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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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顧盛昂回京!

謝妙瑜猛地記起夢裡,她在顧盛昂回京後不久就與謝承和離嫁給顧盛昂,而現實中,她也的的確確於昨夜甩給了謝承一紙和離書。

雖然她不太相信夢裡發生的事情,不相信顧盛昂會為了其他女人誤會自己,放任自己由其他女人折磨。

但昨夜謝承從地上撿起和離書時緊捏到泛起青筋的手以及通紅的眼卻是實實在在刻在了謝妙瑜的心裡,讓她覺得謝承鐵定是恨死了自己。

從前她不管謝承怎麼想,但在昨夜那場噩夢後,她不得不想,如果夢裡的事情真的會發生的話,她要怎麼挽回謝承的好感,讓他不要像夢裡一樣恨她恨到把她鎖到深宮裡折磨。

是的,謝妙瑜是被迫嫁與謝承的,兩人之間並未有過夫妻之實,而成親那夜李嬤嬤讓謝妙瑜看的圖冊都被謝妙瑜壓在箱底,故而她把昨夜夢裡謝承的所作所為定為折磨。

她捏著自己的下巴在屋裡走來走去,片刻後,謝妙瑜覺得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先要判斷她做的到底是不是預知夢。

夢裡的事情到底會不會長得在現實中發生?

想到這,她靈機一動,抬腿朝屋外走去。

夢裡那個屢次三番設計陷害自己的小妾正是顧盛昂在回京之日帶回的,謝妙瑜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外頭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謝妙瑜推開門,見謝承長身玉立,站在廊廡下伸手逗著謝妙瑜掛在廊下養著的金絲雀。

聽到身後的動靜,謝承回過頭來,臉上掛著他慣有的淡笑,“今日顧世子回京,大小姐可是要去見他?”

定遠侯世代武將,先祖是大昂定國安邦的大功臣,三年前邊疆屢有蠻夷進犯,朝中暫無可用之將,而定遠侯也早在幾年殘了條腿,就在這時,是定遠侯世子顧盛昂站了出來,主動請纓,帶兵出征。

出征前,顧盛昂曾親口向謝妙瑜保證,即便他母親不同意顧盛昂娶謝妙瑜,待他得勝歸來之日,他會向聖上請旨賜婚,到時就冇人能阻擋他們在一起。

這件事情謝承也知道,但他好不容易纔娶得謝妙瑜,又怎願意放手?

他眼眸潑墨般的濃烈,麵上雖是帶著噬人心魄的笑,卻莫名讓謝妙瑜感到很不舒服。

她總覺得謝承像是一條蟄伏在暗處的陰冷毒蛇,眼神裡充斥著審視與**,瞧著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令她遍體生寒。

謝妙瑜將視線從他深邃的眉眼間移開,隨口應了聲“嗯”,打算越過他離開,不料被謝承抓住了手腕。

眼下已過中秋,天氣轉涼,謝妙瑜穿著身玫瑰粉對襟襦裙,外罩桃紅色直領長褙,露出纖細的脖頸以及一小片白得晃眼的胸口。

滿頭珠翠因著慣性微微晃動,謝妙瑜抬頭瞪他。

小姑娘容貌嬌豔,桃腮粉麵,一雙似水明眸含著怒意地直視謝承,令他莫名口乾舌燥。

他緊握著謝妙瑜的手腕,卻摸不到她嬌嫩的肌膚,隻能摸到她袖口繡著的金絲暗紋。

“放手!”謝妙瑜試著甩了下,謝承聽話地鬆手。

她揉了揉手腕,聽見雨聲中夾雜著男子低沉清朗的嗓音:“大小姐昨夜說的和離,我不同意。”

“和離書已經被我燒燬。”他頓了頓,攥緊雙手,繼續說道:“我是不可能和離的,還請大小姐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他垂眸,做好被謝妙瑜冷嘲熱諷的準備。

“行吧,那就先不和離。”

謝妙瑜早料到他會這麼說,因為在她夢裡,是她和顧盛昂兩人跑到陛下麵前哭訴,陛下深受觸動,這才下旨讓她和謝承和離,賜婚她與顧盛昂。

雖然不知道夢中的事情是真是假,但她覺得現在暫時按兵不動不與謝承和離纔是最優解。

她繼續往前走,而謝承像是冇想到她會答應得這麼爽快一般,在原地愣了一小會。

謝承清雋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但不消片刻又意識到謝妙瑜說的隻是“先”不離,以後還是難說,心裡又是一陣陣地泛酸。

他跨步跟到謝妙瑜身後。

謝妙瑜停下腳步,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謝承,你跟著我乾嘛?今日不用去都察司嗎?”

謝承十七歲那年狀元及第,不久後就得到陛下養子燕王的賞識,而今官拜從三品都察司正使。

都察司是個類似於前朝禦史台的機構,主要負責監察官員、審查官員案件以及彈劾官員。

“今日顧世子得勝歸來,陛下龍顏大悅,特賜四品及以上官員半日休沐。”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走到謝妙瑜身邊,和她並肩而行了。

“我也想沾一下顧世子得勝之喜,不知大小姐可否允我同行?”

謝承在說謊,他隻是不想讓謝妙瑜和顧盛昂單獨相處。

“行吧。”今日的大小姐異常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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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雨幕中緩速行駛,出門時還淅淅瀝瀝的小雨,在到城門口時,卻變成了瓢潑大雨。

兩人在馬車內等候,而謝妙瑜近幾天都睡得不太安穩,故而靠著車壁小憩了會。

不知過了多久,謝妙瑜聽見遠方接連有人在大喊:“顧將軍回京了!”

她睜開眼,卻見自己不知何時靠到了謝承肩上。

謝承捧著本書在看,見謝妙瑜醒了,便合上書道:“顧世子好似到了。”

外頭依舊嘩啦啦地下著大雨,謝承撐著把油紙傘,扶著謝妙瑜下馬車。

剛一落地,謝妙瑜便想到了什麼,開口對謝承說:“我想上城牆看。”

從十歲被顧盛昂從山匪手裡救下起,謝妙瑜喜歡了他九年。

而今一想到他有可能在邊疆遇到了另一個令他鐘情心動的女子,謝妙瑜的心口便一陣陣的抽痛。

她無法想象,若夢裡的事情是真的話,若顧盛昂真的從邊疆帶回一個小妾的話,她該是怎樣的心碎。

謝妙瑜不敢麵對,隻敢躲到城牆上偷看。

她在心裡祈禱著,哀求著,希望這幾日的夢就真的隻是一場夢,而不是真的會在現實發生,而她的盛昂哥哥,永永遠遠隻喜歡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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