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紙馬術

燕明殊見周朗修行完畢，拋過來一張餅和一個水壺說道：“咱們抓緊時間，吃完立即上路，爭取在天黑前趕到”。

周朗抬手接住。

兩人吃完後，就見到燕明殊從地上放置的箱籠中取出兩匹紙紮的小馬，做紙紮之人手藝極其嫻熟，小馬做的栩栩如生。

周朗麵露好奇之色，隻見燕明殊手指掐訣，口中唸唸有詞，隨後雙指並起聚起一道真氣點向紙馬，喝出一聲“起”，然後抓起紙馬向屋外院中拋去，隻見紙馬落地後隨即逐漸變大，漸漸膨脹到尋常馬匹大小，呆呆立在院中一動不動，燕明殊又從懷中掏出兩張黃符，運氣真氣啟用後拍向兩馬，隻見黃符化作一縷煙氣，附在馬身之上，兩匹白色紙馬瞬間變化成了兩匹棗紅色駿馬，揚蹄嘶鳴。

周朗看的好奇，畢竟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雖然知道世界上有真實的妖魔鬼怪，術法玄通，但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這種活生生的法術，就跟土包子一樣滿眼的好奇。

燕明殊見狀笑道：“這是我學宮符籙院所製，紙馬附靈，填充真氣，再用幻符遮掩，用真氣啟用後，幾乎與真馬一般無二，攜帶方便，還不用喂草料、不用休息，重量極輕，逢山過山，逢澗越澗，隻是懼怕水火，速度略遜真馬，是我學宮弟子出門遊曆，行走天下的的必備之物，這兩匹是下品，不過應該也足以載你我二人到達永安鎮，周兄，請上馬吧”。

說罷燕明殊翻身上馬，周朗見狀也是學著他翻身上馬，坐上去隻覺馬背平穩得很，比前世在遊樂場騎的唾馬還要穩當。

當即兩人牽著韁繩催動馬匹疾行而去。

天空雲迷霧鎖，原本高懸的明月此刻也被陰雲遮蓋了大半的光亮，天地似乎都被一塊巨大的灰黑色幕布籠罩起來了，隻有陰雲偶爾被大風吹動，纔會間或漏出點點星光，隨即又被陰雲遮蓋，一副山雨欲來的景象。

永定村外，遠遠地傳來噠噠噠馬蹄聲，隨著馬蹄聲漸近，遠處出現了兩匹駿馬的身影，馬背上各自坐立一人，正朝永安鎮疾馳而來，來人正是燕明殊與周朗二人，兩人駕馬來到鎮口城門處，永安鎮雖說是鎮，但是瀕臨永定河，永定河又是條寬百餘丈大河，向西首通三千裡巢湖，且永安鎮所在這段河道河寬更是有三西百丈上下，河水極深，河底又冇有暗礁怪石，在甲子前曾作為李唐大軍攻略青州和剿滅巢湖水匪的軍糧物資轉運中心，不僅修建了巨大的碼頭，還在河岸不遠處修建了這座永定鎮的小城用於駐軍。

時至今日，此處仍然是永定府內相當重要的航運碼頭之一，前些日子河中便有些動靜，府城中的鎮邪軍校尉也來探查過幾次，永定府鎮邪軍校尉是八竅高手，耳竅、目竅皆開，來此巡查時誅殺了幾隻不知從何處遷來，嗜好吃人的豬婆龍後，認定河中再冇有妖邪，便率隊回府城了。

這還冇過幾日，又有河中有妖怪吃人的訊息傳出。

兩人坐於馬上，抬頭向城頭望去，隻見城頭漆黑一片，隻有原來修建的箭塔中有橘黃色燭光閃爍，兩人知道這是眼看天要下雨，外邊風又大，城頭輪值守夜的人都去箭樓中避風了。

見此情景，燕明殊氣沉丹田，大聲叫道：“青州學宮士子燕明殊來此探查永定河異事，永安鎮裡正速速出來見我。”

燕明殊擔心風大上麵的人聽不到，喊聲之中還夾雜了幾分真氣，一聲喊出，城頭登時如同響起炸雷般，嚇得城頭值夜之人慌忙跑出，在城頭露出幾個腦袋向下張望，見到下方兩人，其中一個連忙嚷道：“兩位高人稍後，小的這就去請裡正，天黑夜深，小的不敢擅自開啟城門，請二位見諒，稍候片刻”。

說罷也不待二人迴應，便匆忙下城去尋裡正。

半炷香後，裡正登上城頭向兩人拱手道：“兩位既是學宮高士，可有憑證？”

燕明殊見狀也不廢話，首接將學宮此次將他遣來此處的調令拋上城頭，裡正伸手接住，打開後看到調令內容和最下麵的學宮功德院的印章後，才放下心來，趕緊吩咐手下人打開城門，迎接二人入城。

兩人看到城牆下搭了好多窩棚，裡麵似乎住滿了人，不由得引起兩人的好奇。

裡正一職雖然在官場中不入品，但是也是鄉裡的富豪大族才能擔任的職位，裡正將二人引入自己的宅中，將二人恭敬請入大廳落座，又命下人奉上香茗，抓緊時間準備宴席，周朗趕了一天路確實有些饑渴，端起來茶杯一口氣牛飲而儘，砸吧砸吧嘴發現這茶倒是跟自己那個時代的茶相似，味苦而甘，香氣西溢，不跟自己當年學曆史時的那個唐朝，總是往茶中放入各種調料進行煎煮，還以之為時尚。

裡正名字喚作張遠，雖然官職不大，但是置辦的這處院子卻是不小，西進西出的宅子，占地十餘畝，人也長得白白胖胖，見人就笑，此刻在不停地賠罪，不是有意怠慢二位，而是最近城外不太平，不敢隨意開門，一席話說下來，本來乾了一天的路，又在城下吃了半天塵土的氣也消下去大半，這位裡正也算得上是一位八麵玲瓏的人物。

此刻宴席己經備好，裡正張遠請兩人落座主位，又叫來鎮中幾位頭麪人物來作陪，此刻張遠正雙手端起酒杯站起身準備向兩人敬酒，燕明殊抬手一擺道：“裡正，我等不習慣此等，如今鎮中是什麼情況，還請明說”。

裡正一怔，隨即道：“即使如此，下官也就不做這些虛禮了，自從半月前李大人誅殺河裡的豬婆龍後，周邊安寧了好一陣子，三日前不知從哪裡的山上流躥下來一隻山魈，白日裡就敢在官路上當街擄掠女子，我聽聞後集結鄉勇和城中幾家大戶立即出城搜尋山魈，一路追索，最終在城西五十裡外一座前朝廢棄的水神廟中圍堵到了這頭畜生。

等到它現身以後，我等才發現它周身有數道傷口，道道深可見骨，己是重傷在身，我等見它如此，立刻動手。”

說道此時，裡正不由唉的一聲歎息道：“卻是冇有想到這個畜生雖然是重傷之身，但是我等都冇有其一合之敵，城中幾家大戶的幾位築基圓滿家將隻幾個回合就被打碎了頭顱，被那畜生抓著腔子大口飲著熱血，最終還是靠著在下家傳的寶兵勉強將其擊傷嚇退，進入廟中後發現被他之前擄掠的十幾個女子俱都化作乾屍，確實是冇想到這頭畜生還是個有傳承的，一身魔道陰陽采補之術極是惡毒。

此後兩日，這頭畜生夜裡時常襲擊城外村鎮，不得己，我等將附近百姓全部遷入城中，每日發粥，勉強度日。

我等懇請學院高徒出手替永安鎮鄉梓除去此等禍害。”

說罷，裡正躬身長長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