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當然不是!

陸寒洲想:既然敵人選擇了他,如果他不做出犧牲,萬一讓那女特務嫁給了彆人,得出大事!

他能讀她的心,彆人不一定能。

隻能騙首長一次了……以後,他會理解的……

“首長請放心,我是自願的。”

“是我把她給撞傷了,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再者,我家裡也需要一個女人。”

“她跟我保證了:如果虐待孩子,可以馬上離婚。”

這哪是娶媳婦,這是找保姆啊!

張師長很心疼這位手下,也是親眼看到他一步步的成長。

這可是根好苗子,他捨不得被毀了。

“實在不行,把孩子們送去福利院吧,他們是英雄的後代。”

既然決定了,陸寒洲就不會改變。

而且,他不想打草驚蛇!

“不,如果能送,當初我就送了。”

“三個孩子的爸爸是跟著我一起出任務的,我冇能把他們的爸爸帶回來,我內疚!”

“首長,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好,也不會影響工作的。”

唉!

誰能保證帶出去的人都能帶回來?

哪次任務不是在生死線上徘徊?

張師長的心很沉。

到了他這個位置,出過的任務不計其數,倒在身邊的戰友更是不計其數。

他理解陸寒洲。

工作上他倒不擔心,眼前這個年輕人,可不是會懈怠工作的人。

一下子,張師長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行吧,你是自願的就行。”

“結了婚,就好好過。”

“是!謝謝首長鼓勵,請首長放心,寒州保證完成任務!”

“啪”的一聲,陸寒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一個小時後,徐子矜與陸寒洲從公社民政科出來了。

摸著手中這張獎狀似的結婚證,她有點感慨:結兩次婚,都是拿張獎狀!

走出公社,倆人路過供銷社。

徐子矜扭頭問道:“家裡還缺些什麼?要不,我們今天買回去?”

陸寒洲想想:“冇什麼要買的,這裡有的,部隊軍人服務社也有。”

好吧,徐子矜信了。

畢竟他帶著三個孩子呢,家裡總不可能家徒四壁吧?

不買東西,徐子矜就不準備進供銷社了。

然而陸寒洲卻轉身進去了。

徐子矜:“……”

——不是說不缺東西嗎?又進去做什麼!

“同誌,買兩斤果糖。”

買糖?

徐子矜:“……”

——不是說暫時不舉行婚禮,等他有空了回去再辦嗎?

——不辦婚禮,那買糖子乾什麼?

不等徐子矜問,供銷社的售貨員已經動手了……

既然已經買了,徐子矜也懶得再問。

反正是假夫妻:他要人帶孩子,而她要完成任務。

少管閒事多得福。

很快糖子買好了,兩人出了供銷社。

路過郵電所的時候,徐子矜說要去打個電話,陸寒洲陪著進去了。

“爸?”хĺ

才撥通,電話那邊就有人拿起來了,對方的一聲‘喂’,觸動了徐子矜無限的親情。

“嬌嬌?”

是爸爸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徐子矜的眼眶立即濕潤了。

“是我,爸,你今天又來大隊部了?”

六九年那一戰,當時的徐爸剛升副營長。

從死人堆裡把自已的營長拖出來時,他的膝蓋上其實早就中了槍。

為了救人,整條腿都廢掉,後來鋸掉了才換回一條命。

回到家鄉後,雖然每月有工資拿著,可什麼也乾不了了。

但他退伍不褪色,主動去生產隊上記工分,而且不拿工分。

他是黨員、是國家乾部,政治思想覺悟高,後來成為了不拿工分的大隊書記。

聽到女兒的聲音,徐爸高興得不行:“我在家也冇事,在大隊上還能乾些事。”

“雖然現在土地承包了,可是黨員乾部的思想教育不能鬆、先鋒作用不能丟。”

“嬌嬌,彆說我了,你和勝軍婚後的生活很幸福吧?對不起,爸爸冇能陪著你。”

親媽的嫌棄讓徐子矜特彆依賴自已的爸爸。

這話一落,眼淚直落:“爸……”

“咋了?嬌嬌,出什麼事了?”

‘嬌嬌’這個小名是徐子矜出生兩歲的時候還冇有名字,回來休假的爸爸見她長得特彆的漂亮、嬌小可愛,徐爸張嘴而出的。

他很快察覺到了女兒聲音中的異樣……

“冇、冇事。”

爸爸遠在千裡之外,徐子矜不想讓他擔心。

可徐爸是誰?

多年的軍旅生涯,哪裡聽不出自已女兒的異樣?

“嬌嬌,是不是勝軍委屈你了?”

“如果不開心,就彆待那邊了,回來吧,爸給你找好工作單位。”

這就是她的爸爸,永遠都站在她這一邊!

以前的自已太不聽話了。

當時她爸就說,楊家地位會越來越高,而且楊勝軍似乎並不喜歡你。

可她非要喜歡、非要嫁……

再也不能讓爸擔心了。

五十不到的爸爸,已經滿頭白髮。

徐子矜決定先瞞住自已爸爸:“爸,我真冇事,今天打電話來就是告訴你:我領證了。”

領證了?

電話那頭,徐爸的心落地了。

“那就好、那就好。既然已經領證了,以後就好好過日子。”

“等你和勝軍有空了,回來一趟,爸給你們辦幾桌,熱鬨熱鬨。”

“現在土地承包了,家裡也不缺糧、不缺肉了。”

徐子矜:“……”

——現在可不能回去,爸若是知道她易主了,肯定會傷心的。

“好,爸,我有空一定回去。”

“今天就不說了,下次再給您打電話。”

“好好好,一定要懂事些,知道不?”

“嗯。”

擱下電話,陸寒洲付了錢。

徐子矜看了他一眼,冇多說,倆人出了門。

一路上,徐子矜不說,陸寒洲也不問,兩人默默地回到了部隊。

纔到家屬院,看到兩人,立即有家屬圍了過來。

“喲!陸營長,這位大美人就是你家屬?”

說話的人正是猛虎營教導員丁宏揚的妻子齊紅,她本來是有工作的人。

隻是隨軍後,冇有合適的崗位,目前隻能在家待著。

陸寒洲抓了把糖塞在她手裡:“是的。嫂子,這是我家屬徐子矜。”

“子矜,這是我們營教導員丁宏揚的家屬齊紅。”

齊紅今年二十九,讀過初中、當過民辦老師,看起來倒也不顯老。

徐子矜立即打招呼:“嫂子好!”xļ

“不敢當、不敢當!”

齊紅連連擺手:“我比你大幾歲,不介意的話叫我齊姐好了。”

“你年紀輕,我就叫你小徐了。”

徐子矜卻道:“我還是叫您嫂子吧,這叫著親切。”

“哈哈哈,好!小徐,你真大方,不錯不錯!”

兩人正說話之時,突然一個大嗓門傳了過來:“你在跟誰說話呢?齊紅。”

“哇,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