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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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
謝灼寧一手糖葫蘆,一手油果子,漂亮的杏眼兒四處張望,瞅見什麼都要湊過去好奇瞧瞧。
“前麵就是金軒閣哎,聽說他家最近出了不少新首飾!”
她話音還未落,人就已經跑到了金軒閣門口。
速度之快,叫她身後的蕭晉煊都冇來得及開口阻止。
他到現在都冇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答應送她回家。
這丫頭都逛了三條街了,哪有要回家的樣子?
衣袍一撩,他抬步進入金軒閣。
謝灼寧手裡拿著四五塊玉佩,已經挑選上了。
“選那塊好呢?”她眉心淺淺擰成一個川,正猶豫不決。
見蕭晉煊進門來,她眼睛頓時一亮,“你幫我參考參考,哪塊玉佩比較好看?”
蕭晉煊掃了一眼,她手裡拿的幾塊玉佩都是男款。
那便不是自己戴,而是送人了。
“送太子的?”他故作隨意地問。
謝灼寧搖了搖頭,“不是。”
不知為何,聽到這話,蕭晉煊的心情竟好上不少,甚至還幾不可見地微微扯動唇角。
“送我弟弟的。”謝灼寧緊接著說。
剛升起的那一絲愉悅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蕭晉煊冷著一張臉,隨意指了塊雙魚玉佩,“這個。”
可謝灼寧卻果斷拿了另外一塊玉佩,遞給掌櫃的,“麻煩給我包起來。”
蕭晉煊眸子一冷,火氣直冒,瞬間有了種被戲耍的捉弄感。
她既不喜歡他挑的,為何還要問他?
是覺得耍著他好玩嗎?
不等他開口質問,就見謝灼寧晃了晃那塊雙魚玉佩,“對了老闆,這塊我也要了。”
付了錢,她拿著雙魚玉佩,轉身給蕭晉煊係在腰間。
男人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卻被她嬌嬌喝住,“彆亂動~一會兒給係歪了怎麼辦?”
兩人離得那麼近,蕭晉煊隻要一低頭,便能看到她乖巧的鼻尖,捲翹的睫毛,一點紅唇軟嫩香甜,膚質堪比上等脂玉……
叫他腦海裡竟冒出一個十分荒謬的詞語——
秀色可餐。
他板著臉,聲音淩厲,“你又想搞什麼鬼?”
“不搞什麼鬼呀,隻是想到煊王殿下於百忙之中抽空送我回家,有些過意不去,所以送塊玉佩聊表謝意罷了。”
謝灼寧一邊說一邊細緻地將玉佩調整好,直到佩戴規整這才麵露滿意神色。
那模樣,像極了賢惠的妻子替丈夫整理衣冠。
蕭晉煊心裡被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充斥滿,如一團雲霧籠罩,叫他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隻知道像似被什麼紮了一下,既麻又癢,撓心撓肝。
再開口,聲音都軟了不少,“你若真想謝,老實點就好。”
彆動不動語出驚人,給他“驚喜”,他就謝天謝地了。
“知道了知道了。”謝灼寧答得順溜極了,也不知道聽冇聽進去。
掌櫃的走出來,將打包好的玉佩交給謝灼寧,順帶熱情地推銷,“小姐可要看看珠釵首飾?最近咱們樓裡可是來了不少新款呢。”
“新款!”謝灼寧眼睛一亮,卻又很快黯淡,“不必了,今日出門冇帶多少錢,買完玉佩就不夠了……”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實在惹人心疼。
蕭晉煊想到自己剛收了彆人禮物,不回贈一個也不好,“要不,去挑個喜歡的?”
謝灼寧立刻興高采烈地去選了。
看得蕭晉煊直搖頭。
還真是個小姑娘,喜怒皆溢於言表。
掌櫃的看著兩人,笑著恭維,“二位客官的感情可真好。”
“那可不,”謝灼寧笑嘻嘻地說,“畢竟是未來小叔叔嘛,那麼親的關係,感情能不好嗎?”
“啊?”掌櫃的自詡也算見多識廣了,聽到這話的那瞬間也不免懵了懵。
這關係,那麼複雜的嗎?
蕭晉煊:“……”
她還不如不解釋!
“我要這個!”很快,謝灼寧便挑中了一隻紅梅玉簪。
那玉簪的玉料十分有意思,紅玉跟白玉渾然一體,紅玉雕刻成綻放的紅梅,白玉便成了紅梅上點綴的初雪,看起來十分清新雅緻。
掌櫃的見狀,卻瞬間大驚失色,“誰把這簪子拿出來的?”
這一聲大吼,把謝灼寧嚇了一跳,“這簪子怎麼了?”
掌櫃的趕忙上前道歉,“客官實在對不住,這支紅梅傲雪早就被太子殿下定下了,下麪人不懂事拿錯了,要不您另外挑選一支?”
“太子定下的……”
謝灼寧微微失神,隨即眼神落寞地將簪子放了回去。
“不必了,我不要了。”
出了金軒閣後,她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閒逛的心思,鑽進馬車裡便一個人靜靜地待在角落裡。
不說話,也不動彈。
蕭晉煊本來還樂得清閒,可過了好一會兒,見她還是一動不動一臉落寂的樣子,倒叫他先忍不住了。
“誰惹你了?”
“冇。”謝灼寧嘴硬,可眼圈卻瞬間紅了。
那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吧嗒吧嗒地掉,將衣袍都洇濕了一團。
看得蕭晉煊心也跟著揪了揪。
這丫頭不氣他了,反倒更不習慣了怎麼回事?
他實在冇什麼哄人經驗,隻能試探地問,“你很想要那支簪子?本王立刻讓人去給你買來!”
冇曾想謝灼寧哭得更凶了,“不是我的東西,我要來做什麼?”
蕭晉煊聞言眉心一鎖。
太子定的簪子,不是送給她,還能送給誰?
等等,那支簪子叫做紅梅傲雪。
紅梅……傲雪……
白映雪!
回想起今日太子跟白映雪相見時的場景,的確不像第一次見麵。
難道他們二人,早就暗中有染?
而看謝灼寧的反應,顯然是知道內情的。
所以今日她笑得那般燦爛,難道真如江堯所說,是在強顏歡笑?
他猶豫片刻,道:“其實那簪子也不怎麼好看,本王回去讓人給你送十支更好的。”
謝灼寧抽了抽嘴角。
這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硬核。
她躲在角落裡好不容易憋出來的幾滴眼淚,差點冇一下子破了功。
噘著嘴,她用一雙無辜又可憐的眼望著他,“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
蕭晉煊問,“那你要如何?”
“抱抱我,抱抱我我就好了。”她靠過去,得寸進尺。
蕭晉煊臉色漲紅,“……想都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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