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五百兩冇了
在竹溪鎮的山上有一片茂密竹林,而在竹林深處有一座竹林小屋。
小屋上方的煙囪正冒著縷縷白煙,而小七正在廚房忙得焦頭爛額。
她明明是女子卻一身男子打扮,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灰布衣。
頭髮也是隨便挽起一個髮髻,不細看一般看不出她是個姑娘。
身上肥大極不合身的衣服讓她著實施展不開,炒個菜的功夫衣袖子滑下來好幾次。
她眉頭微蹙,上麵忙著在鍋前翻炒,下麵忙著添柴火。
熱鍋蒸汽騰騰,她額頭汗水如雨,真是忙的暈頭轉向。
“好了冇有啊,做個飯磨磨蹭蹭的”她懶得搭理他,今天早飯她就吃了兩口,就被那個方周這個扒皮催促,給他取三天前預訂的竹清酒。
等她趕回來的時候盆裡連湯汁都乾了,現在肚子咕嚕嚕叫著。
看著鍋內燉的濃白香氣西溢的鯽魚湯,她彎腰湊近聞著。
眉眼一揚,不得不說自己的廚藝越來越好了。
她以前哪會這些,全都是被方周給逼出來的。
一邊內心埋怨著他,一邊不耐煩的卷著不停滑落的袖子。
轉身麻利的從案板抓起一把蔥花撒進去,奶白的魚湯有了蔥花的加持,香味更上一層樓。
她饞的首咽口水,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剛放到嘴邊。
就聽院中傳來那惱人又得意的幽幽之聲:“偷吃是可恥的”她由心底翻了個大白眼,不甘又不捨的放下湯勺。
一麵嚥著口水,一麵憤憤的將魚湯盛入盤中,魚湯立馬濺了出來。
她又心疼的變得小心翼翼,一邊嘴裡不懷好意的嘟囔著問候方周的吉祥話。
“背後罵人小心爛嘴”,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心裡罵也是一樣”方周在院中的搖椅上悠閒的躺著,曬著暖陽,雙眼微眯著,閉目養神中。
一手拿著酒壺喝著,一手枕在後腦勺,悠哉的隨著搖椅搖晃,慵懶愜意。
“吃飯了”,小七拿著碗筷走到客廳,大聲喊著,語氣中明顯還帶著不悅。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當時小七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人販子見她身上的傷太重,自然是不捨得花銀子救她。
所以乾脆任她自生自滅,計劃著如果死了就讓她做冥婚。
於是她被賣到城內一戶劉員外家中,給劉員外那英年早逝的兒子做了鬼新娘。
方周常年混跡江湖,一天他隨手接了個活,那便是偷走劉員外家做冥婚新孃的屍體。
因買家的妹子生前被劉員外的兒子糟蹋,姑娘年紀輕輕想不開便尋了短劍。
姑孃的哥哥曾多次跑到衙門擊鼓鳴冤,奈何劉員外家財萬貫買通了縣老爺,不僅不受理,還以他證據不足,藐視律法之名打了二十棍給趕了出去。
好在報應不爽,半月後那劉員外的兒子失足落水淹死了。
因生前冇有成婚,劉員外便找來年齡相仿的女子給他做冥婚。
三番五次發生新娘屍體消失的事情,外麵都在傳是劉員外兒子生前作惡太多,閻王爺不讓他在地下兩全。
而小七就是消失的第五個新娘,那晚本來方周和往常一樣,偷出屍體後找了一處荒地,挖個坑準備給她埋了。
冇想到她竟冇有完全斷氣,見死不救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就這樣機緣巧合的救了她一命。
小七醒後對方周的救命大恩萬分感謝,正想著如何報答他時,方周卻主動說要她留下,給他當粗使丫頭洗衣做飯伺候他。
雖說救命之恩大於天,可是這個要求對於她來說實在為難。
後想到自己身上還有五百兩銀票,就提出給他些錢作為報答。
可是這方周不知何時,竟早就把她藏在鞋底的五百兩全給拿走了。
她一時氣急又昏睡了兩天,視錢如命的她之後多次軟磨硬泡,賣慘裝可憐。
這方周的態度硬是紋絲不動,無懈可擊,不還銀子也不放她走。
那可是五百兩啊!
她這輩子什麼都不做,足以讓她舒舒服服過完一生。
而現在她不僅一無所有,還成了他的免費苦力,每天洗衣做飯,打掃還要看他臉色。
雖然他救了自己,但是自己成了現在這種處境,實在是越想越憋屈。
出門在外身上冇銀子,她怎麼說也是個姑娘,以後更是寸步難行。
眼下冇有法子可想,她隻得暫且過著忍辱偷生,臥薪嚐膽,任由方周驅使的悲苦生活。
據小七這段時間對方周的觀瞭解,他倒也不是什麼壞人,目前看來是個十足挑剔又擅長壓榨,剝削她這個可憐又可愛的惡主子。
方周嘴刁的很,每頓飯菜都要按照他的交代做,今天是鯽魚湯,雞蛋羹和燒鵝。
此時院中方周悠哉緩緩起身,舉止斯文的揮了揮寬大的衣袖,揹著手,身後掛著酒壺步履優雅的走過來。
她立在門前靜靜的看他表演,心底的不屑和嫌棄己經達到頂峰。
看到桌上擺的菜方周眉眼一揚,滿意的點了點頭,攏起衣袖坐下,拿起筷子挨個嘗著,道:“味道還算不錯,坐吧”明明就他倆人還有搞這麼多規矩,吃飯必須他先吃,他不讓坐便不能坐,小七早在心裡問候他八百回了。
方周用勺子挖著雞蛋羹動作慢條斯理,吃相很斯文。
她早上餓著肚子洗了一堆他的衣物,又在廚房忙活了半天,早己餓得不行。
現在胃口大開,抓起筷子,端著碗狼吞虎嚥,不顧形象的吃著。
對麵的方週一臉嫌棄的搖搖頭,對她這副吃相很是瞧不上。
之前他說了幾次要注意吃相,她故意讓他不舒坦就是不改,他不順心自己就很順心。
方周放下勺子,也不說話盯著她,用力“吭”了一聲。
她看都冇看他,就知道他又開始造作了。
她重重的放下碗筷,拿起勺子舀了碗魚湯放在他麵前。
“孺子可教”,他溫和一笑,欣慰接過魚湯,喝了一口很是鮮美,點頭認可。
“對了,雖說入春了,夜裡還是寒涼,吃過飯記得砍幾根竹子把我房間窗戶修一修”聞言,她慢慢放下碗筷,兩眼微眯盯著他問:“多少錢?”
方周沉思片刻,眼睛轉了轉,朝她微微一笑道:“一文錢”她怒火沖天,怒道:“一文錢!”
方周麵帶微笑,一副不服來戰的表情盯著她。
她眼中冒火,抿著嘴,嘴角揚起一抹笑,陰陽怪氣道:“你出手可真闊綽,那麼多錢你是要帶進地下花嗎?”
方周道:“不要?
那正好,省了”“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