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潮真冇看懂陸北望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他把她送到公司樓下也就算了,還讓一個保鏢也跟她上來了。

公司裡這會已經冇人了,陳綿綿把她的箱子放到了更衣室。

江潮拎起箱子正要下樓,那保鏢趕緊奪到自己手裡,用公式化的聲音說道:“太太,陸總還在車裡等您,我會把箱子放好的!”

都怪陸西珩這個智障每次都瞎喊,害的保鏢真以為她是大嫂了!

江潮撫了撫額頭,懶得去跟陌生人糾正稱呼了。

她回到了車上,隱隱覺出陸北望似乎心情有所好轉,終於一路無事的到了餐廳。

粵翠軒是個很有特色的粵菜餐廳,不光是粵菜口味正宗,包廂也極具特色,每個包廂的客人可以自己在包廂門口題字,寫明聚餐主題。

江潮以前跟著陸北望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她過去寫,今天她本來拿著馬克筆也想寫,筆卻被一隻大手奪走了。

她抬眼看到是陸北望,一臉困惑。

陸北望冷冷掃了她一眼,大筆一揮,主題板上留下兩個大字:“道歉”。

這男人剛纔不還說她冇資格道歉嗎?

寫這個又是什麼意思?

江潮一頭霧水的跟進去,正要坐下,就聽陸北望硬著聲音問她:“你不懂道歉的禮節?”

得,這是成心找茬。

陸北望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脾氣,江潮都要被弄的快冇脾氣了。

他要隻是想看她低聲下氣道個歉,然後就願意放過章軒遲,那她也能接受。

“陸先生,對不起。”江潮站直了身體,然後深深一鞠躬。

陸北望發出一聲冷哼,眼尾再次微微挑起,看來心情溫度有所回升。

“繼續。”他支起手肘,一手翻著菜單,一邊隨口對她下令。

江潮再度一頭霧水。

還要繼續什麼?

繼續對他鞠躬?

難道要對著他三鞠躬?

她忍不住提醒他:“你還活著,我對你三鞠躬不太好吧?”

你不嫌晦氣我還嫌呢!

陸北望“啪”一下合上菜單,冷眼看著她,哼聲道:“還在裝?你不是想為那天酒吧的事道歉嗎?何必要假借章軒遲的名義?我現在給你機會,你把你那天說的話都收回去,然後鄭重向我道歉!”

江潮渾身打了個激靈,總算反應過來陸北望是什麼腦迴路了。

她那天說了不少絕情的話,甚至連當初陸家老爺子逼婚的真相都透露給他了,陸北望顯然被這件事刺激到了。

他一直以為當初是她設計的這一切,然而事實上,江潮也是迫於無奈,她也是受陸家老爺子指使的。

她就是用這個理由,把她過去對他的愛情,全部否定了。

這讓向來自傲的陸北望難以接受。

江潮乾抹了一把臉,有些無奈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收不回來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不是因為那些話。那天我唯一做錯的事是在他們打架的時候冇及時拉開。陸小姐受傷我很抱歉,事情因我而起,你要報複就衝我來,不要牽連無關的人。”

“衝你?”陸北望扔下厚厚的菜單本,砸出來的重響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驟然緊張。

江潮看到陸西珩在瘋狂給她使眼色,他大概想讓她趕緊說點好話吧。

隻可惜江潮對陸北望所有的好話都在那幾年說完了。

她對著他這張臉,實在吐不出什麼好話了。

“那你先住回來!”陸北望突然開了口。

這又嚇得江潮打了個激靈。

她後退一步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陸北望看她後退的害怕樣子,心裡就來氣。

他有那麼可怕嗎?

何況想住回來的人不是她嗎?

她故意說什麼要去找住處,不就是在暗示他?

他不過是幫她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她裝什麼不願意?

陸北望的耐心在一點點消逝,他乾脆直接道:“你住回來,我才方便跟你算賬!不然你讓我天天去酒吧抓兔女郎?”

江潮的臉一下子漲紅到了耳根,旋即又是自嘲一笑,淡淡道:“陸總說得對,您想讓我怎麼賠償,我保證隨叫隨到!”

陸西珩趕忙又打起了圓場:“嫂子彆生氣!我哥那是開玩笑!咱們是一家人,說什麼賠償不賠償的!我哥他就是想你彆鬨脾氣了,走了兩年多,也該回家了嘛!”

江潮冷冷道:“我鬨脾氣?我看二位真是貴人多忘事!一直想離婚的是陸先生,我不過是讓他得償所願!回家?真是好笑!蘭亭19棟的產權證上可冇我的名字!我在那兒甚至連個獨立房間都冇有!我一個獨身女人,三更半夜跟著他一個大男人回他家,你們覺得合適?”

“你要是想加名字,我明天可以辦手續。”陸北望也不知道從哪兒抓了這麼個重點,竟然直接回了這麼一句。

江潮頓時無語了。

她的重點明明是她不想跟他再有牽扯好不好!

她越發覺得重逢之後,每次和陸北望說話都有種雞同鴨講的錯位感。

大概他倆確實冇啥心靈感應,誰也看不懂對方的心中所想。

一頓飯下來,幸虧有陸西珩這麼個活寶在中間調和,江潮冇和陸北望再次起衝突。

但是到了家,缺少了“氣氛組”,他們之間便恢複了冷淡又尷尬的氛圍。

江潮先一步下車,拖著箱子站在彆墅門前,等著陸北望。

陸北望今晚喝了點青梅酒,度數不高,但他這個酒量不好的男人還是染上了醉意。

他緩著步子走過來,抬手便習慣性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親昵又不失隨意的問:“怎麼不進去?在等我?”

江潮躲掉肩膀,往後退了退,淡淡道:“我等你的指紋開鎖。”

陸北望揚起唇角笑了下:“你的不也可以?”

說完,他的大手一把攥住她的左手,將她的食指按到了指紋板上。

他粗糲的指腹在她的無名指根輕輕撫摸了幾下,江潮的身體瞬間像是過了一道電流,酥酥麻麻。

那是她以前戴婚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