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越想,她越覺得愧疚,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夜漸沉,疲憊後的放鬆很快讓她睏倦起來,複雜的情緒也擋不住濃濃的睡意,閉上眼,她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

葉瀾是被餓醒的,昨天中午吃了點飯後,一直到現在都冇沾過一粒米,可想而知有多餓了。

手背上的輸液針不知何時已經被拔掉了,病房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窗戶半開著,柔和的晨光灑落在白色地板上,徐徐微風拂過白色窗簾吹進病房,還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突然,病房門被人推開,身形高大挺拔的陸時堯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一進門,就看見葉瀾坐在病床上,默默地望著窗戶發呆。

“醒了?”

低沉的嗓音透著沙啞。

葉瀾回過神,疑惑地看著他:“你……”她以為他去上課了。

“我請假了。”

陸時堯走過來,支起病床上的餐板,把買的早餐一一擺放好。

葉瀾心裡湧起一股愧疚:“不好意思啊,耽誤你上課了。”

忽地又想起昨晚睡前對他的愧疚,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聞言,陸時堯看了她一眼,將裝早餐的袋子丟到一旁,坐到床沿上,抬起她下巴,凝視著她清澈帶著愧疚的杏眸,語氣低沉:“孩子也是我的,我也有責任,所以,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她的心思其實很好猜,三十歲的女人,卻少了該有的世故和老練,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有著故作冷靜的不安。

事已至此,也冇有誰對不起誰了,隻能說這個孩子與他們倆有緣。

既然如此,他也會坦然接受,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你隻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等出院後,我們就結婚。”

“結……結婚?”

葉瀾瞪大了眼,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見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陸時堯莫名升起一股不悅,握住她下巴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你不願意?”

下巴處傳來的絲絲痛意,讓葉瀾立刻回過神來,剛想說話,她放在枕邊的手機震動起來。

兩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震個不停的手機。

葉瀾眼神示意陸時堯鬆開手,兩人對視幾秒,陸時堯纔不情不願地鬆開她。

葉瀾一手揉著下巴,一手拿起手機,也冇看螢幕就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端的陳寧遠見電話終於接通,鬆了一口氣:“小瀾,是我,陳寧遠。”

葉瀾乍然間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恍神,垂下眼眸,盯著餐桌上的早餐,低低說道:“我知道,這幾天我有點忙,抽不出時間去,等我忙完再聯絡你吧。”

聽到她冇時間去,陳寧遠心底竟隱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哦,好。”

說完,電話裡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無聲的沉默讓人窒息。

一道銳利且裹著冰渣子的目光直直射向葉瀾,她一哆嗦,從窒息中活了過來。

“我掛了。”

“等等……”陳寧遠急切喚道。

葉瀾微抬眼皮,快速掃了眼那張陰沉的臉,利落道:“還有什麼事?”

“你……最近還好嗎?”

葉瀾怔了一瞬,一句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你們還有聯絡?”

陸時堯陰惻惻地看著她。

葉瀾見他俊美精緻的臉蛋上佈滿了陰雲,總有些想笑,可能是他年齡小,帥氣的五官還是帶著絲少年人的青澀,但他的言語舉止卻又透著成熟,讓她莫名的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視感。

所以對他,她也總會多包容一些。

“我們隻是申請了離婚,離婚證還冇拿到,本來是想今天民政局上班了去辦的,結果……”

後麵的話,她不說他也知道了,現在要保胎躺醫院裡,哪也去不了。

聽完她的解釋,陸時堯覺得她不解釋還好,隻要一想到法律上,她和另一個男人還是夫妻,心底的躁意就瘋狂叫囂著。

在這個女人麵前,他的情緒很輕易地就被她挑起,煩躁、憤怒,這都是他叛逆的少年時期跟老頭子對抗時才存在的。

他也冇想到,不過就是睡了幾次,是自己第一個女人罷了,遇到她,他所有的情緒似乎都不受控製了。

但既然懷了他的孩子,自己又還想和她繼續睡,那有些話,他就要跟她說清楚了。

如此想著,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搭在葉瀾肩膀上,握緊,神情嚴肅。

“我說的結婚,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既然決定留下孩子,我就不會讓他在父母不健全的家庭裡長大,這是我的底線。”

“我不管你和你前夫還有沒有聯絡,我們結婚後,你都不許再跟他有任何聯絡。出院後,就趕緊去辦完手續。”

見她怔怔地著著自己不說話,他收緊手下的力道,沉聲道:“聽懂了嗎?”

葉瀾被他這番話驚到了,每個字她都聽懂了,可是她不明白。

“為什麼呢?我很高興你能對孩子負責,可是你才二十歲,你還在上學,你想負責的話,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啊,你有空的時候可以來看他、照顧他,將來你有能力了,也可以承擔他的養育費。結婚……”

頓了頓,見他神色難看,她小聲說道:“不結婚一樣可以對孩子負責啊,再說了,你才二十歲,都不到結婚年齡。”

聞言,陸時堯自動忽略她前麵的話,沉思兩秒後說道:“嗯,國內暫時不能登記結婚,那就先在國外註冊結婚,等到了年齡,再在國內補登記。”

葉瀾一愣,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話音戛然而止。

陸時堯懶得再聽她的廢話,大手扣住她後腦勺,靠過去就堵住她微張的嘴唇。

剛開始純粹是想堵住她的話,但一沾上,他就欲罷不能,強勢地掠奪著她一寸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