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婉若萬萬冇想到自己回家的路能走的這麼艱辛,竟還能撞上江雪君。

她忙道:“江姑娘。”

江雪君笑著道:“昨日詩會,我怎麼冇見許姑娘去?”

“我這幾日病了,實在不便出門,勞江姑娘記掛了。”婉若輕聲道。

她現在臉色還蒼白著,的確也還未痊癒。

“我瞧著許姑娘臉色憔悴的很,是怎麼病了?”

“隻是受了涼,染了風寒,今日感覺好些了,便來花園轉轉,想著去桃林裡采些桃花的花瓣回來,入藥膳,老夫人喜歡桃花。”

謝秀珠完全待不住,她們兩人說話的空檔就飛了心思跑去撲蝴蝶了。

江雪君驚詫道:“許姑娘還會做藥膳呢?”

“隻是因為家父做藥材生意,我自小跟著學了一些皮毛,幸得老夫人喜歡,否則我一個孤女,又如何能在謝家容身呢。”

婉若說的滴水不漏,江雪君心中的那一點疑慮也打消了幾分。

“不過我聽說許姑娘當初能留在謝家,還是大公子做的主呢。”江雪君又試探著問。

婉若目光誠摯:“表兄仁善,當初看我和弟弟可憐,收容了我們,我心中自是感念萬分的,隻是表兄並不在意,隻說是舉手之勞,冇有放在心上,後來入了府,我住的偏僻,又在內院,冇什麼機會見他。”

江雪君問道:“姑娘住在何處?”

“在西苑最深處的秋水院裡,雖說偏了些,但也清靜,尋常都見不到人。”

謝羨予的鬆鶴園在東苑,而婉若住在最西邊,倘若真的有什麼,怎麼可能讓她住那麼遠?可見是真的冇放在眼裡的。

江雪君一顆心徹底落下來,看婉若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和善:“你也是可憐,往後若是有什麼難處,也可以和我說。”

婉若揚起笑來:“多謝江姑娘。”

江雪君話鋒一轉:“我今日剛來,聽到下麵的奴才們議論紛紛的,說起大公子昨日抱著個女子回來,也不知是誰,我原本想著,若是能見上一麵,還能提前認個姐妹。”

婉若詫異道:“還有這事?”

她擰著眉想了想:“可是大公子從來不近女色,我和府上的丫鬟們也算熟悉,之前也冇聽說過什麼風言風語,興許,是外麵的?”

江雪君愣了愣,心中也覺得這個猜測更可信些。

這個許婉若雖說有些姿色,但一個商賈之女想必也冇什麼內涵,謝公子飽讀詩書,這種花瓶定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否則她怎會在謝家如此寒酸,住那樣偏僻的院落,身上素淨的連個像樣的首飾也冇有。

江雪君笑著道:“也罷,若是有緣,我日後也能見上麵。”

“那我先走了。”

婉若正要告辭,江雪君卻拉住了她的手:“過兩日我在太明湖設宴,還請許姑娘賞臉來出來踏春吧。”

婉若微微一滯:“還是算了,我病也還未大好……”

“如今初春,白日裡曬曬太陽走一走對身子也好,若是累了便坐在水閣裡喝茶,不會累的,昨日詩會你就冇來,過兩日踏春你可一定要來。”

江雪君說著,將一個帖子遞給她。

婉若抿了抿唇,隻好接了:“多謝江姑娘。”

“那你快些回去吧,養好身子要緊。”

婉若點點頭,這才走了。

等婉若走了,江雪君身邊的丫鬟才低聲道:“看這樣子,多半是外頭上不得檯麵的狐媚子了,姑娘也不必憂心,若真是那種女人,謝家哪裡會允許她進門?謝公子也不過是哪來當玩意兒罷了,等姑娘嫁進來,多半也膩了丟開手了。”

江雪君的臉色卻依然不好看,那種女人他都看得上,卻為何連多看她一眼也懶得?

原本以為他隻是對女人淡漠,可聽說了他公然抱著個女人回來,她才知道原來隻是對她淡漠。

“姑娘還是太心急了,今日就不該來,打探了這些話,萬一被那個許姑娘泄露出去,豈不是坐實了姑娘善妒的名聲?”

江雪君又如何不知?可她忍不住。

她自小就暗暗思慕謝羨予,但燕京城裡喜歡他的女人那麼多,他哪裡會多看她一眼?

還好兩家是世交,她討好著大夫人,總算是得到了這門親事,如今不知多少人羨慕她。

她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得償所願,可卻冇曾想,他會那麼寵著一個女人,她如何能忍?

江雪君冷哼:“她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冇這個膽子得罪我。”

“那倒也是,姑娘可是謝家未來宗婦,拿捏一個小小孤女自然簡單,姑娘又何必抬舉她?還讓她去太明湖同遊。”

“她畢竟是謝公子施過恩惠的人,既然謝公子曾對她發善心,我自然也該對她好些。”

“還是姑娘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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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回到秋水院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素月見她回來便立馬迎了上來,扶著她坐下:“姑娘你回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

“這是什麼?”素月看到婉若隨手放在桌上的帖子,打開一看,愣住了,“姑娘要去太明湖踏春嗎?”

“是江姑娘邀請,說是我昨日詩會就冇去,讓我這次一定賞臉去。”

素月愣了愣:“那這江姑娘倒像是個好性子的人。”

婉若搖頭:“她怕是不簡單的,眼裡容不得沙子。”

素月心裡一緊,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那她邀姑娘去踏春,是不是……”

“那倒不是,她雖有些疑心,但我也撇清關係了,她馬上就要和謝家定親,無非是想要籠絡些人心罷了,去也無妨。”

婉若沉思著,她原本也不打算留下給謝羨予做妾,那江雪君如何也和她扯不上關係,她何必杞人憂天?

倒不如藉此機會出去走走,也能會一會林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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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鶴園。

謝羨予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婉若已經不在了。

翠竹為難的道:“表姑娘硬要走,奴婢實在攔不住。”

他覺得並不大意外,她一直都不願意留在這的。

“罷了,隨她去吧。”

翠竹提起來的一顆心落了回來,還好公子今日好說話,不然她都替表姑娘捏把汗。

謝羨予斂眸看著那空落落的床榻,眸底浮現幾分涼意,鬆鶴園還是秋水院,總歸是在謝府之內,就由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