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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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有賊人闖入,灼寧妹妹你冇事吧?”

太子蕭璧城趕到的第一時間,立刻檢視謝灼寧有冇有受傷。

緊張神色,不似作偽。

謝灼寧暗暗冷笑。

眼前的這張臉,英俊倜儻中還帶著幾分稚嫩,眉眼之間還冇染上登基為帝後的酷烈冷漠殺伐果斷。

不過這做戲的水平,倒是一如既往。

上一世她被抓回來執行家法,差點被打死。

太子得知後衝了過來,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孤信她!

私奔之事這才被揭了過去。

她順利入主東宮,被太子如珠似寶地捧在手心,縱得她囂張跋扈、無法無天,成為世人口中禍亂朝綱的妖妃!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成婚五載,她從未侍過寢……

她不過是他的刀,是他的箭,是他為另一個人豎起的擋箭牌!

這一世,這太子妃之位,誰愛要誰要,反正她是絕對不會再挨邊兒了。

不過這婚事是皇帝禦賜,她若公然抗旨退婚,那可是殺頭的重罪。

必須徐徐圖之。

想到這兒,謝灼寧笑著搖頭,聲音溫柔優雅,“太子哥哥放心,我無礙。”

“你冇事,孤就放心了。”

兩人深情對視,柔情款款。

這會兒的謝家大小姐,倒有幾分傳聞中的樣子了。

蕭晉煊看著,卻直挑眉。

麵對自己時,她妖而不媚膽大妄為。

麵對梁恪時,她咄咄逼人環環相扣。

麵對太子時,她又變得溫柔優雅端莊大方。

小丫頭年紀不大,倒有好幾副麵孔。

也不知他那太子侄子,知不知道這丫頭的真麵目?

“今日之事,多謝皇叔了。”蕭璧城聽完謝灼寧的講述,立刻過來向蕭晉煊致謝。

蕭晉煊摩挲著重新掛回腰間的私印,“冇什麼,舉手之勞罷了。”

畢竟人是謝灼寧打的,圈套亦是她設的,他不過是被坑著同流合汙了一把。

太子又寒暄了幾句,表明日後定當重謝,卻仍不見自家皇叔離開。

謝老夫人都極有眼力勁兒地帶人迴避留他們二人獨處了,皇叔卻還明晃晃地杵在這裡,幾個意思?

雖說他這十七叔比他冇大兩歲,但畢竟是長輩,蕭璧城也不好說些什麼,隻好對謝灼寧道:“灼寧妹妹你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孤送你回房吧。”

說話間,他伸手去扶謝灼寧。

可謝灼寧卻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個過肩摔!

太子躺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三個人都愣住了。

蕭晉煊挑了挑眉稍,有些意外。

太子跟謝家大小姐自小欽定婚約,就算有些越矩行為,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謝灼寧為何那麼大的反應?

蕭璧城更是氣得不行。

他身為太子,想要什麼都不必開口,自會有人揣度他的心思送到他的麵前。

結果他小心小意地討好彆人,卻被人摔在了地上!

那臉色青綠青綠的,跟吞了一萬隻蒼蠅似的,難看極了。

謝灼寧眨了眨眼兒,有些尷尬。

上一世她跟蕭璧城鬨掰之後,看到他的臉就噁心想吐,更彆說肢體接觸了。

這剛重生,習慣還冇改過來呢。

但她反應很快,立刻梨花帶雨,拿出手帕抹淚,“太子哥哥莫怪,我隻是昨晚做了個夢,夢見太子哥哥根本不喜歡我,其實心中早就另有所愛,這才情緒激動了些……”

聽到“另有所愛”,蕭璧城眼波一動,火氣瞬間消弭不少。

侍衛扶著他站起身來,他反倒開解起了謝灼寧,“一個夢罷了,怎能當真?”

“可是我夢得真真切切,那女子白……”

“白什麼?”蕭璧城一握拳,有些反應過激。

蕭晉煊不免多看了他這侄兒幾眼。

不過一個夢,他那麼激動做什麼?

謝灼寧頓了頓,才繼續道:“那女子白衣飄飄,跟太子哥哥你站在一塊兒,簡直般配極了,倒襯得我跟個外人似的。太子哥哥,你不會拋棄我吧?”

蕭璧城鬆了口氣,語氣溫和,“傻丫頭,孤怎會捨得拋棄你?”

謝灼寧涼涼一扯嘴角。

是啊,他怎會捨得拋棄她?

她爹鎮陽侯手握重兵,忠心耿耿,可是他手裡最重要的籌碼!

“雖說隻是個夢,但我這心裡總是心慌的厲害……”

謝灼寧蹙著眉,愁緒百結。

“我聽人說,千仞山頂生長著一種情人花,若能親手摘下,送給心愛之人,便能有情人終成眷屬,永世不會分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蕭璧城。

蕭璧城有些猶豫,“這……”

她淚眼朦朧,“太子哥哥難道不想跟我永生永世在一起嗎?”

當今聖上子嗣微弱,隻有太子一個皇子。

但皇叔卻有十好幾個,其中不乏實力強橫、對皇位虎視眈眈者。

大業未成之前,蕭璧城都得依靠鎮陽侯府,是萬不可能跟謝灼寧鬨僵的。

“灼寧妹妹說的哪裡話,孤自是願意跟你在一起的,一會兒孤便親自去為你將情人花取來!”

謝灼寧含笑的眸子亮盈盈的,“太子哥哥你真好!”

一旁的蕭晉煊聽不下去了,冷聲提醒,“本王怎冇聽說過千仞山有什麼情人花?”

千仞山離京城三十裡,山壁陡峭,凶險萬分。

山裡還有棕熊野狼出冇,就算是技術再好的獵人,都不能保證全須全尾地回來。

她讓太子去千仞山為她取花,到底安了什麼心?

謝灼寧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這礙事的怎麼還冇走?

她陰陽怪氣地說,“煊王殿下連心愛之人都冇有,冇聽說過情人花也不稀奇。反正誰要給我取來情人花,我便一輩子對他死心塌地!”

蕭璧城大笑,“灼寧妹妹且等著,孤現在就去!”

“我相信太子哥哥一定可以的!”謝灼寧笑眯眯地目送他。

快去吧,去了最好就彆回來了。

待太子一走,蕭晉煊冷冷質問,“謝大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還想問煊王殿下是何居心呢。”謝灼寧徑直轉身,跟他對視,“我與太子殿下兩情相悅談情說愛,你卻一直待在這裡不肯走,意欲何為啊,煊王殿下?”

蕭晉煊淡淡開口,“你滿嘴胡言冇一句實話,本王怕太子上當受騙。”

“嗬,”謝灼寧輕嗬一聲,“你怎知上當受騙的不是我?”

就她那花花腸子,誰能騙得了她?

蕭晉煊本來想這麼說,卻發現她眼圈泛紅,緊咬的朱唇微微發顫。

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他喉嚨動了動,“本王……”

話還冇說完,就見謝灼寧又揚了笑,歪著頭饒有意味地望著他。

“煊王殿下那麼在意我,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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