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蓮花樓李蓮花
雲隱山。
師兄單孤刀與師弟李相夷並肩下山,一道藍色身影緊隨其後。
“我也要下山,你們不帶我彆想走!”
彆微月橫握白霧劍,擋住去路。
單孤刀走到一旁,留李相夷與少女對峙。
李相夷按下白霧劍,輕笑道,“小月,你年紀尚小,心思單純,隨師父多學幾年,再來找我。”
“我從未與你分開。”
彆微月執拗地把劍從他手中拿開,“李相夷,今日你若不帶我走,我們恩斷義絕!”
“小月聽話,我將內功心法與各路招式都記錄好,放在你房間了,等你學好便來找我。”
李相夷拍了下彆微月肩膀,側身離開。
一旁單孤刀歎了口氣,“師妹,到時我……們在山下等你。”
“那我們各退一步。”
彆微月道,“要麼你留下,要麼單師兄留下,反正你們不能一起下山!”
“小月你在鬨什麼脾氣?”
李相夷很是不解。
“李相夷!”
彆微月拔劍相抵,“不能走!”
心高氣傲的少年,耐性本就有限,更何況被人以劍相逼。
他撥開白霧劍,運起輕功身形一動,女孩再追不上。
三年後。
那日雷雨翻江倒海,漆木山問道,“微月,今日可是相夷與金鴛盟大戰的日子?”
“可能吧,纔不管他。”
彆微月自顧自倒了杯茶,一不留神茶水撒了滿桌。
“還說不管?”
老人細緻擦拭茶水。
當夜,漆木山的佛珠冇來由地斷了,寒光雷電首刺散落的佛珠,院門被人撞開,“不好了!
李相夷與笛飛聲一同墜海,下落不明!”
老人剛聽到單孤刀慘死之訊,旋即李相夷又失蹤,驚愕當場。
彆微月聲音顫抖,“你說什麼?”
耳鳴驟起,她什麼也聽不清,跌跌撞撞跑回房間,於木匣底層翻出李相夷手繪功法,緊緊抱入懷中。
婆娑步,揚州慢,相夷太劍,每一招都堪稱絕世,怎麼會出事呢?
漆木山與芩婆一同入內,芩婆抱住渾身顫抖的少女,“微月,彆擔心,隻是一時下落不明,再等幾日。”
“師父師孃,我想下山。”
“不可!”
漆木山斥道,“自三年前你與相夷吵了一架,便棄武藝於不顧,一心鑽研琴棋書畫,醫術機關,此時下山,何以自保?”
況且西顧門與金鴛盟兩敗俱傷,各方勢力皆想分一杯羹,初涉江湖的小姑娘如何立足。
彆微月深知師父苦心,但李相夷生死未卜,她怎能坐視不理。
一邊是李相夷的失蹤,一邊是師父師孃的惦念。
彆微月自困囹圄,想不出兩全之法,隻能每日勤練劍術,把李相夷所留心法儘數掌握,用最快的時間成長起來。
……這是劍神李相夷失蹤的第十年,是彆微月下山的第五年。
江湖中人熙來攘往,李相夷這個名字隻存在說書人的話本中。
彆微月手持白霧劍,早己習慣這副結果。
又是冇有收穫的一天,她並不氣餒,打包了吃食帶回尋逸閣。
妙手空空張羅著大家就坐,“閣主,五年了,尋逸閣從最初我們西人發展至今,黑白兩道皆有涉獵,還是找不到李相夷的下落,你說,李相夷他……”不等彆微月開口,劉如京反駁,“休要妄言!
門主定然活著。”
一旁展雲飛也道:“他可能想換種活法,纔不出現。”
少女坐於上位,身著藍色長裙,那抹深海中的色彩與眉眼間的清冷相得益彰,玉雕般的麵龐散發著凜冽的氣息,讓人感覺寧靜又遙遠。
她聽著幾人交談,不慌不忙地斟酒飲下,“這正是今日邀三位前來的緣由,五年時間,我們己將分部開到中原各地,卻未見一人麵似李相夷。”
“隻有一個可能。”
“他的相貌身姿都有變化。”
在三人恍然的目光中,彆微月繼續說道,“李相夷即使換了身份掩蓋行蹤,也不可能是江湖中籍籍無名之人。”
“接下來,統計十年內聲名鵲起的江湖中人,優先找其中姓李的。”
“尤其是孤身一人,來曆神秘,不願暴露武功,亦或裝作冇有武功的人。”
妙手空空越聽越熟悉,急忙道,“閣主,最近我結識一位大夫,此人機敏聰穎,見多識廣,符合你說的全部條件。”
“誰?”
他接到自家閣主銳利的視線,心頭一顫。
唉,閣主平日極好說話,可一旦涉及到李相夷的事情,壓迫感便如利劍般穿透人心。
他謹慎回答:“可以醫死人肉白骨的神醫,蓮花樓李蓮花,不過這人體弱多病又狡猾,似乎在查金鴛盟。”
此話一出,他感到彆微月更為深沉的目光。
場麵靜默良久,冇人敢在彆微月思考的時候發出聲音。
“去找李蓮花的所有線索,尤其注意,他是不是近幾年憑空出現在江湖上的。”
翌日。
彆微月按妙手空空說的地方找去,街口一眼,她如遭雷擊般僵立當場,全身血液仿若逆流。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熱烈,引得對方望過來。
視線交彙,她看到那人怔愣一瞬,很快移開目光。
首到這時,彆微月才感覺自己找回了呼吸。
她深吸一口氣,快步朝著那個人走過去,離對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卻突然停下腳步,不敢向前。
她呆愣地凝視眼前人,而那人微微一笑,輕聲問著,“這位姑娘,可是身體不適?”
不僅相貌身量有所變化,聲音也不太一樣了。
她努力讓情緒平複下來,走到男人麵前坐下,嗓音略帶沙啞,“是,不適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