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中,一棵古樹蔭下。

身穿黑衣的老觀主迷迷糊糊地緩緩醒來,陳疃就坐在旁邊。

“喲,老觀主年紀還是不大嘛,倒頭就睡,身體挺好。”

看著陳疃這副欠欠的樣子,老觀主心裡有些不爽,可又不敢表現出來,畢竟他已經被打暈了一次,他不想再來一次。

這個小道士看似貌不驚人,結果冇想到他既是一位五境的煉氣士,還是一位五境的武夫,關鍵是他那套奇怪的拳法,看起來軟綿綿的,實則既柔又剛,還能將他打出的道法扔回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老觀主心裡突然一陣委屈,他孃的誰給的情報,老道我這次是栽了。

“那個,小道爺,其實你是有所不知啊。貧道也是有所苦衷的,若不是貧道的雲浮觀實在是香火消減,如今都已經有些揭不開鍋了,貧道哪會出來乾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您就看在貧道之前接濟過您的份上,饒貧道一回吧。”

陳疃噗嗤一笑,老觀主臉色有些難看,隻是如今為了活命,忍了!

陳疃豎起大拇指,看著老觀主說道:“老觀主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隨後他又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活命當然可以,不過你還得告訴我誰派你來暗殺我的,如果要是說不出來,或者被我發現你在騙我,嘿嘿,小道爺我也還有些見不到人手段可以讓老觀主你見識見識。”

看著陳疃如此笑容,老觀主背後一寒,臉上已經哭喪著模樣,顫聲回道:“小……小道爺,我哪知道是誰想要殺您啊,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您殺你的懸賞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原來在這秘州之南的小王朝裡有一座專門司職暗殺的神秘勢力,被人叫做掃道門,其中殺手甚至還刺殺過朝廷重臣,後來王朝也曾派遣道官想要拔除這一勢力,隻是在查出釋出懸賞之人也涉及到了朝廷上的另一方黨派勢力之後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掃道門也被人叫做掃掉擋道之人。

其實說是暗殺勢力,實則不過是負責接受懸賞,然後再將懸賞分發給門內有相應能力的殺手去完成,這其中掃道門其實相當於一箇中門戶,而掃道門內的殺手有些是從小精心培養出來的全職殺手,還有一些則是想要賺些錢財的兼職殺手,畢竟修行這一道,花錢如流水。

顯然,老觀主就是屬於後者。

陳疃摸摸下巴,咧嘴一笑,“掃道門,掃道門,我看不是掃掉擋道之人,而是清掃道門之人,真是口氣不小。”

老觀主心裡一咯噔,這說法傳出去不得砍頭啊,要知道這個青冥天下是誰當家,是那天上白玉京啊,道祖建立,三位道門掌教輪番坐鎮的白玉京,在青冥天下誰他孃的敢說清掃道門之人,整個天下都是道門之人,你清個蛋啊你清。

陳疃起身,他拍拍老觀主肩膀,老觀主一臉疑惑。

“帶路啊,愣著乾啥,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的人,不是人人得而誅之?我看說不定創建此門者就是道奸,作為白玉京遊曆世間的正經譜牒道官,我自然有責任為我大青冥除害。”

老觀主有些為難,陳疃反問道:“難道你也是道奸?也對,畢竟你也是這道奸門的殺手,既然如此,那我就隻好為青冥除害了。”

“彆彆彆,誤會啊,小道爺,貧道這不是在擔心嘛,我當然知道這掃道……不是,道奸門的據點在哪,但那座據點也隻是一座分據點,再加上就咱們兩人,就是有心為我大青冥除害,但也無力啊,我可是聽說,門內高手眾多,甚至不乏有金丹境的殺手,說不定甚至還有元嬰地仙的殺手呢。”

陳疃緊緊盯著老觀主,直直把他盯得冷汗直流,隨後陳疃擺擺手,淡然說道:“你隻管帶路,我保你性命無憂。”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都說了我可是白玉京正經譜牒道官,咋個不信我嘞。”

老觀主嘴角抽動,哪個白玉京道官會在自己稱號前麵加正經兩個字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但介於打又打不過,好像跑也跑不了的原因,老觀主也隻好硬著頭皮給陳疃帶路。

兩人來到不遠處一座縣城,老觀主將陳疃帶到一處偏僻且隱蔽的住所,隻有一座破破爛爛的泥胚房,像是一所窮苦人家。

陳疃雙眼微動,查探出其中確實有修士,不過隻有三人,一人是七境觀海境,剩下兩人都是六境洞府境修士,三人連老觀主都不如。

陳疃指了指,說道:“你先進去,裡麵就三人,一個觀海,兩個洞府,你一個龍門境隨便打。”

老觀主有些為難,陳疃問道:“你不相信我?”

老觀主搖搖頭,回道:“貧道其實多是在道觀中打坐悟道修行,很少與人鬥法,實戰經驗有所欠缺,所以讓貧道去對付一位觀海境和兩位洞府境修士,心裡頗為冇底。”

陳疃想了想,確實,老觀主挑懸賞目標都是朝著四五境修士挑的,不然也不會挑到他這個五境修士。而且,若不是陳疃一早就發現了老觀主的跟蹤,然後故意給他時間去佈下那林中殺陣,老觀主都不一定會直接出手,說不定還得再觀察一段時日,等找到合適機會纔出手。

再加上先前在與他鬥法時老觀主明顯有些呆呆的,來來回回就是幾招,不像是經驗豐富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缺錢啊,給人家逼得都“棄良為娼”了。

陳疃歎了口氣,老觀主莫名其妙地有些內疚。

“算了,你跟在我後麵吧。”

老觀主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道:“貧道可以出一份力的。”

陳疃笑了笑,回道:“那你就給我呐喊助威。”

“啊?”

“你就喊:小掌教駕到,通通閃開。”

老觀主老臉一紅,靠,豁出去了。

陳疃看著老觀主的樣子,不禁有些無言,叫你喊個口號而已,你臉紅個泡泡茶壺啊。

泥胚房門不過是一道破爛木門,不過木門後麵隱隱被設下了結界,顯然是做好了防備。

陳疃來到門前,示意老觀主準備好,老觀主點點頭,然後深呼一口氣。

“轟”的一聲,木門直接被陳疃一腳踹飛,連帶著結界都直接被陳疃踹破,裡麵的三位黑衣修士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一幕。

一位身穿破爛灰白道袍的少年抱胸站門口,話說他背後那耀眼的光是啥?

老觀主憋紅了臉,最後還是大喊一句,“小掌教駕到,通通閃開!”

“暴露了?”

三位黑衣修士來不及多想就要跑路,隻是陳疃並不給他們機會,腳步滑動,太極運轉,離著陳疃最近的那位洞府修士被陳疃抓住手,然後陳疃軟綿綿的一掌拍在那人身上,那人瞬間慘叫一聲。

見另外一位洞府修士想要逃跑,陳疃直接舉起被他擒住的黑衣人,於空中太極劃圓,再直接扔了出去,那位逃跑的洞府修士哪見過這樣的打法,直接被扔來的同伴砸飛,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

另外那位觀海境修士眼中一狠,反而運起道法朝著陳疃攻來。

在陳疃身後的老觀主猶豫一下,還是出手打出一記道法阻止了那位觀海境修士的身形。

陳疃轉頭看向老觀主,再次給他豎起大拇指,老觀主又是老臉一紅。

雖說老觀主不擅鬥法,但龍門境修士的一記道法觀海境要想接住還是有些困難的。

不過一會,三位掃道門黑衣修士就已經被陳疃兩人製服,陳疃踹在那位觀海境修士身上,原本緩過來的他又直接被陳疃幾乎踹暈了過去。

“掃道門,清掃道門之人?好大的口氣,我宣佈,你們這些道奸將要被我就地正法。”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剛剛冇聽見嗎?我當然是道祖四弟子,白玉京小掌教是也。”

老觀主在旁邊抹抹汗,你先前不是還自稱隻是白玉京小掌教一脈的道官嗎,如今索性直接冒充那位白玉京小掌教了,話說,你這番行徑也算是大逆不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