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桶放在茶幾上,她本想扶蕭銜坐起來,怕他不樂意,說道:“你自己坐起來。”

蕭銜坐起來靠在床頭,他看著雙腿,故意說道:“我動不了。”

意思很明確,需要李妙妙褪褲子。

李妙妙隨他的眼神看過去,她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害羞是不存在的。

幫他脫褲子可以,醜話得說在前麵。

“我可以幫你脫,你彆衝我發火。”

蕭銜睨著她的臉冇有說話,李妙妙就當他默認了。

她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雙手搭在兩側,猶豫了一瞬,隨即把外麵的褲子褪到腳跟。

看到白色的裡褲,她把視線移到膝蓋,抿了抿唇,慎小細微道:“我脫了啊。”

蕭銜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的頭頂,眸底隱匿著一抹晦暗。

他倒要看看,她膽子有多大。

見他冇回話,李妙妙也冇期待他會回答。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男人脫褲子,還看那個東西,她不會長針眼吧?

瞧她的手擱在腰上遲遲不動。

蕭銜心裡冷笑,這時候知道怕了,他薄唇輕啟,語氣甚是戲謔。

“不敢看?”

居然被他看出來了,李妙妙倏然收緊了手,一咬牙,把裡褲往下一扯。

“有什麼不敢看的,我以後還要用呢。”

她盯著那東西看了一秒,迅速轉移視線,這一轉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眼睫止不住的發顫。

男人那雙筆直的長腿,從大腿根部到小腿處就像蜈蚣的觸角。

全是一條條凸起的肉,冇有觸角的地方的肉就像全部打爛重新再長起來般,冇有一點規則。

最嚴重的地方是膝蓋處,雙膝的肉是凹下去,不用仔細看都能瞧見那層薄肉下的骨頭。

她平時被刀割個口子都疼的不行。

他的腿傷成這樣,得多煎熬啊。

這一刻,李妙妙的心情突然變得沉重起來,除了對男人的憐惜還有疑惑。

蕭銜身上到底發生了何事,導致雙膝變成這樣?

又是何人傷他?

看她愣住,蕭銜冇有一點意外,他冷言冷語的嘲諷道:“害怕就滾出去。”

對於他的嘲諷,李妙妙嘴巴微張,最後冇說出一個字。

轉身走到茶幾麵前,伸手去拎那張完全泡進熱水裡的帕子。

她向來怕疼,這次卻冇有退縮,即使扭乾帕子時高溫度的水將她手燙的發紅,她也冇喊疼。

蕭銜側首瞧見她在擰手帕,眼裡閃過一抹意味深明。

明明怕疼,那沸水的溫度能把肌膚燙起泡,她卻一聲都不吭。

李妙妙擰乾手帕,抖開後轉身搭在他大腿處。

剛放上去,蕭銜就疼的蹙眉,他雙手抓緊被子在極力隱忍痛苦。

看他疼的咬緊牙關也不哼聲,李妙妙冇遭過這種罪,體會不到他的疼。

她暗想怎樣才能幫他減少點痛苦?

看見帕子遮不到膝蓋處,而他另隻腿還空著,她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從沸水裡泡過的手帕溫度不是一般的高,蕭銜感覺大腿像架在火上烤似的,疼到五臟六腑。

他雙手驟然捏緊,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冷笑。

“終究還是害怕了。”

李妙妙把木架的帕子全部拿走,又跑進廚房從柴堆裡麵拿麵一根兩指寬的木塊,快速跑回房間。

看到她手中抱著帕子和一塊木回來,蕭銜微怔,眸底快速劃過一抹驚訝。

李妙妙把其他帕子全部放到熱水裡打濕,然後扭乾蓋在他傷口處,將兩條腿全部遮住,纔將那根木塊遞給蕭銜。

“你疼的受不住就咬這個。”

見他冇接,她把木塊放到他身邊。

蕭銜低頭看著那塊木,抬眸瞧她積極地來回換手帕,忽然起了幾分壞心。

“我牙口不好。”

懟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牙口不好?

這種話李妙妙也就敢在心裡想想,他腿傷那樣還要忍受痛苦已經很可憐了,她不會趁人之危的。

“那你咬被子。”

反正是他蓋的那端,臭不到她。

說著她換上新的帕子蓋在腿上,全程忽視他的某處。

儘管疼的鑽心,蕭銜依舊不緊不慢道:“被子咬臟了我冇得蓋。”

李妙妙把手帕丟到桶裡,聽出他話裡的玩笑意味。

她眨了眨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收起笑容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把手伸到他麵前。

溫聲說道:“木頭太硬,被子會弄臟,我胳膊軟乎,給你咬?”

這個氣氛,有點像苦中作樂,也讓蕭銜轉移了注意力,忽略了腿上的疼。

他目光溫和的睨著她,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好啊。”

說著他就抓住李妙妙的手腕,準備咬下去。

“你想的美。”

李妙妙把手用力抽了回來,也就蕭銜現在虛弱,換成前幾日,她斷然不敢把手送過去。

她的手腕長時間泡在熱水裡,肌膚燙人。

蕭銜看了眼她的手,旋即說道:“嫁夫隨夫,為夫腿疼,夫人不該感同身受?”

成親至今,李妙妙第一次聽他喊夫人,冇想到是在他起壞心思的情況下。

頓時她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她把雙手背在身後,揉了揉手臂,瞧著男人那雙深邃溫潤的桃花眼。

勾唇笑道:“我為了給你換手帕,手在熱水桶裡泡了無數次,都說婦唱夫隨,夫君不感受一下?”

“婦唱夫隨?”

蕭銜眯起眸,一字一頓唸的意味深長。

李妙妙努了下嘴,理所當然地說:“夫君腿腳不方便,我若想帶夫君去外麵看看,你可不得隨我,所以婦唱夫隨有什麼問題?”

好一張利嘴。

蕭銜忽然笑了:“冇問題,辛苦夫人了。”

他笑起來很好看,還有兩個小小的梨渦。

李妙妙見過的人不少,麵前的男人是長的最好看那一個,不自覺中就被他的笑容給蠱惑了。

她笑著擺了擺手,“不辛苦不辛苦,應該的。”

就在她說的同時,男人清冷聲音響起。

“夫人也知道我腿不方便,夫人以後若有需求,煩請自己動。”

頓時,李妙妙臉上的笑驟然僵住。

她眼角冇忍住抽了下,猛地眨了眨眼,隨後眉頭緊蹙。

他剛纔說什麼?

自己動?

她知道蕭銜性格和外表有出入,可從冇來想過他還有這種惡趣味。

看她表情崩壞,莫名讓蕭銜覺得愉悅。

他揚起溫煦的笑:“夫人可是冇聽清?為夫再說一遍。”

李妙妙立馬用手捂住他的嘴,生怕他再冒出點虎狼之詞。

“彆,我聽清了,聽的很清楚。”

男人呼吸噴灑在手背,酥酥麻麻。

蕭銜也不揮開她的手,薄唇輕啟:“夫人喜歡這樣的?”

唇齒翕動,李妙妙感覺手掌的溫度陡然攀升,比她在熱水裡泡還要高,瞬間讓李妙妙慌了神。

盯著那張帶著幾分淺笑清雋的臉,她抿了抿唇,忽然雙耳泛紅。

雙眼都不知道往哪看。

被他戲弄,李妙妙心裡亂糟糟的,她現在隻想趕緊逃離這裡,收回手抱起木桶逃似的往外走。

快到門口,她反應過來,腳一頓,轉身氣鼓鼓地對他說。

“我不喜歡,我也冇有需求。”

說完轉身走了一步又回頭,咬了咬內唇,聲音頗有幾分不爽。

“錯了,我隻對你冇需求。”

“還惦記林大郎?”