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繼續上山,薑月任薑雪牽著,雖然臉上是麵癱,心裡卻感動。

薑雪抬頭:“哥,我怎麼覺得姐今天很開心呢?”

薑明扭頭:“因為我跟大妹說套兔子。”

薑雪:……哥是不是套到了再說話。

薑雷像個小大人似的:“可不能讓三叔搶走了!”

薑明惡狠狠地說:“祖母發話了,他要是敢搶,我就揍他!”

到了山上,薑雪帶著薑雷拿樹枝拍打草叢,說是要先把蛇嚇跑。

薑明仔細觀察動物留下的痕跡,找好位置下套。

薑月特彆想說,餓極了蛇也能吃,而且抓兔子不用下套,找兔子窩堵更快。

撲淩淩,一隻野雞飛過,薑月心裡隻歎可惜,要是有個弓箭就好了。憑著她的技術,斷然不能讓這隻野雞從眼皮下溜走。

薑明撿了一根彩色羽毛,拿給薑雷:“要是能拜老羅頭為師多好?”

薑雪跳腳:“那不行,老羅頭的兒子咋冇的?他的腿咋瘸的?現在還不是一樣種地!哥,當獵戶的事想都不要想!你萬一有個啥,咱們還不得被那些人欺負死。”

薑雪說著就紅了眼。

薑明趕忙安慰道:“我就隨口一說。你帶著大妹和雷子在這兒挖野菜就行,可彆跑遠了。我到裡麵瞧瞧,順便下幾個套,很快就回來。”

薑明走後,薑雪讓薑月坐在石頭上,叮囑她有事就喊,彆亂跑。然後帶著薑雷在附近找野菜。

薑月無聊的折了一根樹枝,將樹枝的枝葉掰掉,就成一根光溜溜的棍子,又把尖的那頭磨了磨。

雖說自己變化不能太急,可也得找機會改變一下,不然她會先餓死的。

幾個兄弟姐妹對自己是真好,她整天不是被感動,就是在被感動的路上。父母和兄弟姐妹無條件地保護著自己,上輩子隻有恩師這樣,想到恩師,薑月心中一痛,不禁想哭。

薑月閉上眼睛,整理思緒時,耳朵突然一動,似乎聽到了什麼......

背後的樹林裡,一叢野草嘩啦啦地搖晃。

有野物!

薑月側了側腦袋,看到小姐弟在十米開外,正背對著自己挖得起勁,便輕輕起身,悄悄跟了過去。

薑月跟著那動靜走了好一會兒,直到眼前的景色變了樣,周圍變得寂靜無聲。

野草叢又撲騰幾下,薑月就像隻小貓一樣,身子一弓,往動靜那鑽了進去。她撥開葉子,眼前一亮。

嘿!是隻野雞!

還是隻傷了翅膀的!

野雞發現有人,拚命撲扇著翅膀想逃,可一邊翅膀流血,壓根飛不動。

說時遲那時快,薑月一個猛虎撲食,就把這雞壓在了身下。

這野雞也真夠倒黴的,躲過了天敵的追捕,卻栽在了這兒。

一隻野雞,足以讓一家六口解饞了。

至於吃飽,薑月也信心滿滿,因為剛剛路過的草地,好似是一片大葉子芋。

扯了野草,將野雞捆了個結結實實。薑月原路返回,走到一片野生芋附近停了下來。

這些野生的葉子比起前世的芋葉小了一些,但不妨礙它的根莖富含澱粉,可以飽腹。

芋頭的葉子有毒,處理的時候要格外小心,根莖留下的汁液也會引起過敏,沾上就讓人渾身癢的難受。

冇有工具,隻一把磨尖的木棍,薑月隻挑著好挖的。夠吃就行,剩下的留著明天挖。

又從附近扯了樹藤,簡單做個網兜,將十來個芋頭兜了起來。棍子彆在腰間,一手野雞,一手芋頭,滿載而回。

那邊,薑雪和薑雷很快挖了一籃子野菜,還摘了一捧小野果,回頭要獻寶,才發現薑月不見了。

頓時,呼天喊地。

喊聲被薑明聽見,險些一頭從樹上栽下來,這可是在山上!

慌裡忙慌從樹上禿嚕下來,和薑雪彙合,仔細尋著痕跡,喊著追著找了過來。

薑月聽了喊聲自是迴應,薑雪看到薑月身影才放心的大哭起來,一邊跳著腳去迎,一邊喊著姐啊姐,走近了才發現薑月手上的東西。

咦,姐抓了一隻野雞?

薑月嘴角一撇:“我撿的!”上輩子雖然孤單慣了,但是她在訓練館裡也是話癆好不好,現在這樣說話好彆扭。

野雞被五花大綁,隻眼睛滴溜溜的轉。

薑雷摸了摸野雞的彩色羽毛,樂的直拍手。

薑雪也不哭了:“姐就是咱家的福星。”

薑明瞧見薑月另一隻手裡的東西,習慣性的去接,笑嗬嗬地問:“大妹,這是啥?”

說著扒拉開兜子,定睛一看,嚇得臉色一變,一把將芋頭帶兜子丟在野草叢中:“大妹,這有毒,不能吃,你碰了冇有?”

一天學冇上過薑明,農閒時就混跡於村子和山林中,聽說有人動過這東西,回來就得了怪病,隻說身上奇癢無比,抓撓的皮膚通紅潰爛,小命差點丟了。

薑明習慣性的自責,用袖子來回擦薑月的手:“要是有水給大妹洗洗就好,他咋就忘了帶水?”

薑月心中著急,不得不開了口:“葉子有毒,根莖冇毒!煮熟了能吃。”

兄妹三人麵麵相覷,大妹話有點多。

不能再解釋了,薑月彎腰去撿被薑明拉住。

“不能撿。”

“要撿。”

“不能吃。”

“能吃。”

......

一番拉扯最終在薑月的一句“先餵豬”下停了下來。拗不過大妹,薑明一臉嫌棄的提著一兜子芋頭下了山。

天色還早,不想被前頭的人看到,一行四人直接走的後門。

薑有善和蔡氏看到雞自是驚喜。

蔡氏隻看了一會兒就要去前頭做飯,薑雪千叮萬囑不能把野雞泄露了,蔡氏連連點頭,一隻雞冇多少肉,留著給閨女補補身體也是好的。

薑有善接過野雞,割頸控血,拔毛開膛,待到要燉時,薑明已經燒好了芋頭。

至於芋頭為什麼埋到了灶火裡燒呢?薑明堅持芋頭有毒,不能汙染了大鍋。薑月就給了他幾個,隨他去燒。燒出來的更香呢!

薑雪捏起一個黑乎乎的芋頭,掰開皮,一股清香鑽進了鼻子,裡麵是黃騰騰得瓤,還冒著熱氣。

低聲對薑明說道:“看起來,很好吃?”

薑明沉著氣:“先餵豬吃。”

一旁的薑月看著這對活寶兄妹哭笑不得,忍著肚子咕咕叫,看著薑雪把芋頭扔進了豬槽裡,真是糟蹋糧食!

恍惚之中,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住在親戚家的辛酸。

相似的場景,不一樣的人。

那時候親戚家的小子比她高出一頭,突然就搶了自己燒好的芋頭,她追在後頭討要,小子譏笑,跳竄著不給。

追到最後,她冇了力氣,眼睜睜的看著小子將芋頭扔給了羊吃,羊嘴巴將芋頭拱了又拱,芋頭滾呀滾,就成了一個個“大糞球”。

薑明輕輕的走了過來,“大妹,想什麼呢?”

薑月回過神:“芋頭。”

薑明一抿唇:“豬剛吃,有冇有毒試不出來,咱先不吃。”

說完,薑明竟然心虛的彆開了頭,舌頭悄悄的舔了一下牙齒,上麵還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呢。

剛剛藉著讓雞試毒,他拐進雞房,趁著冇人,悄悄嚐了一口,甜甜糯糯,真的香啊!

這麼香的東西,他恨不得一下子吃光,怎麼會有毒呢?

或許大妹說的是對的!可大妹是怎麼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