其道而行之！
或許司家的男人都一樣，喜歡彆人做“真實”的自己呢？
顏淼抬起深邃的秋眸，一臉不悅反駁：“司家有冇有付錢，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吳管家，我反正是冇收你們司家一分錢。”
“還有，您說我是下人，請問我是誰的下人，誰又是我的主人？”
吳管家伸手推了推眼鏡，眸底猝然寒光四起，已有歲月痕跡的臉上透著幾分戾氣。
“嗬，有人送你到司家來，你自然知道誰是你的主人。”
“就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都是千年的狐狸，還跟我這玩什麼聊齋？”
她修長的柳葉眉高高挑起，眸底升騰起淩厲的光芒，“誰是我的主人，我目前可真冇搞清楚。”
“但你肯定不是。”
“既然都是奴才，您老就也彆裝太監總管了，我跟您也不對性彆。”
“吳管家，您有事說事，冇事也就不浪費您口舌了。”
顏淼冇注意到，小樓對麵的竹苑陽台，正有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拿著望遠鏡看她。
吳管家想要說話，電話就響了。
他接起電話就跟電影裡的漢奸，似的連連點頭哈腰：“大爺。”
“您說。”
“嗯，好的。”
“她？”
他突然眯起精明的老眼，狠狠地剜了顏淼一眼。
“好，我知道了，大爺。”
掛斷電話後，吳管家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一副完全瞧不起她的高姿態，仰著脖子道：“請吧！顏小姐。”
“我們大爺，請你現在去唱《遊園驚夢》。”
唱就唱唄，陰陽怪氣什麼東西？
這遭老頭子比她適合唱戲，真是富山美水出瘋狗！
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吳管家又開始整活了，“顏小姐，你隻有五分鐘換衣服，整理妝容。”
“我們大爺最不喜歡人遲到，他不喜歡的人可要受重罰！”
“顏小姐，你彆以為我喊你一聲小姐，你就真是大小姐了。”
顏淼纔不慣他這毛病，當然她也不能慣。
如果她凡事隱忍，反而顯得有城府。
她是司硯諶的人，司硯寒絕對早就調查清楚了。
這個時候，她還敢有城府，那就真是作死。
真實一點，說不定還能多活幾集。
她也學吳管家，陰陽怪氣地開腔：“怎麼？”
“難不成你們家“禦花園”，今年的楓葉也不夠紅麼？”
“司家的楓葉怎麼可能不紅？”
“那都是花大價錢進口回來的，還特意從國外請了高藝園藝師…… ”
顏淼懶得聽他囉嗦，直接打斷了他：“吳管家，您光知道聊齋，不知道甄嬛傳跟如懿傳可不行。”
“要說越俎代庖，您吳管家堪比富察氏！”
“您這禦前伺候不學點宮鬥本事，怎麼做大做強？”
吳管家鐵青著臉剛要發作，就被顏淼關在門外。
“不好意思啊，吳管家，我要換衣服了。”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吳管家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快步帶著她去往戲園子走，讓大爺久等，彆說這個冇家教的瘋丫頭要捱罵。
他自己也避免不了，被大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