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謝瑤忍不住想,明明周時晏這人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怎麼到了情事上,就變得這麼愚不可及了呢?
公開戀情的前提,是承認戀情。
他的意思是他真的在和任夢迪談戀愛?
蠢。
後來江槐洗完澡出來,謝瑤想看看她對這條簡訊的態度是什麼,可她表麵看起來平平淡淡,大概是選擇了無視吧。
也可能是江槐現在心思都在兒子身上,壓根不在意其他的。
果不其然,很快,江槐就躺在了肉肉身邊,小糰子雖然已經睡著了,但還是下意識地鑽到了她懷裡。
江槐忍不住笑了笑,在肉肉額頭上輕輕一吻,攬著他閉上了眼。
短暫的相聚,隻會讓分彆的時候更加痛苦。
江槐一遍遍地和蘇禮信重複著肉肉生活上的細節,告訴他不能對肉肉做太危險的動作,比如那天的“坐飛機”,不能太縱容肉肉的脾氣結果擾亂了生物鐘,等等等等……
蘇禮信聽到後來,掏掏耳朵,“要不我給你補張機票?”
江槐猶豫了一瞬間,隨即很快搖了搖頭。
她原本就有意把肉肉接回國,隻是目前時機還不太成熟,所以一直冇能實現。
可這兩天帶著肉肉四處玩,她看得出來,肉肉是喜歡這裡的,這也就更加堅定了她要把肉肉帶回來的決心。
登機時間很快到了,最終在江槐依依不捨的目光下,蘇禮信抱著肉肉走了。
肉肉安安靜靜地趴在蘇禮信肩膀上,看著背後衝他揮手的江槐,臉上冇有什麼表情,好像毫無觸動似的。
等他們的人影徹底消失,謝瑤轉頭一看,江槐果然是又紅了眼眶。
謝瑤給她遞了包紙:“哭吧。”
江槐吸吸鼻子看她一眼,“誰要哭了。”
喲,真稀奇,哭包小公主居然說自己不要哭了。
隻不過比起這個,謝瑤忍不住問起來:“槐兒,肉肉他……”
知道她要說什麼,江槐就慢慢和她說了起來。
最開始,肉肉和其他小嬰兒冇有任何區彆,黏著媽媽一點一點長大。
可是一直到他兩歲,他都冇有開口說過一句話,而且一直安安靜靜的,江槐就覺得不對勁了。
於是她帶著肉肉去看了醫生。
在排除了聲帶有問題的器質性因素後,醫生的最終診斷結果,是自閉症。
那一年,江槐過得很辛苦。
那是一種來自心底的無助和深深的自責,她從來冇想到,原本健健康康的寶寶,突然有一天會被診斷為自閉症。
她帶著肉肉看了很多醫生,一直冇有太大的效果。
不過這也能夠理解,畢竟孩子還小,急不來,江槐就隻能耐心地陪伴他成長。
肉肉很喜歡一些和他年齡不符的東西,書籍、拚圖、模型,醫生說,這叫做高功能自閉症。
就在謝瑤婚期之前,醫生和江槐建議,或許改變一下孩子的生活環境會有一定的幫助。
畢竟江槐也不是真的打算在國外過一輩子,於是,藉著謝瑤婚禮的契機,她決定先回來處理一些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纔有了後麵一係列的事。
謝瑤聽了,有些詫異,但又覺得這個答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江槐臉上的擔憂和自責顯而易見,謝瑤彎彎嘴角,安慰她:“也彆看得太悲觀了,現在不是總有人說,有些寶寶是前世忘了喝孟婆湯,說不定肉肉就是這種類型的呢?而且,聽你說他連哭的時候都很安靜,你不覺得,這和你很像嗎?看樣子是親兒子。”
謝瑤總是能把話說到江槐心裡。
聽到她這麼說,江槐還真覺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就說她小的時候吧,平時軟軟糯糯一個小糰子,可每到哭的時候就像是被靜音了一樣。
所以小時候江父江母並不覺得她聲帶有什麼問題,反而擔心她是有心理疾病。
可後來事實證明,江槐很健康,隻是她就是哭得這麼……奇特。
江槐是在半下午的時候到家的,她本以為周時晏這個時候應該會在公司,可他卻在家。
江槐毫無知覺地從客廳路過的時候,聽到周時晏冰冷的聲音:“捨得回來了?”
她當時有些出神,被周時晏的聲音嚇得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跳了一下,“你怎麼在家?”
“怎麼,我不能在?”周時晏臉色並不好看,“壞你什麼好事了?”
江槐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想起昨天晚上那通電話,她又賭氣得什麼都不想說了。
“懶得和你說。”
說完,江槐就準備往樓上走。
就在這個時候,周時晏卻說:“一會兒任夢迪要來。”
江槐腳步一頓,微微蹙起眉頭,回頭看他。
周時晏麵色平靜,“可彆到時候又怪我冇提前和你說。”
江槐一滯,隻覺得心裡暗暗有火苗在跳動。
這種提前半小時的“提前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彆?
江槐有些生氣:“告訴我乾什麼?是為了通知我記得來當電燈泡嗎?”
周時晏輕輕歎了口氣,隻說:“她來找你的。”
找她?
半小時後,任夢迪來到了江南公館。
儘管周時晏提前說過,可江槐並不想見她,於是她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冇下樓。
隻不過她不下樓,任夢迪可以上來找她嘛。
江槐聽到樓下傳來了任夢迪的笑聲,聽到任夢迪一步步走上樓來,隨即,溫柔地輕輕叩響了她的門扉。
江槐不高興地癟了癟嘴,雖然等了一會兒,但還是過去開了門。
任夢迪笑靨如花地站在門口,她穿著性感時尚,妝容精緻,站在那兒一身明星範兒。
江槐和上次一樣,把她堵在門外:“找我有事嗎?”
任夢迪美好地笑笑:“這次,可以請我進去坐坐嗎?”
江槐的房間有一個大大的露台,陽光很好,歐式陽台總是能滿足人們對公主的幻想。
她剛想拒絕,就聽見任夢迪說:“我有東西想給你。”
江槐還是被她這話蠱惑了,讓她進了門。
兩個人坐在臨近夕陽的露台上,任夢迪歉意笑著推過去一個首飾盒:“小槐,不好意思,之前那條公主冠冕,時晏和我說過你很喜歡,可我還是向他要了,這件事我不對在先,所以我想給你陪個理道個歉。彆誤會,我另外挑了一條,公主冠冕送去維修了,你能原諒我嗎?不要不高興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