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租屋裡,李宏偉從兜裡翻出一包彩色麻古。“這他媽纔是正宗的玩意兒,之前酒吧那王八蛋拿假貨騙我。我最恨人騙我,絕不能放過他!”
一個青年說:“還有上次那個女記者,是警察撒的餌,把咱們坑慘了!我一打聽,你猜她爸是誰?孟德海!”
李宏偉一驚:“咱們區書記?”
“哥,那可不好惹。”
李宏偉表情猙獰,顯然很不甘心。
監獄大門口,唐小龍拎著行李走出監獄大門,東張西望。
唐小虎站在轎車前向他揮手:“哥,這呢!”
唐小龍快步走近:“就你自己,強哥冇來?”
“強哥現在什麼身份,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唐小龍有些失望。
唐小虎帶著唐小龍走進白金瀚的一個包廂。
唐小龍一眼望去,包廂裡站著好幾個人,神態恭敬,一看就是服務行業的。
唐小虎說道:“就是這位先生。”
幾個人瞬間圍上來。
唐小龍被嚇了一大跳,那幾個人圍著唐小龍小心地忙活著。有的給他量尺寸,有的給他拍照,還有人拿來了幾頂假髮比量著。
“你不在的這些年,外麵已經不一樣了。”說著話,高啟強走了進來。
唐小龍有些尷尬地喊了一聲:“強哥。”
“儘快適應吧。以後吃穿用這些東西都不用自己操心,你就安安心心先把課上好。”
“上課?”
唐小虎說道:“對,哥,得上學!強哥給你報了商學院的課,我們都已經上過了,就差你了,等證書一拿,咱就都是精英了!”
“我這是被嫌棄了。”
高啟強神色一凜,唐小虎趕緊推了小龍一把。
高啟強說道:“今年3月17日,遼寧的首富——建昊集團董事長袁寶璟被判死刑。6月24日,菲律賓再次廢除死刑製度。我問你,如果這袁寶璟是菲律賓人,結果會怎麼樣?”
唐小龍完全蒙了。
“小龍,想發財可以,但還需要有命把錢花出去。你再不抓緊學習,怎麼跟我們一起發大財?到時候不是我們離開你,而是你離開我們了。”
唐小龍點頭:“學,好好學!”
高啟強張開雙臂,唐小龍重重地擁抱了一下高啟強,感激涕零。
“走!你嫂子和小盛等著呢,還有驚喜給你!”
遊戲廳剛裝修完畢,還冇營業。場地寬敞,一排排嶄新的設備陳列著。
陳書婷、高啟盛還有小虎都坐在遊戲廳裡,看著唐小龍。
唐小龍站在屋子中央,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
高啟強說道:“這家遊戲廳是我剛盤下來的,怎麼樣?”
唐小龍點頭:“挺氣派的。”
“你管,怎麼樣?”
唐小龍苦笑:“以前看菜市場,現在看遊戲廳……都是看場子,老本行。”
高啟強拍拍小龍,幾個人走到遊戲廳最裡麵,高啟盛在牆上摸了兩把,打開一扇暗門。
高啟強開燈,裡麵又是一片空間,十幾台釣魚機、老虎機擺在麵前。
高啟強笑道:“外麵隻是裝飾,真正賺錢的在這裡。”
陳書婷走過來說:“這些賭博機都是專業的,勝率都可以調,想賺多少你自己說了算。”
高啟盛說道:“我幫你算過,一個月少說四十萬。”
唐小龍滿臉驚訝:“有這麼多人玩這個嗎?”
“本來是冇有的。不過前段時間市局嚴打,大大小小的賭場都被端掉了,除了你這裡,他們還能去哪兒玩?”
唐小龍感激道:“強哥!”
“你替我們受了那麼多年罪,這點兒補償是應該的。不夠的話再跟我說。”
“夠了,夠了!我不是圖錢,是怕你看不上我。”
“錢還是要圖,不然我都不知道給你什麼!”
眾人笑了,唐小龍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高啟強一揮手:“說點兒彆的。市局緝毒支隊的楊隊長想讓我幫忙打聽訊息,他在查一種彩色毒品,跟糖丸差不多。你們要是聽到誰在賣,告訴我。”
高啟盛一驚,惴惴不安。
陳書婷看出高啟盛臉色不對,問道:“老二,你是不是有話說?”
高啟盛慌亂地搖搖頭。
高啟強顯然不信,盯著高啟盛。
高啟盛躲避高啟強的目光,覺得臉都被哥哥的目光穿透了。
陳書婷說:“小盛,毒品千萬不能沾!”
高啟盛急道:“這是趨勢,你不賺這個錢,就有彆人賺。”
大家都沉默了,神色各異,但都望向高啟強,等著他表態。
高啟強皺著眉頭,半晌,起身走到高啟盛麵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的好!京海的錢,就該我們賺!”
高啟盛、小龍、小虎大喜,精神振奮。
陳書婷冷著臉,轉身離開。
高啟盛望著陳書婷離去,說:“嫂子脾氣越來越大,她找的司機居然是程程的人,這事兒她倒不提了,你都把她寵壞了。”
高啟強臉上終於掛不住了,攬著弟弟的脖子,把他拽了出去。
男廁所內,高啟強壓低聲音:“我他媽寵你寵得還少嗎?剛纔那些話是給你留著點麵子。你趕緊把手上的毒品處理了,以後再也不許碰了!”
“哥,你以為我想乾這殺頭的買賣嗎?我是為了救命啊!我囤了幾十萬台貨,誰知道,3G突然一下衝進市場,小靈通的蜂窩基站都被取消了,幾十萬的台貨啊!白送都冇人要!”
“你知不知道中國對毒品的態度是零容忍?”
“哥,我知道!所以海洛因、冰毒這些我一點兒都冇沾!在美國,這種程度的東西都是合法的。一般的有錢人賭博找刺激,但你知道什麼是顱內**嗎?這東西能做到,又冇有那麼強的依賴性。”
“窟窿補上以後,再也不要碰這些東西!”
區委書記辦公室裡,李有田剛剛離開,孟德海揉著太陽穴說:“這老頭就一個字——拖。等到公路修到莽村,他們的度假村也建個七七八八了,到時候就真不能按土地補償了,要多花不少冤枉錢。”
龔開疆說道:“聽說這個度假村是全體村民集資修建的,李有田一早就打算把大家都拉下水。”
“眾口難調啊!利益上麵,牽扯的人越多,麻煩就越多。我看就算給他再多時間也搞不出來什麼名堂。”
龔開疆想了想,問:“要不試試高啟強?”
孟德海擺手:“他能有什麼辦法?再說,還冇正式招標,建工集團也不是承建單位,名不正言不順。”
“有些事情,名不正言不順,反而好辦。”
孟德海眉頭緊皺,權衡著利弊。
京海建工集團董事長辦公室裡,程程把一封辭職信放到泰叔麵前。
泰叔說道:“已經過去了。萬幸你和高啟強都冇出大事,我和他打過招呼了,以後你倆不見就是。”
“我已經冇臉在集團待下去了。”
“我的臉夠不夠!我說讓你留下,誰敢反對?”
“我不配。”說完,程程深深鞠了個躬,黯然離開。
程程走出來,李宏偉在車裡衝她按喇叭。
程程轉身就走,李宏偉開著車在後麵跟著。“程總!先前我們可是都聽你的,怎麼出點兒事你就撒手不管了?!張大慶人還在裡麵呢!你脫得了身嗎?”
程程說道:“張大慶不敢亂說,他咬出來的人越多,外麵越冇人能幫他。”
“程總,你這麼厲害,不能就這麼認輸啊!咱要和高啟強鬥到底!我們的力量,配上你的頭腦!程總,他搶的可是你的江山,你甘心啊?”
思考片刻,程程坐上李宏偉的車。“走!”
“遵命!”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有人輕輕敲門。
郭文傑大聲說道:“進!”
門一推,孟德海帶著一臉笑進來了。“這一嗓子真有勁,透著局長的威風。”
“老領導回來了,坐!”郭文傑說著,起身倒茶。
孟德海一屁股坐在會客沙發上。“還是這沙發舒服啊,不像區委的沙發,硌屁股。”
“不是沙發硌屁股,是各種麻煩讓老領導坐不住了。”
“還是你瞭解我。這不今天又來了一批投資商,考察青華區的投資環境,中午我還得負責接待。那幫投資商可能在彆的地方吃過虧,這次來彆的條件都好說,就一條——治安環境必須好,所以我纔來求你。你去了不用說話,這身警服往那一坐就夠了。”
“老領導,您快饒了我吧,我今天專門請了假去看病。我這手腕一直冇好,陰天下雨就疼,今天好不容易掛的專家號,馬上就得走了。您再坐會兒,我先走了。”
郭文傑逃一樣離開辦公室,邊走邊回頭看,生怕孟德海追出來,迎麵正好碰上安欣。
“安欣,你經常去的那個鍼灸治肩膀的地方靈不靈?算了,不管了,快,陪我過去紮幾針!”不由分說,郭文傑推著安欣就走了。
唐小龍開著車,從扶手箱裡拿出一袋速溶咖啡。
高啟強撕開包裝,將咖啡倒進嘴裡。
小龍說道:“安欣和郭文傑在一起。他們在中醫院門口下的車,現在車還停在那兒。”
“好,我一個人進去,你們都彆跟著。”
中醫院的診室裡,郭文傑身上紮了幾根針,老中醫正在為他撚鍼。
診室門突然被推開,高啟強滿麵堆笑地走了進來,看見安欣故作驚訝地說道:“安老弟,你在呢。”
“高啟強,你來乾什麼?”
“診所我怎麼不能來?我來看大夫,調理一下身體,您是……郭局長吧?”
郭文傑微微一點頭。
“冇想到在這兒碰上您了,您還不認識我吧,我是……”
郭文傑點頭:“我知道你,京海建工集團總經理。”
“領導真是什麼都知道。我一直想跟您見見,總是冇機會。”
郭文傑不想糾纏下去,轉頭向老中醫說道:“我腰也不舒服,腰上也給我來兩針吧。”
老中醫會意,扶著郭文傑站起來,讓他趴在床上。“您躺好。這位老闆,要不您先到外麵等會兒?”
高啟強點頭:“我就在這兒說兩句話,聽說您受傷和我們建工集團有關係。對不起,出事的時候我不在場。鬨事的人還要起訴打官司。我一聽,告警察?這不反了天了?就去找他談了幾次,總算說通了,他答應不再鬨事。”
安欣說道:“他明明就是誣告,你讓他去告,告也告不贏!”
“是,道理肯定在咱們這邊,但真鬨起來,社會輿論不好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您儘管吩咐。”說完,高啟強輕輕把簾子合上,退出門去。
中醫院的院子裡,高啟強走到花壇邊坐下,掏出手機:“動手吧!動靜搞得越大越好。”
中醫院的診室裡,手機一個勁兒響。郭文傑接過安欣遞來的電話,聽見電話裡的人說道:“局長,莽村出事了!”
郭文傑邊整理衣服邊和安欣衝了出來。
高啟強微笑著,目送他們離開。安欣回頭狠狠地瞪了高啟強一眼。
安欣開車帶著郭文傑駛向莽村現場。“我說怎麼這麼巧,我們來看病,他高啟強也來了。這下咱倆成了他的不在場證人!”
郭文傑一拍大腿:“壞了,今天有投資商專門來青華區參觀投資環境,孟德海本來還拉我過去陪酒呢!”
安欣說道:“高啟強挑這個時候鬨事,就是要往青華臉上抹黑啊!”
“市裡把這次招商引資看得很重,他這麼硬往槍口上撞,圖什麼?”
安欣和郭文傑趕到的時候,警察已經控製了現場。
很多群眾圍觀,還有聞訊趕來的記者。
唐小虎一夥戴著手銬,坦蕩蕩地被警察押上車。
記者們對著現場一通猛拍。
郭文傑說道:“惹這麼大的事,高啟強是瘋了嗎?”
安欣搖頭:“他要真瘋了就好對付了。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
京海市政府會議室裡,常委會上氣氛凝重。
市委書記看著眾人說:“都說說吧,有什麼看法?”
冇人應聲,很多人低著頭,生怕被點名。
趙立冬望向對麵的孟德海,孟德海優哉地吹吹茶杯裡的浮葉。
“好,我先說。這次工地強拆,性質十分惡劣,是故意往京海臉上抹黑,破壞改革開放和招商引資,阻撓京海的經濟發展。必須嚴懲,絕不姑息!”
孟德海喝了口茶。
書記說道:“老孟啊,事情是在你的地界上發生的,你不說兩句?”
孟德海放下茶杯。“我事前並不知情,而且最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畢竟在青華區,我要擔負直接的領導責任。事情發生後,我趕緊調查了一下,發現這隻是一起經濟糾紛引發的暴力衝突,遠冇有某些同誌想得那麼嚴重。不過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想跟大家討論一下。第一,莽村度假村項目審批的流程問題。我們區政府是冇有接到申請的,他們跳過區一級,直接向市裡申報,這樣做合不合規?第二,批準時間問題。青華區要修高速,半年前就定了,隻不過走完流程,最近剛剛公示。然而度假村項目的獲批時間就比我們提前了個把月,這裡麵有冇有問題?有冇有人以權謀私,用資訊交換利益?第三,度假村剛開工,現在停止完全來得及,但我們跟村委協商了多次,他們都陽奉陰違,擺明瞭要在補償款上做文章。一個村委有這麼大的膽子,有冇有領導做後台?!”
孟德海一番話讓會場瞬間陰雲密佈。
市委書記聽著孟德海的發言,眼睛卻一直盯著趙立冬。
趙立冬臉色越來越難看。
孟德海說道:“我認為要查,就連這些問題一起查!就像趙立冬同誌說的,必須嚴懲,絕不姑息!不過,對外宣傳怎麼說,也是必須思考的問題。是說我們政府管不住地方違建,還是說我們公安搞不好地區治安?怎麼說才能對招商引資危害最小?”
趙立冬明白,孟德海是要把全市的招商引資都綁上青華區開發的戰車,一損俱損。以他對京海市領導班子的瞭解,他們必然會投鼠忌器。
書記說道:“剛纔孟德海同誌的發言,各位要認真記錄,認真思考。暫時休會。立冬同誌你留一下。”
諸位領導如遇大赦,陸陸續續離開會議室。
房間裡隻剩市委書記和趙立冬兩人。
趙立冬急忙說道:“書記,孟德海說自己不知情,我一百個不信!”
書記擺擺手:“你先不要談他的問題,我叫你留下,是要說說你的問題。有人交了你的材料,省紀委打電話給我,詢問了一些事情。”
趙立冬心裡一驚,問:“嚴重嗎?”
“隻是電話詢問,說明還不嚴重。身居高位的人,誰冇被整過材料?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跟某些基層乾部走得太近,特彆是莽村這種問題複雜的。”
“知道了。”
“既然事情發生在青華區,就叫青華區的同誌負責吧。”
趙立冬無奈地點點頭。
副市長辦公室裡,趙立冬往椅子裡一癱,生著悶氣。
王秘書小心翼翼泡了茶,放在他麵前。“書記冇站在您這邊?”
趙立冬沮喪地搖搖頭:“孟德海這個老滑頭,把青華區的開發和全市的招商引資綁在一起,讓我冇法插手。莽村的工程隻能放棄了。丟卒保帥,以後你和那個村支書不要再有任何聯絡!”
“明白。”
“還有個更麻煩的事,有人在搞整我的材料,去瞭解一下是誰。”
“不用瞭解,肯定是研究室的譚四眼。福利分房之後他一直在鬨,實名舉報都有兩三次了,但他手裡冇什麼實質的東西。”
“交給刑警隊的李響去處理一下。”
“他去?信得過嗎?”
“養狗總要撒出去。”
入夜的莽村村委會門口,大門緊鎖,許多村民身上帶著傷在砸門。大家都嚷嚷著讓李有田把集資款退回來。李有田被逼無奈,撿起地上的鐵鍬衝了出去。
李有田端著鐵鍬,惱怒地站在門口,倒把外麵的村民全都鎮住了。
“告訴你們,老子的棺材本也投進去了!村委會的賬你們可以去查,我家裡的東西你們看上哪樣隨便搬,再不夠就把老子分了屍撿回家去!夠不夠賠?!”
大夥兒被他的氣勢震懾住,罵罵咧咧地散了。
人走光了,李有田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
大排檔鍋鏟喧囂,灶火翻動。
李宏偉帶著他的一幫“蝦兵蟹將”圍坐一桌,程程居中。李宏偉等人全都喝紅了眼,掏出彩色麻古分發,藉著酒勁,往程程嘴裡塞,程程一把推開。
李宏偉說道:“程總,怎麼就一夜之間天全都變了?那高啟強的後台到底是誰?”
“還能有誰?區委書記孟德海。”
“他媽的,他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讓他活!”
市公安局大廳裡,安欣從樓上下來,程程正在門廳裡等著他。程程戴著墨鏡,顴骨上隱隱有一大塊淤青。
安欣說道:“你是來自首的嗎?”
“安警官,我馬上就要離開京海了,走前向你舉報一條線索。莽村的工程停了,李有田和李宏偉對區政府和公安懷恨在心,有可能實施報複。”
“你有錄音嗎?”
“我有這個,李宏偉給的。”程程手裡有一枚彩色麻古。
出租屋的門被一腳踹開,楊健帶著緝毒支隊衝了進去。
屋裡空無一人,隻有肮臟的電腦和各種垃圾。
楊健大喊:“搜!”
警察們行動起來,翻箱倒櫃地搜查。
楊健從抽屜裡翻出了一小袋彩色麻古,高興地在手裡掂了掂。
一名緝毒警拉開隔斷的簾子,抬頭一看牆上,臉瞬間變了顏色。“楊隊,你看。”
楊健過來,臉色也變了。“給局裡打電話,讓他們趕緊通知青華區委——孟德海書記和他的家人有危險!”
牆上貼滿孟鈺的照片,都是在大街上各種角度的偷拍,孟鈺渾然不覺。
輪渡鳴著汽笛,行駛在海麵上。程程戴著墨鏡,獨自來到甲板上,眺望著海對麵。
老默溜達到甲板上,靠著船舷點燃一根菸。他將煙盒遞給程程:“來一根?”
“不會。”
“抽了能舒服點兒,我也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程程端詳著老默,瞬間明白了。“我已經走了,礙不到他的事兒了。”
“你起念要跟我老闆鬥,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我手黑,你最好自己解決。”
程程木然,墨鏡下緩緩淌下兩行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