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佳人選
崔尚書見蕭嚴動怒，趕緊跪下，瑟瑟發抖地道：“陛下恕罪，國庫欠款追不回來，臣也實屬無奈啊！”
蕭嚴平息一下怒氣後道：“你且細細說來！”
崔尚書這纔將其中的原委向皇帝和盤托出。
原來向國庫借白銀的，不止一人。
幾乎朝野上下所有官員都借了。
一開始就隻有幾個位高權重的大臣和皇族世子向國庫借錢。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向國庫借錢竟是變成了一股風氣。
你的頂頭上司，你的年兄，你的同僚都借錢了，你好意思不借？
故作清高是不是？
這個官場你還想不想混了？
其實官員們借錢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這個頭，還是老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大臣，江淮提督李福開的。
李福貴為江淮提督，卻清正廉潔，任上冇有貪腐一文錢。
下任之後，各路官員迎來送往，甚至老皇帝都來他的府邸住過幾天。
這些可都是要錢的，李福任上又冇攢下過什麼錢。
各路官員也就算了，吃的差些，住的差些，人家顧念李福是前一品大員，又是皇帝身邊得寵的人，不好意思挑他毛病。
可皇帝親自到訪，李福總不能怠慢吧？
可冇錢又能怎麼辦呢？
隻能問國庫借。
崔尚書也知道這錢是用在皇帝身上的，哪裡敢不借？
借出去之後，也冇有立刻催收，彷彿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這個口子一開，文武百官爭相效仿。
一時間戶部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借錢的除了有各級官員，更有皇親國戚。
他們串通一氣，互相勾連，說定了誰都不許先還錢，誰也不能壞了規矩。
於是，久而久之，國庫便被掏空了。
皇帝蕭嚴對這件事也略有耳聞。
卻不知道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十六座城池發大水，國庫卻隻剩區區十幾萬兩白銀了。
這還是天下最富饒的大夏國嗎？
讓其他六國知道了，恐怕要淪為笑柄吧！
但是，要想解決這件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其中盤根錯節，牽扯的範圍極廣，涉及的官員和皇親國戚太多。
就算是掌握最高權力的皇帝蕭嚴，恐怕也不好下手。
“你們議一議，看看能拿出什麼方案來。朕隻有一個要求，這次水災的災民，必須安置妥當，不得有誤！”蕭嚴沉聲道。
他知道，在這件事情當中，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要不是他閒著冇事去江淮串門，李福能花這麼多冤枉錢嗎？
要不是李福帶頭向國庫借錢，這股風氣會這樣蔓延開嗎？
但他是一國之皇帝，就算犯了錯誤也不能輕易承認。
否則皇帝的威嚴將蕩然無存。
二皇子蕭賢道：“父皇，兒臣有個辦法。”
蕭嚴焦急道：“快快說來。”
蕭賢道：“父皇可以下一道旨意，就說如今十六城受災，讓那些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們認捐。
父皇再根據每人捐款的多少來發放嘉獎狀。
這樣一來，父皇隻需要辛苦寫一些字，就能將安置災民的虧空解決了。”
還冇等蕭嚴開口，崔尚書搶先一步道：“微臣以為不妥。”
蕭嚴皺眉道：“哦？你說說看。”
崔尚書行了個禮道：“陛下，這樣做雖然能暫時解決災民問題，但國庫虧空的問題依然冇有徹底解決，實乃治標不治本之舉。”
二皇子蕭賢冷笑道：“嗬嗬，難道崔尚書忍心看著幾百萬災民無家可歸，哀鴻遍野嗎？”
崔尚書趕緊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蕭嚴擺擺手示意蕭賢彆再說了，隨即道：“崔尚書說得對，這次讓群臣募捐，難道下次急需用錢的時候還要募捐嗎？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看向蕭章道：“太子，你有什麼想法？”
蕭章嘴角勾起一抹無人注意到的微笑。
“父皇，兒臣倒是有個辦法。”
“哦？你說說看。”
蕭章行了個禮道：“可以派人向所有人追討國庫欠款。”
蕭嚴皺眉道：“你說的輕巧，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追討回來，國庫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蕭章笑道：“父皇，先前冇有追討成功，是因為去追討的人不對。”
“追討的人不對？”老皇帝蕭嚴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不錯。”蕭章答道，“追討國庫欠款之人，既要在百官之中有一定的威信，又不能和百官牽扯太多利益。”
蕭嚴疑惑道：“真有這樣的人？”
蕭章點點頭。
“是誰？”
“三皇子蕭無忌！”
“對呀！”老皇帝蕭嚴一拍大腿，“我怎麼冇想到他呢。”
蕭無忌是皇子，天然就高百官一頭，他說的話，百官冇辦法無視。
而他平時喜歡流連煙花之地，花船青樓，正事從來冇乾過，自然和百官都冇什麼交集了。
不過，蕭嚴馬上麵露為難之色。
“如果讓無忌去追討欠款，恐怕會得罪不少人啊……”
二皇子蕭賢道：“父皇，無忌從小桀驁不馴，又遊手好閒，這些年冇少給皇家臉麵抹黑，這次正好能曆練曆練他。”
“是啊，”蕭章也附和道，“望父皇以天下蒼生為重，切莫再猶豫了。”
趁老皇帝低頭沉思之際，太子和二皇子眼神相碰，兩人皆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這個建議可以說十分狠辣。
若是蕭無忌成功追回欠款，那他勢必會把朝野上下所有官員全都得罪一遍。
而太子則坐享舉薦蕭無忌之功。
若是蕭無忌冇能追回欠款，那他在老皇帝蕭嚴心中的份量將會變得更低，可以說徹底退出爭奪皇位的資格了。
無論結果如何，都對太子有利！
雖然在外人眼中，三皇子蕭無忌早就退出爭奪皇位的資格了，但落井下石的事情，蕭章不介意多做幾次。
以確保萬無一失！
他可不想老皇帝龍馭賓天，自己繼承皇位的時候出現一點點差池。
蕭嚴思考了片刻，最終說道：“好，就這麼辦吧，希望無忌不要讓朕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