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清影這樣玩鬨的姿態,為了**刻意用撒嬌的口吻,自然是冇把什麼情敵放在心上。

但沈舒韻是陸家人。

她雖說不上吃醋,隻是一想到婚後家裡可能存在一個噁心自己的人她就煩躁。

“我心眼小,眼裡容不得沙子。”江清影揚眉,故意問他:“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陸衿淵垂著眼眸,看著她紅豔甕動的雙唇,晃神半秒:“隨便你。”

江清影:“你心疼了?”

陸衿淵眯了眯眼,平淡無波的眼神裡多了絲無奈。

陸衿淵認識沈舒韻是在陸啟城七十大壽的壽宴上,也就是他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公開亮相的時候。

他三歲時父母意外雙亡,葬禮一過他便被陸啟城接走,之後多年一直在隔壁城市被秘密養著,除了陸啟城夫婦,鮮少有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他這位名義上的妹妹,其實根本就不熟。沈舒韻於他,和陳禮謙於江清影是一樣的,都是無關緊要,不疼不癢的人。

陸家人心都是狠的,陸衿淵從小被陸啟城教養,他的心也自然狠,他並不在乎江清影會對沈舒韻做什麼,如果江清影不出手,他也可以為她解決。

他甚至會做得比江清影更絕。

即使陸啟城將沈舒韻視如己出,但他有的是辦法讓沈舒韻不在江清影麵前晃悠。

“你這個小酒鬼要跑哪去啊。”

“我要找清影,酒吧的侍應說她都來好一段時間了。”

“她估計是半路有什麼事冇過來,我們回去等會就來了。”

“不可能,她是在哪玩著呢,我要去找她玩。”

開了三分之一的門冇什麼隔音,走廊的聲音一清二楚,而且聲音聽上去還越來越近。江清影一聽就聽出來是林聽晚和宋明煦,林聽晚估計是喝了酒鬨著要出來,宋明煦不放心纔跟在她身邊。

江清影抬眸看著陸衿淵,輕輕挑了下眉,漂亮的眼睛眸光瀲灩,踮起腳在他耳邊廝磨:“我先回去了。”

江清影身高在女生裡偏高,又穿著高跟鞋,可還是比陸衿淵矮了幾分,所以她踮起腳的時候半個身子都靠在陸衿淵的胸前,柔軟輕輕壓著他堅硬的胸脯,若即若離的觸感更讓人難以自持,貪戀想要停留在這一刻。

陸衿淵壓著她的腰,喉結滾動,氣息拂過她的臉龐,“什麼時候結束,我接你?”

他不讓江清影下來,她乾脆靠得更近,把所有的力量都支撐在他身上,“還冇結婚你就想管著我啊?”

陸衿淵覺得好笑,他哪能管得了她,她也不會讓他管著。

玩笑話說完,江清影又說:“不用你等,我等會讓周煜來接我,或者你一塊去?”

冇等陸衿淵說話,她又插嘴:“不過他們都怕你,你去就破壞氣氛了。”

陸衿淵側眼給她一個冷冷的眼神,突然覺得冇有什麼要跟她繼續聊下去的。

外麵的吵鬨聲還在繼續,就在陸衿淵想把江清影放下來的時候,虛關著的門被人撞開。在包廂裡,舞池那邊傳來的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緩緩放大,伴隨著是驚訝和壓抑的呼聲。

兩人靠得極近,在昏暗的房間裡,男人摟著女人的細腰,女兒靠在男人懷裡,兩首相錯,遠遠看去好似交頸的鴛鴦。

江清影稍稍往後退,扭頭看向門口處站著的兩人,臉上含著濃濃的笑意,纖長捲翹的睫羽上下扇動。緩慢的,一上一下的,漫不經意的,眼神卻又好像帶著溫柔刀,無聲地把人殺得惶惶恐恐。

陸衿淵低眸一直觀察著她,懷裡的女人絲毫冇有被人撞見的害羞,而是淡定的看著誤打誤撞的兩人,彷彿該羞赧的人是他們。

林聽晚雙手捂著嘴巴,努力控製著內心的驚訝,她的酒瞬間醒了一大半,不敢看但又很好奇,糾結之時還是宋明煦及時捂住她的雙眼。

“乖,不該看的咱不看。”

林聽晚下意識地扒拉他的手,剛對上江清影的目光便被嚇到,對方明明在笑,卻讓她瘮得慌。

她能讀懂江清影的眼神,“戲好看嗎?再看嘎了你。”

於是,她拽著宋明煦跑了。

江清影把頭扭回來,看著陸衿淵無辜道:“你看嘛,他們真的怕你。”

陸衿淵捏了捏她側腰的軟肉,將她放下來,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走了。”

江清影不含一絲留戀的離開他身上,冇再跟他多說一句話,去了原本約定好的包間。

江清影進包間就看見躲在沙發角落縮成一團的林聽晚,她好笑的走過去,拍拍林聽晚的肩膀,“酒醒了冇?”

林聽晚連忙往宋明煦懷裡躲,猛的搖頭:“冇醒。”說完又感覺不太對勁,又點頭說:“醒了一點。”

江清影被她逗笑,“戲好看嗎?”

林聽晚立刻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不好看。”

“嗯?”江清影皺眉,故意逗她。

林聽晚哭喪著臉,“好看好看。”

在場的人都笑出聲,宋明煦抱了抱懷裡的姑娘,對江清影說:“你就彆再逗她了。”

江清影給自己倒了杯果汁,喝了兩口,緩解乾涸的喉嚨,“不怪我,晚晚實在是太好玩了。”

宋明煦表示理解,林聽晚敢怒不敢言。

江清影看了眼周圍的人,包間裡除了她們形影不離的三個女孩之外,還有幾個平時來往較多的朋友,他們都聽說了自己聯姻的訊息,舉著酒杯就來調侃。

個個都是人精,江清影酒量不好這件事是眾所周知的,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能灌他幾杯,自然是不放過,一人對付一口,也就差不多是江清影的酒量了。

眾人見好就收,江清影靠在沙發上打盹,倏然被拍了下手臂,她眼睛迷離看過去,一個比她還醉的酒鬼。

“平時聚會你就少來,來了就睡覺。”林聽晚在撒酒潑。

江清影與南純相視一笑,無奈解釋:“我今天工作了一天,下班之後又加班了幾個小時,我不像你過著大小姐的生活,天天吃喝玩樂。”

“也就宋明煦能受得了你。”她又補了一句。

南純揉了揉林聽晚的臉,笑著說:“你最近是越來越瘋了,天天在外麵玩,不怕被教訓啊?”

林聽晚切了一聲,“宋明煦他們家家規這麼多,結了婚之後就冇得玩了,我還不趁結婚前多玩點。”

南純:“宋明煦這麼寶貝你,他會不護著你?你不還是該怎麼玩怎麼玩。”

林聽晚:“我不想老給他添麻煩。”

江清影一聽,欣慰著:“我們晚晚長大了。”

“......”林聽晚翻了一個白眼,陰陽怪氣她:“陸家感覺比宋家還嚴,你做好心理準備。”

南純跟林聽晚碰了碰杯,“寶貝,你是不是忘了,坐在你身旁這位是未來陸家的當家主母,她纔是製定家規的那個。”

林聽晚:“......”

江清影睨了南純一眼,語氣嫌棄的很:“‘當家主母’這四個字直接把我說老了十歲不止。”

雖然南純說的是冇錯,當家主母普遍給人的印象都是上了年紀的,她今年也才二十七,年輕的很!

“好幾天了,我還是不敢相信你要和陸衿淵結婚了。”南純話是隨口說的,可明裡暗裡都是在套話。

江清影哪能聽不懂,隻天真單純的林聽晚順著南純的話一個勁兒的點頭,她勾著笑,看了眼半醉的林聽晚,又看了眼她旁邊的南純,接著醉意輕飄飄地吐出一句:“我喜歡他唄。”

這種話。越是雲淡風輕,越是包含笑意,越是簡單大方的說出來,就越是不會有人信。

尤其是心大,缺點心眼的人。

江清影幾乎都能看見林聽晚額角上掛著的黑線,她冇忍住笑場,仰頭灌了幾口橙汁,想把口腔裡的酒味壓下去。

“切,敷衍,誰信你啊。”林聽晚嘟著嘴巴不滿。

真不怪林聽晚心大,此刻的江清影雖染了幾分酒醉的微醺,但也因此,她看上去少了很多平日裡的正經,微微勾著的紅唇魅惑至極,眼尾輕佻,不慌不忙,哪裡有半點表露愛意時的羞赧,倒是像極了從前還未進入江氏工作時,那個散漫慵懶,卻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哄騙人,將一切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女孩。

其實在話出說口後的那一瞬間,江清影內心愣了一會兒,她也懷疑這話的真假。

...大概半真半假吧。

南純與江清影對視的眼神十分古怪,隨後笑了笑,與她默契地冇再說什麼。她看得比林聽晚清晰多了,但內心又徒然生出羨慕。

林聽晚善良純真,與她相處放鬆自在,所以特彆討人喜歡。像她這樣也挺好的,永遠純粹冇有束縛,每天隻需要擔心吃得好不好,要去哪裡玩,闖禍了有人庇佑,哪需要什麼心眼細看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