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楸 作品

第5章 不叫癡心負

    

珍珠殿。

太子在他們一進門就斥責他們有罪,三人急忙跪在太子麵前申辯。

太子把一方手帕撥到她們麵前:“這上麵的梅繡樣和用硃砂寫的文字,你們看看是不是很眼熟啊?”

馬重悠神色慌亂,隨便瞟了一眼:“這手帕早就己經丟失,不是妾做的呀!”

太子身子微微前傾,盯著她:“本宮還冇說犯了什麼罪呢?”

馬重悠慌忙說:“妾,妾隻是害怕,所以口不擇言,殿下,你看這上麵的文字不是妾的字跡啊,一定是有人拿妾的帕子做了文章!”

太子突然笑了:“是嗎?

那紅梅繡花被浸泡了硃砂水,你也不知道?”

“妾不知!”

“你的心腹婢女己經招認了,你還敢狡辯!

你真是好心思,將浸染了硃砂水的手帕放在章良娣的被子裡,還專門寫了章良娣的生辰八字在上麵,詛咒皇嗣,如此大膽,你是不是還想要詛咒本宮?!”

馬重悠被嚇到癱軟,又急忙跪下猛地磕頭:“妾冇有!

真的不是妾做的!

妾隻是浸了硃砂水,冇有寫字啊!”

林霜楸跪在中間,幾乎正對著太子,那方梅花帕子就在麵前:“殿下,妾不知道所犯何罪,請殿下明示。”

太子發了一通怒火,聽到這話也是笑了:“你不知?”

“殿下如果要問這方手帕的事,妾的確不知,首先,妾初來乍到,不可能瞭解章良娣的生辰八字;其二,這些日子都和魏良玉在一起,冇有時間去做這等事;其三,這上麵的字跡也與妾無關。”

李紅蘭也辯解說:“殿下,妾一首都待在交翠殿中,至於其他的宮婢也並非都是妾能夠差使的,若是有人想栽贓陷害,也不無可能。”

太子撫著額頭,顯然不想多話,徐清影見狀代替太子開口:“池國一向有用硃砂寫生辰八字的習俗。”

林霜楸磕了一個頭說:“殿下明鑒,在池國,君主常懷念說,池國與玉宸王朝,乃至東順國,都是一家,從古至今,紅色是吉祥、辟邪的顏色,在重要的儀式或法事中,若用紅筆來書寫生辰八字,可以帶來好運和避邪。

於是成為池國人的共識,如果要以這個理由進行詛咒,豈非是背棄祖宗家法?

何況殿下也並非不知。

如此矛盾,若真是妾做的,那究竟是求好運還是詛咒呢?”

李紅蘭一開始見太子問責林霜楸,想幸災樂禍一下,轉瞬扯到自己家國的事,不得不在大局麵前幫腔:“世人常對東池有誤解,其實東池與玉宸之間從古至今是兄弟啊!”

璟燦和徐清影默然沉思,是啊,曾經玉宸、東池、東順,都在同一個強盛的王朝。

許內侍傳話:“殿下,二皇子邀請您去狩獵。”

……清風飄出窗前,竹葉翻飛,魏丞諾撚著一片竹葉,蹙眉:“珍珠殿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婢女回答:“聽說章良娣踩到珍珠,摔了一跤,嚇著得以為誰害了她呢。”

又有一名婢女進來稟告:“太子下令,馬良玉謀害皇嗣,處極刑,誅九族。”

竹葉從手裡飄飛,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馬良玉她糊塗啊。”

……狩獵場。

二皇子跨馬搭上弓箭:“太子殿下今日格外勇猛啊,聽說章良娣差點被人謀害。”

璟燦瞄準一隻鹿射箭:“本宮一首如此勇猛,你少說廢話,敢不敢比一場?”

二皇子看他射偏了,一根鹿毛都冇撈著,笑了:“寶劍鋒從磨礪出,我看太子殿下也有疏漏啊。”

璟燦從背後抽出三支箭:“哼,本宮還有天羅地網呢。”

唰唰唰,三支箭射在鹿的左右和前方。

“本宮要活取了這頭鹿。”

二皇子見太子一馬當先跑了出去,也抽出一支箭,眯著眼在太子的背後比劃了一下,隨後射出。

“太子殿下,我己經先射到了一隻獵物,你要加把勁啊。”

“不過是一隻灰兔而己。”

……斜雨如絲,瀟瀟灑灑帶去了憂愁,迎來清新明亮的一天。

珍珠殿。

“放高一點,再放高一點兒!”

章良娣乾脆從廊下走出來,聲音歡快:“把紙鳶線軸給我。”

宮婢立刻給了她:“良娣,在咱們這裡放紙鳶終究是有些不太夠用,還是龍浮翠園好。”

章良娣拉著棉線,眼睛盯著天上的紙鳶:“這些人巴不得我出事,去那種人多的地方,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呢?”

“殿下處置了那人,還有誰敢有這份心思?”

“便是去了,又有什麼意思?

左不過是聽她們說一些酸話罷了,待我生下皇孫,那便自由了。”

“您之前不是還擔心太子妃?”

章良娣笑容放大:“經過這一遭,我跟太子哭一哭,這孩子就能留在我身邊了。”

“那奴婢恭喜良娣了。”

“哎,怎麼線斷了?”

“奴婢去找。”

章良娣等了許久,還不見婢女回來,正要打發人去找,誰知剛出門口就看見婢女慌慌張張跑進來。

“良娣,荷花池裡浮上來一具屍體,好嚇人呐!”

章良娣 身子晃了晃,好在被婢女撐住,一瞬間腦中閃過許多想法:“誰,誰乾的?”

……荷花池,蜻蜓點在水麵轉瞬即逝。

林霜楸和魏丞諾正攜手欣賞青翠欲滴的荷葉,含苞待放的荷花,誰知傳來一聲尖叫。

他們快走幾步,看到荷花池上漂浮的紙鳶,以及跑掉的婢女,看背影,是章良娣的婢女。

林霜楸轉頭看向荷花池麵浮上來的屍體,荷葉遮住了那半張臉,也足以嚇到人,忽然裝作身子一軟,靠在魏丞諾身上:“姐姐,這…”魏丞諾摟住林霜楸的肩膀,聲音柔婉,目光幽深:“好妹妹彆看,咱們去告訴太子妃。”

……交翠殿。

璟燦握住林霜楸的手:“好好的,怎麼病了?

禦醫!”

禦醫麻溜過來把脈。

林霜楸倚靠在床邊,稍微咳了兩聲:“今日在荷花池許是被嚇著了。”

“本宮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誰知一陣風就把你吹倒了。”

“殿下,那是一個死人,霜兒怎麼可能會不怕呢?”

“本宮說一句,你就要頂三句,這般倔強。”

“殿下…”林霜楸眼中帶著無奈,一時間又咳了下,惹得璟燦又道:“禦醫!”

禦醫一臉恭敬:“回殿下,林良玉心悸受驚,陰血不足,微臣會開一個養血安神的方子,最好再用紅棗、蓮子、枸杞等,以滋補心脾,輔助治療。”

璟燦首接說:“快去開方。

許為千,從本宮庫房挑些滋補藥品送過來。”

許內侍見太子為了林霜楸親自把禦醫請來,手腳利索,領了命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